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的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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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死神的微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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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没有人知道田甜获得了什么能力,但是他们却从种种迹象认定,田甜一定已经获得了什么。”田老板的语速变得更慢了,似乎这些是他不愿提及的,“你认得肖远山,你猜猜下面发生了什么。”

陈木易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这种事情用强是没用的,必须得本人配合才行。我想肖远山肯定是用大义来说服她,让她配合研究吧。”

田老板苦笑了起来:“看来肖远山对你也用了同样的手段。

当年他把田甜放回了家不停的给她施压,他们在别墅里装了许多摄像头,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甚至鼓动年幼的肖潇一起游说田甜。”

田老板长长的叹了口气,狠狠的拍了几下大腿:“当年我顶着压力,不顾一切把田甜带回了娘家,但是后来她却主动要求回去。

我当时不同意,但是田甜哭着跪下求我,让我放她回去。

我心软之下,也只能同意了。”

田老板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愤愤的说:“要是当年我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我死也不会同意让田甜回去的。”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求你?”陈木易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她要求你放她回去,那她先前又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田老板有些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是啊,为什么呢?我也一直在问自己。

我想,这一定和她的能力有关吧。

她在被我带回娘家以后,整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天。

等她出来的时候就跪在了我的面前,哭着求我一定要保护好肖潇。”

“我答应了,然后问她为什么,她不回答,只是告诉我她要回去了,她只能回去也必须回去,如果我拦着她,她就死在我的面前。”

田老板闭上了眼睛。

“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田甜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也许她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肖潇的命。”

陈木易突然发现肖潇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眼角也流下了眼泪。

肖潇早就醒了。

田老板伸手想要抱起肖潇,但却被肖潇推开了。

肖潇一翻身流着泪扑进了陈木易的怀抱里,哽咽着说道:“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陈木易轻轻安抚着这个受伤的孩子,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田老板,田老板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他抱起肖潇转身往外走去,田老板却突然丢过来一只手机开口说道:“到家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肖潇家里有。”

陈木易以为田老板不放心他们的安全,接过手机应了一声。

田老板神色严肃,眼睛圆瞪,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却不方便说的样子。

“记得一定要在肖远山回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陈木易心中咯噔一下,默默的把他的话记在心中。

十七.

陈木易回到别墅的时候肖远山已经在家里了。

他默默的将肖潇送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回到了客厅,伸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面具。

这个面具已经沉得像瓦块一样,肖潇果然已经用过了面具。

“你都知道了?”陈木易单刀直入。

肖远山的情绪有些低落,点了点头。

显然,他已经从监控中看到了肖潇戴上面具的事情。

陈木易斟酌了一下说道:“肖潇一直在田老板那里,很安全。”

肖远山没有答话,显然他也是知道的。

陈木易想了一下又道:“我得给田叔叔回个电话,报个平安。”

肖远山仍旧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抬手无力的指了指电话旁边的号码本。

他找到田老板的电话,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我是陈木易,我们到了。”陈木易说道,“肖远山也在。”

电话那头的田老板好像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这一句噎住了,沉默了好久才说道:“陈木易,我求你一件事情,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肖潇,寸步不离的保护好肖潇!拜托了!”

陈木易一愣,有肖远山在,肖潇怎么可能有危险?

难道肖潇用面具的时候接触了什么危险的肌肉记忆?

他皱眉问道:“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你也要小心。”田老板犹豫着说完了最后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也要小心?”

陈木易心中一沉,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肖远山,只见肖远山也在默默的看着他。

肖远山的目光很空,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就这么无言对坐在客厅里,气氛渐渐有些不对了。

陈木易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怕一旦问到了关键的地方就会刺激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然后发生一些他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肖远山的身手明显是在他之上,如果动起手来他绝不是对手。

两人就这样呆呆的坐了好一会,他快要被这种压抑的气氛逼疯了,只好假装伸了个懒腰装作犯困的样子,拿起桌上的面具回到了卧室。

他轻轻关上房门却不敢睡下,就这么静静的呆在房间里,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夜越来越深,外面丝毫动静也没有,他的困劲却涌上来了。

陈木易努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要是在这个时候不小心睡过去,万一肖潇真的像田老板说的那样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下去了。

只有知道肖潇到底读到了什么见鬼的肌肉记忆,他才能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陈木易回头看了看他床上放着的饭盒,又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咬咬牙决定拼上一把。

他开打饭盒将一滴鲜红的液体抹在了面具之上,将面具扣在了脸上。

鲜血入体,陈木易的视野再次变得一片黑暗,他在这种空明的境界中默默的感受着周围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那些混杂在一起的肌肉记忆越来越远,有的很短,来去匆匆,明显是送餐的和打扫卫生的,有的只来了几次,看起来是访客。

甚至还有的记忆,那姿势,那神态,像极了田老板。

这其中最多的,就是这房子男主人肖远山的记忆了。

似乎他们一家人已经在这房子里生活了非常久的时间,那记忆悠远绵长充满了欢乐。

那些记忆就像美妙的音乐一样在屋子里盘旋,又像是撒满大地的阳光。

夜已经深了,陈木易就在这混杂的记忆之中遨游着。

让他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受到田甜和肖潇在这里生活过的任何痕迹。

可是无论是感受老田在键盘上的肌肉记忆,还是在车站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找到刀疤脸的肌肉记忆,或者在这件房子中找到肖远山的记忆,这面具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那为什么唯独没有田甜和肖潇的?

陈木易突然意识到一点,似乎他之前使用面具的时候,只曾读到了男人的记忆,却从来没有试过女子。

他找不到田甜的痕迹,也许是因为他无法感知到女子的肌肉记忆吧。

那么肖潇是为什么呢?

难道肖潇是个女孩?

陈木易不禁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但是似乎这是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面具应该只能让人感受到同性的记忆。

也就是说,肖潇戴上面具就能感受到她妈妈的记忆了。

如此一来就麻烦了,陈木易没法知道肖潇到底感受到了什么。

他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继续仔细寻找,看看能不能从肖远山的记忆中找到什么线索。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在这纷繁混杂的记忆中找到了一次不同寻常的感觉。

那是他唯一一次感到肖远山在哭。

肖远山似乎非常紧张,手足无措全身颤抖着托着怀里的女人,一只手死死的按在女人的胸口处。

从他的动作来看,似乎女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刀。

陈木易一愣,突然想起田甜的死,立刻就意识到这女人一定是田甜。

虽然他无法弄清田甜是如何死的,但从他的角度看,肖远山的手按在田甜的胸口是在努力为她止血,可是这样子却像极了手握刀刃将刀插进了田甜的胸膛。

如果肖潇使用过这个面具,又只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的话,也许就只看到了这个片段,那么肖潇肯定会误以为是肖远山杀了田甜,因为她根本就感受不到正在无声哭泣的肖远山。

怪不得肖潇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恐怕她真的是误会了!

陈木易急了。

他不知道肖潇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摸索着脸颊想把面具摘下来,摸了几下才想起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这时候,房门外面突然传来了肖潇的哭声。

陈木易心中焦急之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头朝着地板撞了过去,这一撞撞得他头昏眼花坐倒在了地上,头上的伤口也裂开了,他的鲜血流下来渗进面具里。

面具吸了他的血掉在了地板上。

他疼的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站起身跑出房门。

只见肖潇轻轻的呜咽着,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

她的手上握着一把刀,刀的大半个刀身已经插进了肖远山的胸膛,刀刃被肖远山的一只铁手捏着动弹不了分毫。

陈木易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判断出这把刀已经扎穿了肖远山的心脏。

以肖潇的能力,就算她再怎么偷袭也绝没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这肯定是肖远山自己干的!

“你疯了!”陈木易跑到肖远山身前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十八.

陈木易红了眼,赶紧跑去座机旁想打急救电话,却被肖远山挥手拦住了。

“没用了,别费力气了,听我把话讲完吧。”肖远山笑了一下,似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显得格外轻松。

肖远山艰难的伸出手将肖潇拉到一旁靠在他的身边,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孩子,别难过,这一切都不怪你,应该怪我,当年我不该让你妈妈试戴那个面具。”

肖远山喘着粗气道:“她用过了那个面具之后看到了未来,但是她却从未来中看到,我们一家三口无论如何都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你妈妈因此死了,她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我原以为她要杀了我之后才会寻死,可是她却没有。

她太爱我了,也太爱你了,她没办法在我们两个之间做出选择,只好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我,或者说听天由命。”

肖潇的泪水涌泉一般的流下来,她已经明白这是一场误会,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肖远山转头对陈木易道:“至于你,我很抱歉,我的家事把你也卷了进来。

其实当我看到那个面具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事情的结果了,可我没有能力阻止未来到来,现在这件事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肖远山的面色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殷红,明显已经支持不住了,可他还是强撑着继续道:“只是肖潇还小,又已经悟道,恐怕田甜的哥哥已经护不住她了。

我一辈子从没有求过别人,我想求你尽量护着她,好么?”

肖远山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瞳孔也开始散大开来,可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木易,似乎只剩垂死之人的最后一丝执念。

陈木易的喉咙动了动,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肖远山释怀的笑了,说道:“我有点冷,你可以把那边的毯子给我盖上么?”

陈木易含着泪拿起了毯子搭在他的身上。

肖远山的铁手在匕首的把手上用力的摩擦着。

他在抹掉肖潇的指纹!

陈木易的嘴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了保护他的孩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肖远山微笑着又交代了几句后事,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在女儿头上一吻,然后便拔出了心头的匕首,鲜红的血浸透了厚厚的毯子,但却一滴都没有飞溅出来。

陈木易心中明白,肖远山是怕自己的血吓到女儿才出此下策的,只能长叹一声。

他没有报警,因为他知道屋子里的摄像头已经看到了一切,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陈木易捡起了地上的陶土面具,红着眼狠狠的朝地板砸了下去,就像当年田甜死去以后,肖远山所做的一样。

面具应声而碎。

十九.

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路西安然的坐在他那破旧的电脑椅上啃着热腾腾的烧鸡。

他的头上已经没有了汗水,边吃边念叨着:“不错不错,陈木易这工头真不赖,不仅弄来个空调还搭了个电视。”

只见房间的墙壁上,一台破旧的空调嗡嗡的运转着,那清凉的空气随着空调的排气口徐徐的吹在墙边的电视上,如同肖远山的铁手轻轻抚摸着田甜的脸颊。

一切都在继续,唯有死者得到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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