去东屏关的路上,
田子薇听到了举国震惊的东屏关事件。
“你居然一路追杀田仲文到东屏关外!?”田子薇诧异的看着许淮书,这胆子也太大了。
“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斩草除根。”许淮书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一句话,让田子薇对许淮书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这句话说的很轻巧,但真的做起来,没有坚决魄力与胆色,没有强大的实力是断然不敢做的。
敢在一个国家的国土上追杀本国皇子,这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前所未有。
“你家与田仲文有什么恩怨纠葛吗?”许淮书突然问道。
田子薇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田仲文与我家一向交好,我爷爷非常喜欢他,时常与他下棋,两家没有什么恩怨。”
“那在朝堂上呢?”许淮书又问道。
田子薇还是摇头,“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爷爷退出朝堂多年,早已不问政事,怎么可能有朝堂上的瓜葛?”
“这就奇怪了,既然双方没有恩怨,他为什么要冒险截杀你我?”许淮书眉头紧锁。
田子薇轻咬嘴唇,也想不明白,从小呵护她的堂兄为什么要截杀她?
许淮书转而问道:“你了解田仲文吗?”
田子薇点了点头,“爷爷常对我说他的事情,我了解一些。”
许淮书:“那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
无论从任何方面看,田仲文都是一个强敌,既然已经是敌人,那就要了解对手,知己知彼,才能战胜对手。
“好!”田子薇点头,将她知道的关于田仲文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齐国国主齐桓侯有四个儿子,田仲文排行第二。
在四个皇子中,田仲文的出身、排行都是最尴尬的。
先说排行,大皇子田伯虎是长子。
三皇子田叔平是嫡子。
按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祖规,这两位都是太子的有力竞争者,田仲文夹在这两位中间,不上不下,排行地位的确尴尬。
再说出身,三皇子田叔平是王后所生的嫡子,出身是四位皇子中最高的。
其次是大皇子与四皇子,都是嫔妃所生,背后都有各自的家族势力,有所倚仗。
唯独二皇子田仲文,是齐桓侯当年落难时,寄宿在一个尼姑庙,与一个尼姑一夜缠绵所生的,出身低下,背后没有家族势力撑腰。
自田仲文出生后,一直寄宿在寺庙之中,学得一身精妙的佛法与佛门神通,直至十岁那年,才被礼部接回京都,承认皇子身份。
“既然一直寄宿在寺庙,为什么又会突然被接回京都?”许淮书突然开口。
田子薇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田仲文回京都几乎是礼部一手促成的。”
“礼部……”
许淮书暗暗记了下来,看来田仲文与礼部之间肯定有所关联。
虽然回了京都,但田仲文的日子并没有因此好过起来,反而更加艰难。
京都朝局动荡,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夺,身后没有半点势力的田仲文在京都举步维艰。
无奈之下,田仲文只能做一个闲散皇子,在齐桓侯那里要来一个‘天子巡查’的虚职后,便离开京都,代替国主,巡查天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田仲文是为了躲避京都的太子争夺之战逃出来的。
“田仲文是怎么与你爷爷结识的?”许淮书又问道。
田子薇:“田仲文以‘天子巡查’之名巡查到晋阳,我爷爷作为上一任国主,身份摆在那里,他当然要上门拜访,碰巧我爷爷在和别人下棋,田仲文精通棋术,就和我爷爷下了一盘,一来二去,慢慢就熟悉了。”
还算合理合情,没有特意接近的嫌疑。
在代替国主巡查天下的这些年,田仲文也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好事,处置了不少贪官,救助难民,兴修水利,造福了不少地方,在百姓口中留下了极佳的口碑,贤名远播。
“田仲文比我想象之中的要聪明的多。”许淮书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田子薇一头雾水。
许淮书笑道:“你想想,田仲文出身低下,身后没有母族势力支持,在朝堂上根本无法立足,所以他选择以退为进,立足在朝堂之外。”
“立足在朝堂之外?这是什么意思?”田子薇不解。
许淮书解释道:“很简单,他以国主之名,巡查天下,为百姓做好事,博得好名声,而这些好名声最后终会传入朝堂之中,替他在朝堂之上扬名,增加他二皇子的身份分量。”
“以后朝堂上有人想动他,也要考虑考虑他的名声,考虑他身后站的天下百姓。”
“这些甚至会成为他争夺国主之位的重要筹码。”许淮书语出惊人。
这绝对是一招妙棋!
不在朝堂之上,却胜过立身朝堂,以退为进的妙棋。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也许他只是想为了百姓做些好事,根本没有想过争夺皇位。”田子薇有些不敢相信。
许淮书冷笑道:“你太小看他了,我跟他生死厮杀过一场,了解他的心机城府,他绝对不是一个甘心人下的人。”
“而且,他如果真的不想争夺皇位,那他就应该什么都不做,完完全全的做一个闲散在外的皇子,慢慢淡出世人的视线,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许淮书沉声道:“一旦他有了名声,有了身份地位,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被卷入朝堂,因为他可是齐国二皇子,身份摆在那里,无法忽视。”
听到许淮书这样一分析,田子薇基本相信了,她忍不住感慨,“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田仲文心机未免太可怕了,竟能布局这么远。”
许淮书沉吟不语,田仲文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不然许淮书也不会这么重视他。
双眼微闭,许淮书仔细回想着田子薇所说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已经分析出了很多事情,但他总觉得自己还忽略的一些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东西?
许淮书感觉自己要摸到了关键点,但又模糊不清,有些遥远。
“你再把田仲文的事情说一遍。”许淮书对田子薇说道。
“再说一遍?为什么?我那里没说清楚吗?”田子薇一脸懵。
许淮书摇头道:“你说的很清楚,但我还要再听一遍。”
许淮书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田子薇嘟着嘴,心里有些小情绪,但没有反驳,又将田仲文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待她说完,许淮书又道:“再说一遍。”
“你……哼。”田子薇嘴巴都翘起来,但还是老老实实又说了一遍。
“再说一遍。”许淮书让她继续。
“你……气死我了。”田子薇气的直跺脚,但看到许淮书坚定的眼神之后,又不敢发作,连吼带喊的说第五遍。
第五遍还没说完,许淮书突然大叫一声,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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