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位嬷嬷为何要称呼自己为“姑娘”？若是皇帝派她来迎自己，她更该清楚自己所接待的是将军府上的顾夫人不是么？

七拐八弯后，姚娉婷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长，最终在挽婷宫门前停下，老妇那干的像织布机一样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

“姑娘，到了。”

姚娉婷细细端详着宫门上方牌匾上新题的字，那里甚至还散发着新漆的异香……她疑惑不解:“嬷嬷，这是挽婷宫，不是咏梅殿。”

“姑娘，圣上命老身指引姑娘前来此处，老身现已完成任务，先行告退。”老妇说完，俯身作了个揖，依旧看也不看她，掉头转身就走。

“哎！嬷嬷！”姚娉婷伸出的右手在空中停留着，想着这门始终都要踏进去，便习惯性的拢了拢身上的红色斗篷，提了口气推开了挽婷宫大门——

“吱呀……”

厚重的宫门被她推开，传来那木料经久不衰的古老吟唱，随之扑面而来的是满宫院的香气:花香，酒香，脂粉香……

原是隆冬，可这院里却摆满了眼花缭乱的鲜花和她中意的米酒，还有她不常用的脂粉。

这倒不太像妃子和各位夫人们同聚一堂看戏的欢庆场面。

戏台子呢？看台呢？宾座呢？

许是妇人们嫌冷都撤回屋内烤火去了吧……姚娉婷没有任何迟疑，急步走向主殿……那里依旧大门紧闭，无一宫人把守，需要她自己开门。

她未疑有他，只当是自己来迟了，众宫人都在里头伺候着。

却不知是那门扉太厚还是怎么的，里面的管弦器乐歌舞升平她竟听不到丝毫。

她的手扣在上面，轻启大门，随之缓缓而开……里面竟空无一人，只有一位黄袍加身之人，坐在远处的主位上。

“朕给你准备的这些，你心里欢喜不欢喜？”

她全都明白了。

清风寨寨主闻仁就是龙瑞国当今圣上宇文烈。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他自己本身就是手握皇权之人！

她倒是从未敢想，宇文烈，就是闻仁。

呵呵……他骗她骗的好惨！

“你想做什么。”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宇文烈听到她脱口而出的笃定语气的话语，只觉得好笑:“哈哈哈……还是头一次有人在朕面前敢如此放肆无礼，不过那人既然是你，朕自然不会同你计较。”

姚娉婷心中毫无波澜，依旧无动于衷。

礼数她懂是懂，可她不一定会去做。

宇文烈继续开口:“至于朕到底想做什么……自然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姚……哦不，我该唤你声顾夫人？还是……仙女呢？”

“朕知任何人都困不住你……朕只是给你提供另一个选择罢了。做朕的皇后，还是做顾家的寡妇，你是个聪明人，无需旁人多言，自己选吧。”

见姚娉婷在下面站着依旧不言语，他继续苦口婆心道:“挽婷宫是朕耗费心力人力物力长达两年之久所建成，你可知这‘挽婷宫’为何意？”

“只有留下你，这座宫殿的存在，才有意义。”

“你不是喜欢喝酒吗？顾言飒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你们女子想要的权利地位荣华富贵，朕通通都可以给你！”

姚娉婷轻嗤一声:“若……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