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前世所有行之有效的人偶设计方案受制于现实条件几乎百不存一，觉醒者特有的名为【灵性判定】的精神本能更是让莫悠能拿来用的仅有的几种手段全部抓瞎，前世身为圣级人偶师的巨大优势却无法转换成赢利手段，在战略层面上便是巨大的失败。

更何况，对于这个世界的属系修炼体系所透露出来的某些隐秘而言，莫悠这种外来者一旦踏上这条路便意味着提前暴露在了那些神秘窥视者的视野之中，而以他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反抗，命运如何便完全交托于他人手里了。

若不想庸碌一世，探索和尝试新的人偶设计方案势在必行。

所幸，前世精神体系的部分修炼法门在这个世界也依旧有效，【三分冥想】这一冷门的念师修炼法门更是效果奇佳，这给了莫悠成功的底气和信心。

一边探索新的人偶设计方案，一边通过【三分冥想】不断提升精神强度，双管齐下，哪怕本体还是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处境已经不再那么尴尬，精神强度的壮大也能支撑莫悠尝试更多更冒险的设计方案。

莫攸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诞生的第一个“人偶”。

他是神罗界的他，是本该融合进莫悠体内的同质灵魂，却被莫悠强制剥离后的产物。

也是莫悠为自己准备的后手。

这与伍邵，虫冽他们存在本质的不同，后者是在其濒死之际，通过秘术改造他们的身体，并在他们的大脑中注入了一段骗过了他们【灵性判定】本能的空白意念。

这种方法风险很大，意念的对外输送会导致自身的情感缺失，莫悠并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全无进取之心的人偶，情感的保持必须在水准之上，所以除了伍邵是出自莫悠之手，虫冽及其他几具被处理掉的失败品则全是莫攸的手笔。

接下来火喉也将由对方处理，虽然由于手法欠缺，成功率无法保证，但这却免除了莫悠直接承担情感输送的必要成本，莫攸会替他做出这部分牺牲。

作为代价，他会变得越来越像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本来也不需要情感。

不过，这种方法也仅限于改造三阶以下的觉醒者，而且这与其说是人偶师的手段，不如说是一名念师的触类旁通。

而前世莫悠在念师领域的造诣却仅此而已。

明知缺陷重重，受限于念师境界也很难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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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偶开发的第一种方案。

在莫悠眼里，由于境界限制，也只是个半成品。

而眼前的零号则代表了另一条人偶开发路线，这是莫悠完完全全作为一名圣级人偶师，禅精竭虑摸索出来的可能绕过属系限制甚至【灵性判定】的人偶设计方案。

湮魔晶可以解决她身上缺乏灵力驱动的问题，甚至灵能线路的维持也不再是难题。

一个足够给力的能源完全可以忽视许多技术上的缺陷。

莫悠默念着。

人偶秘术·纵魂线！

无数道细微的透明丝线自掌心爆发，牵引着湮魔晶中的灵力流向零号，并沿着她体表事先刻好的灵能纹路蔓延全身。

前世的万千术法，挑挑拣拣，真正能够适配灵力运转规律的仅有3道，纵魂线便是其中之一。

一种极其基础且简单的御魂法门。

流淌的灵力越来越多，少女浑身发着蓝光，头发无风自起，同时隐隐向外散发着的威压，这已然是三阶觉醒者的灵力储备自然流露出来的气息强度。

莫悠很满意，断开了手中的纵魂线，于是异象尽散。

看着棺椁中宛如沉睡中的少女，莫悠拉上了帷幕，转身坐在了工作台前，笔尖记录着刚刚得到的实验数据。

接下来便是将湮魔晶安置在零号体内了。

事情并不难，然而距离验证方案成功依旧还远。

还差最后一个问题。

帷幕后的白发少女仅仅只是个躯壳。

莫悠还需要在她体内灌注一个忠于自己的，全新的灵魂，这也正是人偶区别于傀儡的价值所在。

笔尖正繁忙，他忽然停了下来，脑海中思索着的则是另一件事。

伍邵的存在应该也快出现在十九司的视野之中了吧……所以，后续应该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向妖庭还是巨相之主教会呢？

……

时间像一条回退的箭矢，重现出现在了弓弦之上。

事件的全貌总是由各方的视角拼凑而成，所有的故事都离不开起因，发展，结果这三重锁扣。

将拼图摆放整齐，我们才能理清某些部分那看似荒诞与诡异的选择背后，其内部直指核心的逻辑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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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莫悠所预想不同的是，伍邵的暴露，显然比他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早。

金明市，c.3区

“三阶妖属？”

颜舒兰皱了皱眉。

“是的，而且是特殊进阶的【污秽河妖】。”

汇报者推了推眼镜，说出了他们团队对于现场痕迹的检测结果。

水系……污秽河妖。

望着不远处淤黑满溢的河水，颜舒兰瞬间想明白了很多，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风陵妖录】记载以外的妖属觉醒者？”

“是！我们调查得知最近一位三阶【污秽河妖】觉醒者在千里之外的相洲。”

“十九司有什么看法？”颜舒兰看向身旁，带着口罩的年轻男人。

“这件事我们二队接手了，准备材料交接吧。”后者冷冷地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

颜舒兰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情绪，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她的束能部队在今晚暴露了太多的缺陷，灵活机变严重不足，完全无法应对这种烈度的追捕。

觉醒者犯罪，暂时还是让觉醒者来应对吧。

警安部的人还要等待十九司的指令，颜舒兰让秘书准备交接文件，便带着自己的束能部队和一众研究员们先行返回科研所驻地。

大巴车上，脑海中复盘今晚的整个行动，颜舒兰一时觉得自己的指挥漏洞百出，一时又对束能部队的表现失望透顶，然而仔细一想，平时的战术推演中，束能部队一直是以攻坚角色的定位出现，追逃战中先机不足处处落后似乎也是正常的，然而若没有应对各种变化的能力，妄图用束能部队取代十九司完全是痴人说梦。

是的，科研所最大的梦想就是借助科技的力量，让常人也能做到只有觉醒者才能做的事，甚至更胜一筹，取而代之。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颜舒兰思考着是否应该申请再成立一个专门的追猎部队时，大巴经过某个公交站点，聚集的学生中，她一眼便望见了那道打着哈欠的身影。

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是莫悠那小子呢。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吗？

以及。

他这个月的房租是不是还没给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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