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马车的谈话

导读：即使知道墙壁的秘密却保持沉默（玩脱·偏移原著·sTaRT）

深夜,发现巨人16小时后。

从史托黑斯区出发的调查兵团和宪兵团组成的先遣部队已经非常接近连接着希娜之墙南区的艾米哈区了。一架双马驱动的无车盖马车上,左右分别坐着四个人。左边从里往外依次是三笠、艾伦、安东尼亚和爱尔敏,右边是利威尔、尼克神父、韩吉和维箩，加上赶车的希恩,这一车的阵容绝对足够华丽。

现在的月光非常暗淡,即使擎着火把也无法很好地照明,安东尼亚只能通过触摸艾伦的脉搏、体温去了解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许久之后安东尼亚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脱□上的军服外套披在艾伦肩上，艾伦明显是疲惫过度了，他的体温比常人偏低不少,神色中也是掩饰不住的疲惫，www.youxs.org。

安东尼亚并没有沉默太久,他知道同车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以艾伦现在的身体状况,使用巨人之力并没什么问题，但是以他现在的状况，要变出大面积的硬质皮肤的可能性低到近乎为零。”

艾伦沉默地低下头，他没办法反驳安东尼亚的话，之前的强化训练他拼命地努力，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变出包裹全身的硬质皮肤，乘马车已经一个多小时到现在，疲惫感还在不断向大脑发出需要深度睡眠的信号。

“既然可能性不是零，也就是说有成功的可能性。”利威尔看着艾伦毛茸茸的头顶，“那就硬着头皮上吧，现在的状况很严峻，军团也只能将一切赌在这个方法上了。”说到此时，艾伦已经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对面、比一个月前阴沉许多的利威尔，“艾伦，务必要成功堵住围墙。”

“……”即使不去看，艾伦也能感受到车上其他人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他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即使他心里也没底，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是，我一定会把洞封住的！”

“我说你们，不要给艾伦施加那么大的压力了，也许墙壁附近会有合适堵上洞口的巨石呢，艾伦的运气一向不错的。”赶车的希恩回过头来看着表情凝重的一车乘客，然后视线落在尼克神父的身上，“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墙壁宗教的神父也会跟来？”

“哈哈，我跟尼克是好朋友，对吧？”坐在尼克右侧的韩吉伸出右手揽住他的肩膀，左手捶了下他的左胸，“他早就知道墙壁里头有巨人，可是他却始终保持缄默。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就算性命面临威胁，他似乎也不会说出其他秘密。他们墙壁宗教知道围墙的秘密，原因不明。”

“哈？这算什么！”艾伦第一个发难，他激动地逼近对面的尼克神父，还想说更多的时候却被安东尼亚扯着手臂拉了回来。安东尼亚拉下脸：“不要在无谓的地方浪费体力，好好积蓄每一分力量去准备完成你的任务。”

把艾伦交给三笠之后，安东尼亚继续说道：“这个我们知道，从三年前开始我们就开始调查墙壁和王室贵族的关系，去年的时候终于揪住了墙壁宗教的尾巴。但是不管我们怎么恳求当时的主教，他都不愿透露墙壁的秘密。”

尼克神父震惊地看着安东尼亚，其他人不知道安东尼亚说的‘恳求’是什么，他却不会不懂。“你，你说的‘我们’到底是……”

去年新年当天主教失踪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的时候被装进麻袋里送回他家门口。主教身上多处骨折身上大小伤口二十余处，伤得最重的是双手，每段手指骨头都被折断了，这双手等于是废了。这件性质相当恶劣事件本该彻底调查的，但主教却拒绝了配合宪兵进行调查，最后这件事就只能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尼克神父当时问过主教为什么不追究，要是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恐怕就不是受重伤这么简单了，也许连命都会没掉。主教只用两个字就让他安静了下来，他说：“墙壁。”

尼克神父宛如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在大冬天里冷彻透骨。“他，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掌握着墙壁的秘密的？”

经历了这次绑架风波的主教被折磨得仿佛一天就老了十几岁，“五十米高的墙壁，完全没有砖头拼接的痕迹，这根本不是目前人类所能拥有的技术，会有人探究墙壁的秘密并不奇怪。我只能庆幸他们只知道墙壁和巨人有关，也幸亏他们还是有理智的人，从我这里拿不到情报也不会去大肆宣扬围墙的秘密。”成为主教之后，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找上他，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主教的绑架事件一直是尼克神父心中的一根刺，但他也明白围墙的秘密是多么沉重，所以即使被韩吉以性命威胁，他也选择像主教那样以死来守住围墙的秘密。但是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家伙却突然告诉他，他参加了去年的绑架事件，这个效果就像在他脑海里投下几十颗榴弹一样，把他炸得稀巴烂。

可其他人并不知道尼克的心理活动，韩吉推了下眼镜：“看来问其他教徒也是没有结果的了，不过尼克神父和他们不一样，他主动选择与我们同行。毕竟现在状况改变了，看到现状之后是否继续保持沉默。他似乎想亲眼目睹之后再反问自己。”

“不……那样子太奇怪了吧？”艾伦的脸色异常苍白，“如果知道些什么，就请你告诉我们吧。没有什么事情比防止人类灭亡更重要吧？”

“是这样吗？当时他们主教就是认为保护墙壁的秘密比人类灭亡还要重要，所以才拒绝回答我们的。”维箩放下交叠的二郎腿，双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看着与自己坐在同侧的尼克神父，“我觉得神父应该是个具有正确判断力的人，见到罗塞之墙的情况之后，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希恩在马背上轻轻抽了一鞭，然后像是累了一样将握着缰绳的双手交握，也不说话，只是把指关节掰得啪啪作响。尼克神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没记错的话，主教说过，袭击他的人一共三个，两男一女。该不会这三个人都正巧与他同车，然后还该死地威胁他了吧？

也许别人没明白现在的状况，但是流氓当了多年，威胁起人来驾轻就熟的利威尔怎么会看不出希恩、维箩和安东尼亚三人合作愉快的冷暴力？很显然他们这次的威胁非常奏效，尤其是希恩掰响指关节的时候，利威尔能感觉到尼克神父的呼吸一瞬间凝滞了。感觉到来自身后的不太友好的视线，希恩回过头来对利威尔露出个微笑，可千万别拆穿我啊。希恩的行为只换得利威尔的一个冷哼。

一路上一直维持着沉默的爱尔敏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个提案。如果艾伦的巨人之力可以堵住围墙的话，就算要夺回玛利亚之墙也可行。要是用以前的做法，必须运动大量的物资，再考虑到参与行动的人员跟后续行动，必须在墙外沿途设置补给点，那样至少需要花上2o年。一旦不需要再护送物资，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希干希纳区了。”

爱尔敏抬起头，他的心跳有些加速，将盘踞脑海许久的想法全盘说了出来：“各位觉得趁着夜晚执行墙外作战如何？虽然只靠火把的照明，没办法策马奔腾。不过以这样的速度，只要人数够精简，在天亮之前说不定还是可以赶到玛利亚之墙。”

“趁着夜晚……”维箩眯起眼，“六点入夜，八点之后五米以下普通巨人会丧失行动力，十二点之后所有普通巨人和五米以下奇行种会丧失行动力，凌晨三点以后绝大部分巨人会丧失行动力，只有少部分奇行种巨人能维持整夜活动。”墙外二十一天生存，几乎每晚夜里维箩都只睡了三个小时，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把她惊醒，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便帮去银杏林里进行巨人实验的安东尼亚做数据统计，夜晚巨人的活动周期也是其中一项统计。

韩吉低头看了下手中的女巨人的硬质皮肤，这块坚硬的皮肤没有用过任何药剂加工，却没有消失。他的眼神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动摇：“尽管情况看起来很绝望，不过还是有希望的。”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了，”艾伦从里衣里掏出地下室的钥匙，将这根一个月来每天晚上被他捏在手中的钥匙举到眼前，“首先把罗塞之墙封住，再封住玛利亚之墙，然后到地下室去。若是真的如父亲所说，一切真相都在那里，那么关于父亲的下落，还有一切的解答，应该都在那里。这样一来我就该明白，这股愤怒的毛头应该指向谁了。”

“艾伦，光是知道将愤怒的矛头指向谁是不够的。”希恩看着前方越来越接近的围墙，“如果地下室的秘密能够解决对付巨人，将人类的领土夺回来的话，我想你的父亲之前就不会一直保持沉默。事到如今，蓝鸟的实验也没必要对你们隐瞒了。不管是墙外的巨人，或是墙壁里头的巨人，还是破坏墙壁的超大型巨人、铠之巨人，这些巨人统统都是人类变成的。”

“希恩！”利威尔皱眉，调查兵团和蓝鸟合作的时候，艾维尔嘱咐过希恩这个秘密必须隐瞒的。

“利威尔你就让我说完吧，既然要拿到地下室的秘密，这些也算是基本情报了。”希恩回头看了一眼利威尔，“我猜地下室里藏着的秘密应该是巨人的原理和围墙里头的超大型巨人的原理，以及把艾伦变成巨人的方法。但如果想让墙外那些巨人恢复人类的模样，或者一鼓作气地消灭它们，恐怕就没办法。”

“怎么会这样……”艾伦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希恩拉了拉缰绳让马车的速度慢下来，前方的队伍已经开始通过墙门进入艾米哈区了。“巨人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它们遍布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除了这三座围墙之内。所以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人类变成巨人是一种类似于传染病一样的东西，可以很快让大量的人类变成巨人。而这种‘传染病’是不可控制的，万一这种‘传染病’突然出现在墙内引起大量人类病变，人类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墙外的巨人、墙壁里的巨人、可巨人化的蓄意要破坏墙壁的人类，还有一大群随时会成为巨人袭击自己的同类，甚至连自己都可能会变成巨人。其实死神已经把镰刀架在每一个人类的脖子上，随时都会下刀。”即使说着如此恐怖的话，希恩的语气却带着点轻快，“尼克神父，这就是你们即使知道墙壁的秘密却保持沉默的理由吧。”

“…………”众人很一致地维持着沉默。即使是安东尼亚和维箩，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番话。

“喂，他说的是真的么！”利威尔揪着尼克的衣领将他扯近。尼克根本无法反驳，虽然希恩说得不全，但已经非常接近全部答案了。

“哈哈，别这么担心，人类不会在我们手里灭亡的，我还要到远东去呢。”希恩架着马车通过了墙门进入了艾米哈区，“安东尼亚教授一定能研究出巨人向人类逆向转化的方法的！”

“……”安东尼亚表示他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