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汐没说她中毒，眸色幽了下，“适当药浴能去湿气，加快血液循环，清热解毒，女儿也是突发奇想，没想到挺有效果。”

秦氏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按摩，蒸腾的雾气里，她问，“喜欢你院子里的秋千吗？”

柳云汐心不在焉的点头，“喜欢。”

“云汐，你有心事啊？”她院子里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装秋千。

柳云汐动作一顿，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她干脆不吱声了。

“晕倒前，我听千蝶说有人上柳家提亲了，你有没有相中的人家，或者心仪的世家公子？”

听到有人上柳家提亲，她有点诧异，这两日在宫里她都不知道。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关心终身大事，柳云汐心里百感交集。

在龙族的时候她才刚成年，还没到谈婚论嫁就献祭了，后面历经的每一世，因为灵魂不够完整没有一世是寿终正寝的，即便穿到现代考古人员身上，也因为古墓塌方就莫名来到了这里。

从真正意义上来讲，这是她头一次面临终身大事的抉择。

哪个少女不怀春，不想欢欢喜喜的挑个好夫郎？不想承欢母亲膝下，让母亲亲自给她盖上盖头出嫁？

她是向往的。

但那些画面太过美好，她向来又是个没福气的，她是真的不敢奢望。

“娘。”柳云汐脸上闪过从未见过的孤独和伤感，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说起心里话，她不想藏着掖着的，她也需要一个宣泄口，而秦氏也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女儿有心仪的人，但是——”

但是跟他可能根本没有未来。

柳云汐很迷惘，眼眶里的潮湿不知是不是被热气熏的，视线有些模糊。

“是谁？”

柳云汐声音闷闷的，像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秦氏音调都放轻柔了许多，生怕惊扰了她，让她退缩不前不敢说了。

“是——小侯爷。”

秦氏猛地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屋内静了几秒。

“他？你喜欢他什么？”秦氏努力控制声音，尽量平静温和。

这一听就是不满意啊。

柳云汐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颈，手撑着浴桶，微微仰着头，忽然就笑了，第一次见楚西玥是他躺在棺椁里，被他惊人的五官吸引，但那不是喜欢。

她开始心动，是从第一次强吻他开始。在相府的荷花池里，他当时愤懑强忍的表情她至今清晰记得。

“喜欢他在训练场上，血性，热血沸腾，撒野的样子。”在留春园时他献宝似冲她炫耀穿云箭，意气风发，傻里傻气的。

“喜欢他健美、阳刚、拥有力量和强硬胸肌的身体。”柳云汐边说边比划，“娘，你是没看到过，那肌肉勃发有力，旺盛的生命力让人震撼，就很耀眼。”

秦氏听着她的形容，脸先是一红，然后一绿，到底是没出声打断她。

“欣赏和向往他和男人之间的情义，义气。”

“喜欢下厨的时候，他给我生火，有人陪着聊天，分享美食。想为一个人洗手作羹汤的冲动，会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