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楚欣欣见云晚依已经跟易水连通过电话，并和纤丛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想知道以后该如何配合她。

“我要去上一堂课。”云晚依莞尔一笑，可那笑容里却带着十足的狡黠。

“上课？”后背一凉的楚欣欣仿佛猜到她要做些什么了。

“嗯，纤丛不是说那人现在是游泳教练么，那我们就充当学员，去会会他。”

“我们？你不要打我主意，我可不去。”楚欣欣很少反抗，但这次要是被某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她，“路晨本来就有教游泳的项目，要是知道我出去找别人学，不弄死我才怪。”

“你啊，就不怕我背着你，捅出什么篓子？你不得盯着我点儿？”云晚依勾唇，眼神笑得异常明亮。“走喽！去会帅哥去喽！”

楚欣欣互戳手指，灵机一动:“不如……让李总带着你？哎，他又按门铃了，我这就请他进来嘿！”

“你！年轻人不讲武德！”害怕被暴露的云晚依气的指了指她，旋即施法瞬移术将自己变走了。

“哼，还想跟我斗？你当这几年我跟着你都是白跟着的啊！”

只是楚欣欣刚打开院门，李莫然的脸色阴沉到颇有股风雨欲来的气势:“说吧，她又溜去哪了？”

等了数十秒，见她没有出卖主子的迹象，李总扔下礼物，转身大步流星离去。那走路的气势，颇像是去抓小三的。

楚欣欣:“…………”

主人我尽力了，接下来你就自求多福吧……

天色渐暗，云晚依找到纤丛前男友时，他刚刚下了美人鱼教练的课。上岸的他脱下潜水服，嘱咐了学生几句正要离开时，云晚依拦住他:“我要试听，给你加钱。”

原本想拒绝的他又将潜水服穿回去，说道:“带自己潜水服了吗？没有去那边领。”

果然，世人没有跟钱过不去的主，如果有，那就再多加几倍！

“头一次接触吗？平时会不会游泳？”二人上船后，他打探她的基本情况。

“嗯……会一点，不过今天我希望能学到人鱼游泳的精髓。”

“？？？”

“就是如何才能游的柔若无骨像条真的美人鱼！教练你见过真的美人鱼吗？你相信这世上有美人鱼这种生物吗？你觉得她们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美？”

一连串问题下来，他没有恼，反倒很耐心的回答她:“我们人类没办法百分之一百去模仿人鱼游动时的状态，毕竟人家是有鱼骨做支撑的。有的人学这个之后去海洋馆扮人鱼游泳，也是想圆了儿时的梦。”

“所以，教练这么了解人鱼，是在现实中见过真的美人鱼？”被潜水服完全包裹的云晚依在男人面前一对比更显瘦小，她白皙的脸蛋，此时像是被镶嵌其中的嫩鸡蛋。

“好了，提问结束，”他把潜水镜给她戴上，氧气瓶给她背好安上，“今天先带你体验下深海的美。”

说完就要推她下海。

可云晚依又怎会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如他所愿？

“你为什么放弃纤丛？”闪躲过去的云晚依将东西全部卸下，回到岸边，把他按到休息用的沙滩椅上，“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解释。”

男人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神，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清醒过来:“我们两个不合适。”

“就这？”

“就这个原因。”

云晚依顿时怒了:“纤丛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也好好的？！一句不合适就想打发人，你骗三岁小孩儿呢？！”

男人也火了，他突然站起身逼近云晚依:“那小姐大概不了解我们平日里过的是什么生活！是，我们是为了对方改变了不少，可这感情再感人，也没法单靠着这过日子不是？！”

“纤丛她很体贴，知道我在水里泡久了会难受，皮肤起皱，她特意在她家里安了高脚钢床，还有其他高脚家具，就为了我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她家墙上都刷了轮船用漆，每个房间都做了防水处理，注的水深的堪比游泳池，平时她就在水里游，我在上边看电视玩手机。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带我去深海探险赏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可以和她一起做什么了。”

云晚依想起了她自己。她和他，不也是两个世界的人么？如此……她也是强人所难了。

“可她很爱你啊！”云晚依不甘心的继续据理力争。

“那有什么用？”男人无奈的撸了把脸，“我还爱她呢，那现实世界里的压力怎么办？就权当它们不存在？是，以前我是觉得丁克也无所谓，就这样潇洒的和她在一起也不错，可在路上看到那些可爱的小孩儿，我还是忍不住会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平日里护送她上下班是觉得自己很男人，可比不过时间久了啊！你知道每天活在那种怕被人发现的胆战心惊里是什么感觉吗？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是她被抓去实验室被剖了个血淋淋！”

云晚依懂这种感觉。

或许，他的挣扎，并非全无情意在里边。

“你既然能来找到我，说明你和纤丛也很熟悉。请你回去帮我转告她，我希望她能自由的活着，也许大海才是她最好的归宿。陆地，太过危险，不适合她生存。既然现在她失去了我，那么她也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儿的道理了。如果届时她需要我的帮助，call我，我随叫随到。”

他分明还爱着纤丛。他关切的眼神骗不了人。

“你那么关心她，不如自己去看看她。亲自劝她，效果不是更好。”后方传来的声音被海风刮的稀碎，可云晚依还是听出了李莫然的声音。

她扭头怒视着李莫然:怎么哪都有你。

李莫然无视她的怒火，亲昵地揽住她细腰，对那教练说:“有什么心事，还是当面解决比较好，这样对双方都负责任。你是叫齐冬遥吧？我上网搜过你的资料，是个任课极负责的教练。希望你表里如一，不会败了您的名声。姓齐就好，可别真的去享齐人之福啊，我最恨那些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永远不满足的人。要断，就断个干净利落，心里别拖泥带水，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这番话表面上是夸赞，实则是威胁。如若他不照做，李总就会在网络上曝光齐教练的假人设，让他在这圈里没法再混下去。

这招够狠。

不对，李莫然怎么会知道人鱼事件的？莫非是楚欣欣告诉了他？不会的，自己人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那他……

云晚依抬头望着他客套的假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