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然大物要现身了，我们必须冷静。”

江此意看他几眼，目光复杂，“你别陷太深。”

“什么意思？”楚西玥眯眼。

“就是一种直觉。”江此意看着他，眼神，很沉，特别沉，“如果柳云汐就是黑市要找的人，那么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黑市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那么柳云汐对于黑市而言就是比皇权还要重要的东西！你与她牵扯太深，很可能会与整个黑市为敌，这后果你想过吗？”

楚西玥呼吸霎时粗重起来。

江此意的心同样揪着，不太好受，可这些话他不得不说，他需要楚西玥随时保持清醒。

楚西玥这条船上载着太多人命，所有信任他的人都把赌注加在他身上，容不得半点闪失。

“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想要那个位置吗？”

死一般地寂静。

江此意还记得楚西玥说出那句话时那份刚毅狠绝，气势惊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帮你，哪怕搭上延续了两百多年的整个江家。”

沉重，窒息，憋闷，是楚西玥现在唯一的感觉。

江此意是他最信任的战友。

他们选择信任他，他就不能将他们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是一个果断狠绝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但这个问题他一直在逃避。

如果一生中他还有什么事情犹豫不决、无法选择，那么就是现在了。

“目前她情况不明，我们隔岸观火，你别动心，别动真情。”

江此意的强硬已经带上了一抹祈求的意味。

楚西玥沉默着没吭声，陷入挣扎和权衡中。

江此意不得不下一剂猛料，“楚西玥！你在牢笼里关了二十年了，没有人比你更能体会其中的压抑和无奈，你不能打破枷锁，就只能烂在深渊里，任人鱼肉。黑暗时刻的歇斯底里，身体里血液沸腾，无法克制的躁动已经将你逼到疯狂的边缘，你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这些你能搁浅，你能心安理得的忘了吗？”

江此意的话太狠，太斩钉截铁，跟他平时温和圆滑的处世态度截然不同，以至于楚西玥望着他，瞳孔猛然收缩了几下，屋内刹那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楚西玥受着良心的谴责和煎熬，许久才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我以后会注意分寸。”

得到这样一句话，太难了！

江此意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他松了口气，他不会得寸进尺，“秦氏病了，有点棘手，这事要让她知道吗？”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楚西玥从恍惚中回神。

“大夫看不出原因，一直昏睡着。相府动静闹得挺大，估计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柳云汐作为相府的女儿，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何况柳云汐还懂医术。

若秦氏真有个三长两短，柳云汐知道了，也会质问我们为什么不通知她。”

楚西玥有时候挺讨厌他的拐弯抹角，“你就直说她需要秦氏这个后台，秦氏不能死就对了。”

江此意老脸一红，“你那是厚颜无耻，遮羞布都不要了。”

“你去安排吧。”

楚西玥回答得有些疲倦。

“哦，说个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