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其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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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山中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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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空谷传声

陵阳山中,朵朵梅花正在风中怒放,阵阵花香弥漫了整个山谷。懒洋洋的太阳,慢慢地爬上了树梢,几只辛勤的金色蜜蜂,在雪白的梅花间翩翩起舞。

山坡上几只洁白的山羊,在微风中悠闲地啃食着石缝间的枯草,一反穿皮袄的瘸腿老人腰间别着一枝鞭杆,皮鞭缠在鞭杆上,随着老人颠簸的步伐,一颤一颤的。老人怀里吃力地抱着一大圆桶,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的蜜蜂,他小心翼翼地向高处攀去,生怕惊吓着蜂桶里面的蜜蜂。

宁静的山谷,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孱弱地尖细叫声,“救命啊……”

老羊倌满脸的皱纹一凝,循着呼救声扭头望去,仅略略一瞥,便放下手中蜂巢,也不管是否放稳了,任其向山坡下滚去,只顾低头踩着脚下突出的山石,向着一面山坡奔去!

他身后的蜂桶里蜜蜂轰的一声,振翅怒吼着,一起冲了出来,盘旋着飞舞,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圆柱。老者只是略微挥动了几下袖子,轰赶跑了头上的几只蜜蜂,也顾不得脸上被蛰,依旧向着那尖叫声继续奔去。

牧羊老人边跑边擎出了腰间的鞭杆,紧紧的攥在手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大约奔出了半里多路,来到了一道恶草丛生的山坡,顺着那时断时续的声音,他终于寻到一处山洞。他瞪大了昏花双眼,忽然望见洞口有一蓬硕大的灰色尾巴在不停地摇晃,但却看不见身子,屁股都几乎深不可见!

牧羊老人一怔,旋即认出那是狼尾巴!于是连忙停下了脚步,口中大喝一声:“滚开!孽畜!”手里的鞭子在空中猛的一振,“啪!”的一声脆响陡地在山谷里传了出去。怒喝声和鞭子声,便在山谷里来回激荡。

可是那只狼尾巴依旧使劲地摇摆,丝毫没有逃跑的迹象。牧羊老人见了又是一怔,若在以往,恶狼听见鞭子脆响,无不吓得退避三舍,最后必然灰溜溜走掉。

狼怕巨响和火光,如今这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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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鞭稍儿爆唳声响,老头儿倒被吓得只能驻足观望了。俄顷之后,牧羊老人便听见恶狼的断断续续的哀嚎声,“嗷——”,只是那嚎叫声太低,根本没平时山里的恶狼叫得响。

狼嚎依旧,片刻之后,牧羊老人想要自己悄声撤走,突然又一声尖叫从山洞里传了出来,“救……命——啊!”牧羊老人陡然明白了,呼救的孩子在山洞里!于是他停下刚要扭转的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高高举起了手中鞭子,给自己仗足了胆儿,继续向前挪动着脚步,擎着鞭子便向山洞口悄悄行进了十几丈,狼屁股已经就在眼前了,鞭子便猛地抽了出去,砰的一声,正中狼尾巴上,几绺狼毛登时随着皮鞭飘上半空!

“唵——”那狼只是又无力的哀嚎了一声,却是依旧没有退出逃跑迹象。

一鞭子不行,那就两鞭子、三鞭子!赶牲口向来如此,“啪!砰、啪!砰……”数鞭子过后,那狼还是一动不动!

1.2 怪事连连

牧羊老人瞪大了眼睛,又向前探了探头,终于想明白了,明白恶狼真的被什么东西给羁绊住了。原来山洞逆光,加之老头儿眼神不济,离得又远,故此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狼身子。

老头儿见恶狼伏在地上不能动,便不再抽狼屁股了,掉转鞭杆,用鞭杆头儿使劲儿地去捅狼屁股,那狼只是又轻轻的哀嚎了一下。

牧羊老人终于不再那么紧张了,心里也不再害怕,他用另一只手抹了一下额头冷汗,又向前迈一步,弯下腰,探头向前望去,那双布满血丝的浑圆眼睛里,这回看得更完整了,硕大的恶狼身躯下面,竟压着一个弱小的身形,恶狼向前探出的身子,狼头正对着地上躺着的小孩儿脖子,张开血盆大口,耷拉着鲜红的舌头!那小孩儿仰面向上,却是咬牙切齿,满脸尽赤,一双小手却是拼力的往两侧拉扯,那双手之间隐隐约约的有一丝黑线,在狼颈上绕了一圈,难怪它不逃。

明白恶狼为啥动不了,牧羊老人大喝了一声,“小孩儿!别怕!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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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丢下手里鞭杆,弯腰捡起脚边一块羊头大小石头,高高地举了起来,大步走进了山洞,对着狼头,连砸数下,恶狼再也支撑不住了,终于软塌塌的瘫了下去。那小孩儿却是依旧在咬牙切齿的拼命拉扯着连在手腕上的细绳。

老头儿拍了拍手,用又黑又脏的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热汗,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小孩儿,撒手吧,恶狼死了。”

小孩儿总算听见了,双臂僵硬地一拢,然后在狼脖子一绕,接着双手一推,推翻了死狼,依旧喘着粗气,缓缓地坐了起来。

“小孩儿,没事儿了,快起来吧,大冷的天,地上凉。”牧羊老人也喘息着说道。那小孩儿也不知道是腼腆,还是被吓傻了,却是头也没抬,只顾着低头喘气,连哭都没有哭一声,依旧箕坐在地上。

老头儿拍了拍小孩儿乱蓬蓬的长发,又接着说道:“小孩儿,起来罢!”待不见小孩儿反应,便伸出双手到了小孩儿腋下,用力地向上一提,本以为个五六岁的孩童,定会应手而起,哪知那小孩儿刚离开了地面,却是猛地又被拉扯了下去,竟似有千斤之重,弄得老头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上,他忙稳了一下脚步,才不致于摔倒,那孩子却是被他又丢在了地上。那孩子倒是真的很坚强,居然没有哭闹,更没吵嚷着被摔疼了,只是嘶嘶哈哈地咧了几下嘴巴。

牧羊老人一怔,不由仔细一看,便瞧见小孩儿身下又压着一条细绳,这次他轻轻的拉转了小孩儿身子,这才瞅明白,那孩子双腕上都拴着黑色的皮绳,细绳深深的陷入了皮肉之中,都已经勒出血了,根本就无法滑落下来,一双脚踝上也拴着同样的细绳,双脚也同样憋得红肿不堪。

“你怎么让人给拴在这儿了?”不管小孩儿是否回答,牧羊老人兀自嘟囔着,“我只见过拴牛、拴马,哪有拴人的?”他伸手捡起地上的细绳,凑到自己昏花的双眼前,这才发现那绳子远比头绳还细,跟自己的鞭稍儿差不多,但却远比自己的皮鞭还柔还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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