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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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洛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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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洛华衣

展墨如的心中实际上根本没有应该爱女人还是男人的概念,因为在他仅有的三年记忆里,谁都没有爱过,尽管被无数女孩子追求也被男人骚扰,可是心头没有半分波澜,只在那个时空里迷茫挣扎,总觉得万事都不真实,什么都是虚无。

可自从方才见了那仿若凌空出世的白衣男子白轻侯以后,便如失魂落魄一般,一心想着要找到他。心头竟然如同灵光闪过,只觉得他才能让自己完整。站在桥头上愣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询问别人,可是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人,根本没有人认识他,别人连名字都不知道。

展墨如虽然心头失落,但是却又觉得开心,至少他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白轻侯,如惊鸿翩跹,一现而逝,却让展墨如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了,只觉得如同魔障了一样,看了那样一眼,就仿佛认定了一般,只觉得自己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心里想着那个人的身影面貌,低着头往客栈走,自己要尽快找到谋生的事情安定下来,否则别说找白轻侯了,恐怕很快银两就要没有了,那么自己可就要饿死了。

虽然将一半的钱给了陶谦,可是却一点都不后悔,展墨如没有什么朋友,可是有一股子热情劲,喜欢看那些热血故事电视,觉得像乔峰那样的大英雄值得人真诚相待,何况也不过就是那么五百两银子。

但是尽管给陶谦不心疼,但是却也着急自己需要谋生。

去看了好几家医馆,才发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有多大,自己学得是外科,在古代似乎根本用不上。这里的人都是中医,讲究的望闻问切,自己手术刀有什么用?再说根本没有配套的设施,被拒了无数次以后,慨然长叹,发出像陶谦一样的无奈,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路上来来回回很多官兵,四处搜查什么人的样子,展墨如也不在意,回到客栈休息然后想想怎么找点事情做。

没有经验,没有心计城府,好心帮助别人加上被骗,很快几百两银子便所剩无几了,最后看看只剩下一百两不到了。心头着急却有无可奈何,伸手捏到怀里的玉佩,却又觉得热乎乎的,因为掌柜的看见过他的玉佩,说还挺值钱。陶大哥没有舍得当掉却送给自己,看来真的是个真诚的人,自己将银子送给他倒比在自己手上好的多,能帮他完成心愿一展抱负,那就不是几百两银子能买到的了。

想着有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信心,毕竟还是好人多,不能因为被骗一次两次就灰心了,接下来几天打起精神找工作,结果却一无所获。

这日碰见官兵搜捕,拉住他盘问了好半天,最后那人说了句什么女的男的,就让他走了。回客栈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巷子口,便被几个面目狰狞的人拦住。

一个面目猥琐的人对另一个身材敦实的人道,“大哥!就是这小子,贼有钱,给了那个陶谦五百两银子!”

“给老子上,抢他娘的!”一脸横肉,刀疤狰狞的大汉喊着,便让人冲上去。

展墨如一听可不得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要是再给他们抢了那可就麻烦了,还要靠它们谋生找白轻侯呢!

幸亏拳击柔道学得不错,又拼命施展开来,看似纤细的身体竟然颇有威胁感,那些强盗竟然不能打倒,还被他几下占了上风。

展墨如一时精神振奋,一个左勾拳将一个强盗击晕,又飞起一脚踢飞另一个手里的刀,虽然自己也受了点伤,但是总算将几个人都打倒。

笑眯眯地从地上捡起刀,提着刀柄在强盗头头脸上比划了两下,“难道你们不怕燕国公知道破坏他的形像,将你们都剁了喂狼?”说着抡起大刀,猛得往下劈,“啊――好汉饶命!”强盗头子吓得脸色煞白大声求饶。

展墨如只觉得后颈猛地一阵刺痛,接着身体发软,头晕目眩,手上的大刀咣当一声,掉在强盗脑袋边上,刀锋切过强盗头子的右耳,半拉耳朵便掉了下来,疼得他杀猪似的嚎叫,结果发现展墨如竟然昏倒在地,便来了精神,让几个人起来往死里揍。

几个人拳打脚踢打了个过瘾,看着展墨如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有点吓坏了,其中一人颤声道,“大……大哥,要是死了可麻烦了!”

“你……你试试!”强盗头子说着推搡了一下让那人去试试展墨如死了没。面目猥琐的那人强忍着惧意,飞快地探了探展墨如的鼻息,松了口气,“老……老大,他……还活着!”

“活着就好,娘的,老子耳朵废了,快捡了耳朵,老子去找大夫将耳朵粘上。”说着又让人摸了他的口袋,然后一伙人匆匆离去。

疼,火烧火燎的疼,可是还是在做梦。

梦里白衣翩然,黑发如墨,眸若冰珠,眉似远黛,白衣白面白轻侯。

看着他淡淡瞥了一眼,便转身而去,展墨如飞身追上,却猛得扑倒在地“啊!――”一声凄惨地叫唤着。

“公子,公子!醒醒!”

耳边传来温润柔和的声音,如同三月天里黄鹂绵绵低语,分外好听,慢慢地睁开眼睛,水色长眸,俏挺鼻尖,雪白莹润的肌肤,美到极致的人,心头一颤,叫道,“白公子!”

那人笑笑,将展墨如扶起来,小心翼翼扶了他让他依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公子,你认错人了。在下洛华衣,是此处的大夫。”

展墨如猛得清醒过来,才想起自己被一伙人打劫,明明制住了他们,可是自己却后颈一疼如同被什么咬了一下接着便昏倒了,醒来就是这样浑身疼痛。连忙道谢,想起身,身上却疼得如同散了架一样根本不能动。

“洛大夫,谢谢你救了我。否则――”展墨如神色黯淡,长睫低垂。

“公子,不要着急慢慢来。”男子扶住他,然后又道,“那次我和随从华生出去办事,看到一堆人围着指指点点,华生一时好奇便走近去看了,然后看见你被人打得昏迷在地,周围的大夫都不敢上前说你伤势过重没得救了。反正我也是大夫,便和华生将你带回来,没想到你福大命大,昏迷了几天竟然醒过来了。”男子关切地看着他,抬手用衣袖替他擦擦脸上疼出来的冷汗。

展墨如又连忙致谢,洛华衣的宽大衣袖拂在脸上,只觉得眼前如白雾轻绕,鼻端萦绕着淡淡的清香,闭上眼睛多希望睁开的时候是那个神情清冷的白轻侯。

忽然想起什么,大声道“啊,糟了,我的钱!”想抬手掏怀里,肩头扯着胸骨疼痛难忍,动不得分毫。

“公子,你身上多处重伤,肋骨断了好几根,胳膊也断了,不能太过剧烈运动。”洛华衣轻声安慰他,扶了他让他躺好,又给他擦汗。

“洛大夫,多谢了,你帮我看看我怀里的钱是不是没有了?”展墨如几乎要哭出来,没有钱他可怎么办?还要去找白轻侯呢,还有陶大哥给的玉佩,要是被人抢走那多对不起人家。

洛华衣轻轻叹息,怜惜地看着他,“公子,你的衣服在下早就帮你换过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听他如此说,展墨如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雪白色,和白――不是,和洛华衣身上的衣服很像,雪白的,柔软,带着淡淡的映光方能看清的暗纹。

想起自己钱物都丢了,心下黯然。

“公子莫要嫌弃,在下只有这素衣白赏,实在找不出鲜丽颜色来。”洛华衣以为他穿不惯白色太速气,朝他柔柔轻笑,仿若白莲缓缓绽放花瓣。

展墨如呆呆看着他,这个世间这么多美丽的人吗?这个洛华衣和白轻侯竟然――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可是又不象,一个冰冷如寒玉,一个温润如暖玉。

可是展墨如的心里却只想着那个白轻侯,鼻端仿佛还能闻到那淡淡清凉的香气。

“多谢洛神医了,可是,我――我的钱被他们抢了,没有钱付药费和衣服钱了!”展墨如哭丧着脸,歉然道。

洛华衣笑笑,温和道,“公子多心了,行医悬壶济世,是我辈本分,你还是在此安心养病吧。”又看看展墨如脸色,然后道,“我去帮你带点吃的过来,你且放宽心好好休息,其他的伤好了再说。”说着便走了出去。

望着他飘逸的背影,白衣翩然,黑发如墨,秀挺身材,展墨如有一瞬间的恍惚,多么希望回头是那个淡淡清冷的人!

不一会洛华衣便给展墨如带了吃的过来,炖的糯糯的白粥,清而淡香的小菜。坐在展墨如床边用勺子给他喂粥,展墨如微微有点赧然,看着洛华衣清婉的面容,雪白的衣衫,声音有点发颤,“洛大夫,还是――我自己来吧,不要弄脏了你的衣服。”

“我还不知道公子贵姓。”洛华衣却不介意,依然将展墨如轻按在靠枕上,用勺子给他喂粥,“你何必如此客气,顺其自然不好吗?”说着轻笑。

展墨如脸上微微发烫,便道,“我叫展墨如。”看着俊美无双的洛华衣,展墨如只觉得自惭形秽,似乎格格不入,他是端庄优雅的公子,自己是粗鲁鄙俗的臭小子。

“哦?要是没听错,我可知道公子和名动暨阳城的美人展小姐同名呢!”洛华衣柔柔轻笑,将勺子递到展墨如嘴边。

展墨如讪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碰巧了吧。”

“也许,”洛华衣但笑不语,又给他喂粥。

通过闲聊,展墨如知道自己在暨阳城一角小昆山上的悬壶医馆。医馆的当家人是洛华衣,他有个随侍叫落花生,另外有几个药僮和粗使下人。

时值阳春三月,天气和暖,百花繁盛。

医馆里药香飘逸,前来看病的人也不是很多,通过下人展墨如了解到洛华衣只有那些别的大夫医治不了的病人他才看。

又了解到洛华衣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夫,来他这里看病的人,很多家境不好的都不收诊费,而且对自己更是关怀备至,没有半点冷待,让展墨如感激不尽,如果没有他相救,也许自己早就死在街巷了。

医馆很大,亭山流水,大门前又是一大片空地,有花圃凉亭,荷花池碧波荡漾,桃花沿河怒放,乱红飞落。顺着杨柳低垂的林荫道,穿过一大片苍翠竹林,下了山才是宽阔的街道,直通城市中心。

初始几天,展墨如手脚不便,不但吃饭更衣沐浴事事皆要借助他人,洛华衣却说那些下人粗手粗脚,而他的随身侍从洛华生连洛华衣都很少伺候自然也不来伺候展墨如。事无巨细都是洛华衣亲自帮他料理。

展墨如非常不习惯,拘谨地厉害,又觉得是亵渎了洛华衣,更加不肯。洛华衣笑笑,宽慰道,“公子何必太计较这些,我是大夫,什么病人都见过,什么人也都见过,公子又何必害臊。”

洛华衣的温柔体贴,让他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洛华衣却细心地宽慰他,“展公子,大家出门在外,都是靠朋友,我洛华衣想当年遇难也是靠朋友帮衬渡过难关的,见到危难之人自然要仗义相助,即使不是公子是别人我也自会如此,公子且莫在觉得拘束,那倒是我们待客不周了!”

洛华衣温柔体贴,他的贴身随从洛花生却嘴巴尖酸,本性如此,倒也不是针对展墨如,但是展墨如本就觉得歉意,听得洛华生大嗓门说话,便觉得是在说自己了。

比如展墨如手不能动,洛华衣都不假他人,亲自照料,洛华生有时候教训那些小药僮,便骂他们“你们手脚残了呀?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难道还等着我来伺候你?一锅饭也烧不好,还能做什么?”诸如此类。

洛华衣知道洛华生不是针对展墨如,却也怕他听了心里不舒服,更是极尽宽慰他,陪他解闷,下棋、读书、作画、抚琴又或者给他讲暨阳城的风土人情,展墨如几日下来倒是也长了很多见识。

“洛大夫,你们除了中医,有没有可能――嗯,是这样的,如果病人伤口太大需要缝合,又或者身体里有个异物需要打开内部――”却又不知道如何直白地表述,急得满头汗。

洛华衣一双细长的清眸盯着他,“我能理解你说的,就是像仵作验尸一样打开人的身体,然后进行缝合人却不死,对不对?”

展墨如用力地点点头,“,洛大夫,还是你聪明。”

“你也别这么见外了,就叫我的名字好了,”洛华衣轻笑,小心翼翼地给他喂药。

“嗯,华――华衣!那你也不要叫我公子公子的了,”展墨如只觉得被人叫做公子很不习惯。

“好,我叫你小墨吧。”洛华衣看着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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