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纸作为监制来到了东星的排练室之后，第一眼是惊艳，第二眼是有一种荷尔蒙冲动的感觉，然后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十一个女孩纷纷恭敬的跟陈纸打着招呼，按照地位和成就陈纸可以心安理得的承受这一切，但还是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有两三个女孩子的声音甜的发嗲，要是定力不强的话估计骨头都酥了。

作为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陈纸有自己的自制力和定力，从职业上来说自己是这些女孩子的指导老师，专辑的监制，他既然欠着张劲松的人情那么肯定会帮着做好这张专辑，从个人的心理上来讲，他看见这些青春洋溢的女孩子下意识的觉得都还是小孩，尤其是在他有了自己的女儿之后。

陈纸没有后宫收集的癖好，即便是已经有了四个女人也并不属于见一个爱一个的那一种，虽然三妻四妾想一想就令人兴奋，并且自己确实也办得到，可还不至于看见美女就有想泡上手的想法。

当然，长相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会人人爱看，至少他自己也觉得和这一群美女们在一起共事，确实是一件很让人愉悦和享受的事情，男人嘛，可以不承认但是不能装。

陈纸已经在燕京忙碌了好几天，看见了一群美女身上的疲惫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养眼的美女确实是秀色可餐，所以陈纸在接触之后给出的练习歌曲也是很带感觉的《卡路里》。

张劲松不管这些，他知道陈纸给的歌就算再差，下限也是别人的上限，何况陈纸这个人还从来没有敷衍过，对于专辑只要求给个四五首歌曲出道即可，至于什么歌曲什么风格那是统统都不管的。

这个想法简直是把陈纸都给摸透了。

除了《卡路里》之外，陈纸还给出了《茉莉花》《宁夏》《心愿》和《追光者》，可以说各种风格都有并且还都是很适合这些年轻美少女的嗓音的歌曲，对于欠下的人情陈纸这回连利息都给算上了。

群体组合绝不会用一种风格唱下去，那样会给人一种固定的模式感，一旦一个团体被禁锢在一种风格下面的话，换一种风格必将被人所诟病所难以接受，在一开始就必须打破这种常规的想法。

下午，陈纸将挑选出来的歌曲词谱交给这些年轻女孩的时候，一个个都激动的跳了起来，她们漂亮是不假，陈纸感觉到惊艳只是因为东星将所有能找到的美少女都找了过来，有很多嗓音可能更好，但是形象一般的都刷了下去。

目的性很明确，就是用外表先吸引歌迷，然后用陈纸的歌陈纸的专辑让这个团体一炮而红，很聪明也很务实的做法，但这些美少女们依然觉得很激动，陈纸给外人写歌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而数，并且每个拿到陈纸歌曲的歌手全都红了，无一例外。

尤其是这首专辑，有些歌可以带来销量，有些歌完全是为了给她们带来口碑，就比如加进去的那首《茉莉花》，这首歌完全就是为整张专辑来压场子的存在，在另外那个时空里，这首歌可是经常用来在接待外宾的场合播放演唱的。

有利也有弊，这么一首拥有超高地位的歌曲让这群青春美少女来演唱，就必然会迎来更多的审视，批评，甚至会严苛到吹毛求疵的程度，因为你们既然演唱了一首能震动歌坛的歌曲，那么审视你的目光当然会将你们扒个干净。

也正是如此，从排练到录音一开始，陈纸对几个女孩的要求就极其的严苛，从心底里是想让这些小姑娘们把这几首歌的精髓给彻底的演绎出来，可事实证明，还是很难。

毕竟为了凑齐这些个美女，东星下的大功夫的同时也舍弃了不少歌手必有的东西，例如唱功，声音，声线，包括对歌曲感情的处理。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约定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到了，结果在动画电影都快要上映的时候，十一个女孩连第一首歌都还没有录制完成，因为有些歌手的唱功都还没有完全达标。

陈纸这一次算是有点儿气到了，整个排练室所有人都被陈纸赶了出去，只有卫娟一个人站在陈纸面前低着头，按照陈纸的脾气，如果是在自己的公司这个小姑娘再漂亮估计也已经被自己给踢出去了。

态度出奇的好，卫娟知道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一个机会和最严重的一个危机，还没等陈纸说话就连忙鞠了一躬，这一个鞠躬让陈纸把话又吞到了肚子里，气也差不多消散了一小半，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纸虽然有气但并没出口说什么。

至少这几天他能看出来，这个小姑娘还是挺认真的，认真吃苦不一定有好结果，但至少态度端正还是让人很欣赏，起码不会让陈纸发脾气。

该说的话终究还是要说，陈纸坐在椅子上考虑了很长时间，才扔下了一句话:''三天，要是唱功还不达标我只能放弃你。''

卫娟是东星的签约歌手，陈纸什么都不是，但是卫娟依然很肯定这句话陈纸既然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办到，何况这些天所有人都知道，陈纸并不是一个眼里能揉沙子的人，并不是因为这张专辑不是橙七娱乐发售就会放松质量。

词曲作者可是写的橙子，橙子出品必属精品这八个字要是在这个女子团体身上栽了跟头，陈纸估计能立刻拿刀把她们大卸八块。

卫娟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为难的是她的唱功确实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在录制专辑都争分夺秒的时候，除非卫娟不出声，否则整体的音色上总是有那么点瑕疵。

说完这句话的陈纸直接拎起包离开了训练室。

晚上陈纸和孙梦瑶正在吃饭，明天孙梦瑶就要回五汉剧组了，陈纸可能还得要两三天的时间，如果这些美少女的唱功过关的话，录制唱片还是很快很迅速的。

刚吃完，陈纸摩拳擦掌看着孙梦瑶嘿嘿的时候，电话就响了，很任性的在陈纸挂断之后不依不饶的响着。

孙梦瑶兴致全无的转身到厨房收拾起了碗筷，陈纸则看着工作号上卫娟的名字皱着眉头，十一个女孩子全都留了他的电话方便随时沟通，但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只有卫娟打响了这个号码。

''什么事快说。''

电话那边的卫娟一反常态直言直语，很痛快的说:''陈总，我在您小区的门口，不知道能不能当面向您请教。''

陈纸这回彻底生气了，回道:''工作时间你可以向我请教，现在是我私人时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一分钟后，陈纸看着不停响着的电话猛的拿了起来，大声道:''卫娟！你个丫头片子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什么事明天到公司说！''

那边儿同样大声的回道:''陈总，您今天不见我我就站在小区门口不走了。''

陈纸心里一句卧槽就要叫了出来，刚好孙梦瑶似笑非笑的收拾完厨房坐在陈纸身边，摇摇头点了点电话，陈纸忍着气，说:''给你半小时！''

孙梦瑶默默然的上了楼，眉宇间显然是有些嘲笑的神情，这让陈纸又多了一些不爽，然后卫娟在保安放行到了陈纸门口以后，陈纸并没有带她进屋而是去了地下室。

没错，就是赵倾夏第一次听陈纸弹琴的改造成音乐室的地下室。

直到到了灯光下，陈纸才发现卫娟的神色有些疲惫，全然没有了电话里桀骜不驯的那股子劲头，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神情还有些拧巴，胸口也有些起伏，于是陈纸就知道她来找自己还是有些紧张的。

来者是客，陈纸倒了杯热茶给她，然后坐在了沙发上翘起腿，问道:''来找我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卫娟点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她果然是很紧张，然后才说道:''我知道您现在的地位我完全没资格跟您讨论什么，但是我是真的想当一名出色的歌手，所有我来见您并不是想拉进关系讨好您什么的，只是想以一个歌手的身份希望您能指点我两句，可以吗？''

陈纸略带犹豫的看着她，卫娟说完这句话之后，一边是让陈纸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另一边这个态度和电话里简直是天壤之别，但是呢，他能看得出卫娟是很认真的。

虽然在这一刻陈纸的气还没顺，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是很难看的，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翘起的腿略端正了一些，说:''那行，你唱我听听。''

卫娟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拿起一堆吉他中付应平送给陈纸的那一把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一个熟悉的前奏响了起来。

居然是陈纸的《送别》。

卫娟的吉他弹奏的相当不错，虽然没有谢林峰和李永生那么华丽和动不动就炫技，但是该有的感觉全都出来了，就吉他来说卫娟的水准是挺高的。

然后，她闭着眼睛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听到第一句，陈纸就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然后听着听着，就忍不住伸手捉住自己的下巴，眉宇间沉思了起来。

卫娟的嗓音和声线其实非常的好，唱功并不是完全没有功底，声音清亮，有特色也有穿透力，但是很明显，她的声音里缺少了那么一点点的味道。

在陈纸的理解里，这种味道说不清道不明，也许欠缺的是时间带来的感悟，也许是缺少沉淀显得有些生涩，这也就是歌手常说的切入点，一首歌的切入点。

陈纸不想打击人，但是这种问题归根到底还是天赋的问题，例如赵倾夏开口之后，哪怕她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依然满口都是岁月的味道，这个东西没法教。

卫娟唱得很认真，甚至很动情，不过在唱完之后看着陈纸的脸色，明显是不以为然的，暗暗咬了咬牙，问道:''我再唱一首可以吗？''

陈纸点了点头。

第二首是《背叛情歌》。

陈纸立刻就能听出来卫娟应该是很喜欢这首歌的，平常不但没少听甚至是没少练，这首歌原本是男声高音的摇滚类，后来被陈纸写给赵倾夏和七七合唱，一股女音别具风格创下了很高的收听率，其实卫娟唱得很不错，可是还是欠缺了那么一股味道。

很快，卫娟又唱完了《背叛情歌》，在最后看着陈纸的脸色的时候，紧张之下最后一句有点儿走音，所以在放下吉他后满脸都是沮丧的神色。

她自己显然也是清楚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显现出忐忑的表情，不过陈纸并不看她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

两首歌已经很能说明和看清问题，卫娟的嗓音条件确实很好，但是天赋并不是绝佳，至少比起女团的其他歌手来说至少掉下去半个档次。

就这么一小步，就这么不到一个档次，如果她自己去弥补的话，十年都未必能够追得上，尤其是第一首《送别》更暴露了自己所有的问题，陈纸一边想着一边把茶几上的热茶推到了她的面前，仍然在思考。

片刻之后，陈纸起身将很久不用的播放器插上电源，然后通过自己的手机连接上信号之后，播放了赵倾夏和七七的那首《背叛情歌》，赵倾夏一开嗓卫娟的脸色瞬间就有点难堪，刚才的两首歌就数这一首自己唱得最好，偏偏一比自己的演唱什么都不是。

头深深的扎了下去，甚至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陈纸终于抬头看着她，笑道:''有时候一味的苦练并不一定意味着你会迅速的进步，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背着吉他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甚至可以到某个城市去做一个地摊歌手，当然，只是建议。''

卫娟的心瞬间掉落到了谷底，忍不住呐呐问道:''您的意思……我还是不适合这个团体是吗？''

这次轮到陈纸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确实很不合适，你的嗓音并不适合在团体里演唱，不但显得格格不入甚至会影响到其他人。''

卫娟脸色灰白，这句话无异于判了她的死刑。

''但是女团不是你唯一的出路。''

陈纸忍不住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雾后笑道:''其实你的嗓音很有特点，就凭你今晚这股劲头能看得出你很喜欢音乐，所以不是你不适合女团，而是女团不适合你。''

卫娟的眼睛有了那么一些光彩，陈纸接着说:''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赌一赌，如果三年内你的唱功能达到一线歌手的水准，我有些歌其实是很适合你的嗓音的，要是你想稳妥的话，我也可以让你继续呆在女团，让你嗓音不影响别人我还是有几种办法的。''

卫娟这时候脑子里一团乱，忽略了陈纸的那句有些歌很适合她的说法，这其实跟当初和刘雯说的话很像，不过慌乱之下没有用心去想而已，这也能说明卫娟并不是一个很心细的人，某种方面只是一个很冲动的小女孩。

''那么……如果我出去后唱功达不到，是不是连女团的资格都没了。''

''当然。''陈纸又抽了一口，笑道:''路都是自己选的，我也不知道那一条是正确的。''

卫娟点点头，她当然知道陈纸不可能帮着自己规划自己的道路，其实对于她来说，陈纸能够给出这种建议已经是破天荒了，能够得到陈纸指导的，歌坛又有几个人？

茶水都已经不再温热，陈纸显现的很有耐心，并没有出言催促什么也没有不耐烦的神情，不过卫娟知道能和陈纸单独在音乐室里呆上一个小时，已经是足够让人羡慕并妒忌的一件事了。

起身，很正式的向陈纸鞠了一躬，陈纸知道她需要时间来考虑，尤其是在这么一个人生的分叉口，但是看着卫娟走到门口高挑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出了声，喊住了她。

反身拿起卫娟刚刚弹过的吉他，走到她的面前递到她手里，很严肃的说:''这把吉他算是我借给你的，如果你决定在女团，那么明天就还给我，要是你决定赌一把去闯一闯，那么等你不再需要这把吉他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卫娟迟疑了一下，刚接到手里陈纸又说道:''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用的第一把吉他，如果你的唱功真的能突破天赋的桎梏，我再把这把吉他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