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的山海经

圣者的山海经

26云海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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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铁匠有必要这么重视我么,非要我亲手才能打开。”

路西摇了摇头严肃道:“设下如此厉害的禁制,连我和陈瀛海都没有办法解开,这绝不是铁匠可以做到的。”

“你是说优盘不是铁匠的?”我更加惊讶了。

路西却不肯再说一个字,只是把优盘塞在了我的手里,滑开电脑椅把电脑前的位置空出来给我,又随手递过来一个凳子。

我拉过凳子坐下来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优盘,优盘的磨砂表面让人感觉很舒服,但却没有半点奇特之处,只是一个路边摊就能买到的几十块钱的大路货。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异常,只能将信将疑的将优盘插向电脑的USB接口,一声轻响,优盘严丝合缝的插在了接口之上。

我一愣,下意识的捏了捏优盘又轻轻晃了晃,接口处连的很紧,就像一个普通优盘一样。

这么简单就插上了?

我有些愣神,这台老旧的电脑却嗡嗡的运转起来,简直像是一台破车的发动机一样,电脑的屏幕亮了起来,桌面右下角弹出了一个可用新硬件的提示。

我摸起鼠标打开电脑,电脑中果然多出了一个新的磁盘区,磁盘里面的内容很少,只有6MB多一点的数据。

我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这6MB多的资料里面到底存了些什么,有些忐忑的打开了优盘,整个优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圣者的山海经。

“圣者的山海经?”我喃喃道,“好像是本书?”

我说着,手上情不自禁的点开了这个文件夹,一列整齐的word文档映入我的眼帘。

文档一共有二十六个,名字以数字开头,数字后面是简短的文件名,短的只有一两个字,长的最多不过五个,每个文档都不算大,最大的也没超过两百KB。

可当我看过这些文件名字以后,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妙的念头,好像感到这些文档似乎和我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因为这些文档名字里包含的东西有不少我都是知道的。

比如第一个文件的名字叫山名断头,似乎指的便是贯头山,而第五个文件更是直接以精五门命名。

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赶紧打开了第一个文档浏览起来。

这个文档有四万多字,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我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被里面的内容深深的吸引了。

这个故事讲述的竟然是一个我熟识的人年少时候发生的事情,故事的主人公是沈鸿蒙,就是那个被大家叫做小子的家伙。

沈鸿蒙年少时候的故事他曾经向我说过一些,但是没有讲的太具体。

这个文档详尽细致的以第三人称的角度记载了沈鸿蒙早年间的故事,甚至连沈鸿蒙和白灵之间极为隐私的往事都写的清清楚楚。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天上有什么人挂了一台摄像机全程拍摄,才能把这一切详细的记载下来。

更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个故事里竟然有铁匠的戏份,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却给人非常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铁匠最后那句“我要去改变历史”,让我不自觉得联想起铁匠和陈瀛海离开世界前的对话来,那时铁匠也说他在谋划一件事情,却不知道和这里的“改变历史”是不是同一回事了。

除此之外,那个为了救师父出山而挥舞着工兵铲挖墙的沈鸿蒙,也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我足足看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津津有味的把这个故事看完了。

我没有关掉文档,因为路西还死死的盯着屏幕出神,我以为他没看完也不敢关掉文档,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看,只好装作我也没看完的样子盯着屏幕,顺便用余光注意他的表情。

只见这个家伙竟然露出了一副凛然的严肃神色,甚至有些如履薄冰。

说实话,我认识路西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记得当初他家的一面墙被陈瀛海拆掉,他也只是愤怒而已,绝没有露出这种见了鬼一样的神情。

我有些疑惑,以为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剧情,又从头翻了一遍,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故事除了铁匠的戏份以外,其他部分都平平无奇,故事里讲述的时空混乱对于普通人来说还算有点意思,可我在被鸿钧丢出离恨天的时候自己亲身经历过,看文字叙述更是淡若无味。

连我都是如此,以路西的阅历去看,这种菜鸡互啄一般的故事恐怕早就不能入他的眼了吧,怎么现在反而如此失态呢?

沉默良久,路西盯着屏幕发呆的眼睛终于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苦笑着对他身下的电脑椅子说道:“当年你做了糊涂事,自从我把你弄回来以后就一直拿你当椅子,可没想到事情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你这个家伙瞒的我好苦,我可不敢再拿你当椅子了。”

说着,路西便从电脑椅上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木头凳子上,那把破旧的木头凳子咯吱吱的狠狠响了一阵,快要散架的身躯才勉强支撑住了路西的体重。

电脑椅化形而出,露出盲眼枯瘦的白泽本相来。

路西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泽,语气有些酸涩的说道:“我说以你的心智,怎么可能脑子一热就发疯砍破墙跑了出去,甚至为此连自己的尾骨都搭了进去,原来是为了你那个徒弟。”

白泽摇头不语,路西只好叹了口气闭口不言了。

六.

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不禁插口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路西苦笑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吧。”

我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白泽前辈砍破你家的墙壁出去是为了救沈鸿蒙,可是那会沈鸿蒙恐怕还没出生吧?”

路西道:“你不明白,在我们合道境界的人眼中看到的世界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在我们的观念里,整个时空是一个整体,之前和之后这种时间概念对于我们其实是没有太大意义的,我们可以随时跳到之前的时间中去。

但是因为三千大千世界涵盖了所有可能,如果我们想要回到过去改变历史也是做不到的。

因为就算我们跳到之前的世界毁掉了一个小世界,那么三千大千世界里就会有其他世界多分出一些分支重新填满这里。

我们最多可以把世界数量弄的越来越多,却没有本事彻底抹掉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世界。

打个比方说,这个世界就是一条河流,我们虽然可以跑到河的上游去把河道挖宽,但是我们是没有本事把河流彻底堵死的,因为那些水早晚要从什么地方流下来。”

我听了笑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你们做事情倒是方便极了,做什么事情以前只要跑去未来看看结果,然后趋吉避凶不就行了。”

路西摇摇头道:“未来和过去有点不一样,在你的眼里未来只是一件事,但是在我们合道境界的人眼中,未来却是两件事。

这两件事一个叫既定未来,一个叫未定未来。

我们可以预计的是既定未来,也就是这个世界应该的发展方向;未定未来却是那些不在世界本来发展方向之中的变故,比如同阶存在的插手干预。

打个比方来讲,如果把我们的世界比作一个故事的话,那么既定未来就是初稿,而合道者就像是故事的共同作者。

每个共同作者都可以翻阅整个故事,然后根据自己的理解从全局出发做出一定修改,所有人修改后的初稿才是读者眼中看到的故事,而这修改就是未定未来。

我们这些合道者虽然每个人都有一定的自由去做出改变,但是彼此很难互相协调,于是改出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每个人心中也是没底的。”

我点点头,心中想起刚才路西给我疗伤的手段,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深以为然道:“这倒是,我永远也无法预计猪队友能做出什么鬼畜举动。”

路西有些尴尬,赶紧往下说道:“未来难以预测,过去难以改变,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比如沈鸿蒙是白泽的亲传弟子,其实自从沈鸿蒙第一次接触白泽的时候,他便已经超脱了三千大千世界原有的可能性,落入新增的世界之中了。

在某种意义上讲,其实就在白泽决定收沈鸿蒙做弟子的时候,过去和未来就已经同时改变了。

这一切都是在世界走向层面下发生的事情,沈鸿蒙的实力低微,虽然被裹挟其中但却无法掌握甚至无法察觉这一点。

但是白泽却是知道的,他很清楚他收徒这件事情会把沈鸿蒙逼到一个必死的境地。”

我皱眉道:“必死?我怎么没看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威胁到沈鸿蒙的生命吧,就算有,难道以白泽的本事还保不下一个初出茅庐小菜鸟么?”

路西有些苦涩的笑道:“何止保护不了,如果白泽敢强行出头的话,只怕连他都有送命的危险。

所以他才托梦给沈鸿蒙说,决定自己付出一些代价,让沈鸿蒙脱离这一切。

以沈鸿蒙的境界去看,在经历了贯头山的时间错乱之后,他以为白泽付出的代价只是被压在贯头山下很多年月。

可是沈鸿蒙哪里知道,白泽所付出的真正代价,其实是他拆了自己的身体,硬是用尾骨做成一把天丛云剑!”

我听了这话吃了一惊,不禁低头看了一眼白泽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下半身,但又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眼神是很不礼貌的,赶紧又抬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生怕自己这种无礼的举动惹恼了白泽。

白泽毫不介意我的眼神,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股难以言传的落寞道:“我这一生只有他一个亲传弟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万劫不复。”

路西闻言摇头对白泽道:“行了,在我面前就别再装了,你一开始的时候做这把剑也不是为了救沈鸿蒙,而是为了救你自己吧,沈鸿蒙在你最初的计划里不过是个工具人。

但当沈鸿蒙手上挥着工兵铲,眼里含着泪拼命想要把你从贯头山中拖出来的时候,你改变了主意。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沈鸿蒙会这么做,也早就把这些都考虑了进去,你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所以只把沈鸿蒙安排成一个工具人。

可直到你亲眼看着他在你身边如此做,才发现自己的心也没有原本想的那么硬,这才改变了主意。

没想到你堂堂一代海皇,当年让上万部下送死都不眨眼睛的狠角色,到头来却让一个愣头青一样的毛头小子给破了防,生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天道好轮回啊。”

白泽被揭破了心事,叹了口气也没有在争辩什么。

我听了路西的话却没有半点看不起白泽的意思,心中反倒多了几分尊敬,在他的身上我好像看到我那些师父的影子。

李十八就不说了,从小护着我长大,如师如父;白龙为了护我,更是连命都拼上了;再后来守在光芒世界的昆仑祖师,为了给我留下传承法印,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都拼光了。

算来算去,我这些师父里,也只有露娜那个非要抢着做我老师的家伙最没有人师的样子,但就算是这样,在灵宝和我拼命的时候,露娜也毫不犹豫的挺身护我。

似乎世上的师父都是这个样子的。

说心里话,其实从前我对白泽并没有多少好印象,当年他在凌霄殿里狠心抛弃洗天的那一幕,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我心里,他是一个冷酷到不近人情的家伙,现在突然知道他为了自己的弟子做出过如此大的牺牲,只觉得这个冰冷的家伙蓦然多了一些人味。

我看着白泽,心中升起一丝同情的味道,不忍再刺伤他,于是跳转话题问路西道:“你刚才说,白泽付出的真正的代价是用尾骨做成了天丛云剑。

可他用这把剑斩开你的墙壁之后,也并没有真的就此脱困,那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制造这把剑呢?”

路西看了我一眼哂笑道:“谁说他制造这把剑是为了斩开我的墙壁了,以他的本事真的要冲出无间,根本不需要那把剑。

他制造那把剑的真正目的,恐怕是用那把剑和某些人达成什么交易吧。”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沉,当初我在贯头山的山洞里,曾经见到铁匠和白泽之间确实达成了一些什么协议。

但当时我曾亲口答应白泽,那件事情我是不会透露给路西,现在却没想到路西竟然当着白泽的面直接点破了这一点。

我有些心虚的看了白泽一眼,心道这可不是我出卖你,是路西自己看出来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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