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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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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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得救

展墨如看着那柄金光四射的短剑朝自己颈中刺来,猛地往后退,脚下却被什么一绊往后倒在地上,少年狞笑着弯腰直刺下来。

展墨如吓得闭上双眼,慌乱地抓起身后的一件东西一阵乱挥,大喊着,“救命呀!”本以为剑刺中颈项会很疼,或者会有一蓬血雾飞溅而出,结果却没有感觉,连忙睁开眼睛,却见那白衣少年胸前浸染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说着砰得一声倒在地上。

展墨如看看自己的右手,刚才恐惧中随手抓起身下的一根枯枝,拼命地想用力挡住,无意中竟然用上了华衣教得惊鸿醉的指法,似乎不受控制地弹出几缕指风,那少年便死了。

看着他那双本来美丽的眼睛现在却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自己,嘴角一线殷红,胸前几个小洞汩汩流血。

脑中一片空白,轰隆隆如同电闪雷鸣一般,没了思考,一心想着“我杀人了,杀人了……”刚才还鲜活的生命,浅笑俊美的少年瞬间便躺在身前,而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杀的他。颤抖着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而体内那股热气,自己无论如何根本凝聚不起来,也不可能激射出去。

茫茫然听着几声大喊,“八师弟死了,师兄,他死了!那小子杀了师弟!”

“杀了他,杀了他……”

眼前只觉得模模糊糊,似乎是铺天盖地地猩红,一直都在那里等着淹没自己,只觉得脑海里传来阵阵厮杀声,接着是一阵剧痛。

眼见着几个人挥刀朝自己砍来,却连动动小指的力气也没有,先是一阵拳打脚踢,接着白光闪过,似乎看到天边一抹白影如惊鸿翩跹又如天外飞仙,心头一阵温暖,笑了笑,一阵天旋地转昏死过去。

只觉得浑身都疼,骨头散了架一样,用力挣扎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周围泛着昏黄的灯光,闻到一阵阵发霉的味道,想是在个阴湿潮气的地方,夏日泛起霉气。

迷瞪了一下眼睛,慢慢地适应了光线,头上随风轻晃的蜘蛛网,一只硕大的蜘蛛拉着丝猛得垂下又弹起。

视线随着那只蜘蛛做着跳跃思考,想起和小光去医馆,路上遇到贼人,那人是个俊美的少年――被自己杀了,想到杀人了,只觉得头疼欲裂。

“小光!”缓缓开口出声,结果声音干涩闷在喉咙处,如同刀刮一样疼痛。

杀人了,不想被人杀就要杀人,可是――

犹记得那满眼愤怒的面孔,寒光烁烁的刀剑,怨毒的喊杀声中自己似乎看到一抹白影如天外飞鸿,心头一阵激动却又是难掩的酸楚,用力地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醒了就起来吧,喝点水!”一个淡淡清冷的声音,如金断玉,如丝滑的磁性带着莫名的让人心动的性感。

展墨如更加用力地闭上眼睛,心头狂跳,眼泪却哗啦地流出来,命运总是给人开玩笑,捉弄你一次又一次,让你不可企及却又不能忘记。

一块柔软的丝绢轻轻地擦在眼角,清凉的指尖在肌肤上缓缓游走,“不用怕,他们已经逃走了!”那声音又响起,虽然依旧清冷淡漠,却带着几不可查的关切。

展墨如猛得抬手抓住那块柔软的丝巾,入手却是那人清凉柔软的手,慌不迭道,“对不起,我――我好多了,没事了!”说着慌忙爬坐起来,自己拿袖子用力地擦着脸颊,半低着头不敢看他。

过了片刻,看见一只白瓷碗递到眼前,捏住碗的手却比那白瓷还要细白。

心中莫名的绞疼,听到那没有感情冷漠的声音,“喝吧!”又猛然醒悟,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可能碰巧又救了自己,就像救一只阿猫阿狗一样,没有半点感情,自己为何还在患得患失?

想着又恨自己不识抬举,华衣对自己那么好,竟然还在胡思乱想,真是该死。伸手接过瓷碗,抬眼看看,依然是那副清冷淡然的表情,细长的水眸,润色的修长黛眉,薄唇淡淡的粉色,如同最心灵手巧的工匠用上好的寒玉精工雕琢的人像,眉眼精致,神情清冷,可望而不可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比梦还遥远,比淡云还飘渺,让人心里自然生出那种卑微的感觉,似乎一切都没有意义,心失落空荡荡,只想不顾一切飞蛾扑火,却怕灭在振翅的前夕,没有丁点的希望。

“谢谢――,谢谢你又救了我!”展墨如努力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然后举起瓷碗咕嘟咕嘟将水灌了进去。

白轻侯默默地注视着他,待他转眼看自己便又转头过去,接过展墨如手里的碗,起身走到一边,淡淡道,“你若没事就回去吧,这里是城外一处破庙,出去往左走有匹马,你骑了回去,会快一些。”

展墨如偷眼看他站在破败的窗子下面,风吹动雪白纤尘不染的纱衣,及腰的黑发一半用银色发冠束在头上,一半随意的披散下来,如同墨色锦缎,华美而飘逸。

心里有一种不得求不得脱的无力绝望感,只得拼命压下,“你怎么会又救了我?”展墨如就想多呆一会,哪怕一分钟也好,和他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就连睫毛都兴奋地颤抖不已。

“碰巧。”白轻侯却一副不想深谈的样子。

“噢!”展墨如没想到他就这样打发了自己的问题,也许――也许人家讨厌自己的,根本不想理睬自己,心头又开始自怨自艾。

本来自己觉得虽然不够英武却也并不难看,还为有人喜欢而沾沾自喜,尽管不会炫耀,但是心底那点虚荣感还是会偶然间冒出来,让他情不自禁。连洛华衣那样优秀美丽的人会都喜欢自己,是不是说明自己也还可以不会太差?

可是现在那种自己还不错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自己是那尘埃里的泥,白轻侯就是天上淡淡渺远的白云,可望而不可及,哪怕自己卑贱到想让他将自己踩在尘埃里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才理解那种“如果爱上了,哪怕做你脚下的泥土也愿意”的心境了,可是自己的自尊又不允许真的去哀求,所以只有偷偷地暗暗地幻想,自己伤怀罢了。

白轻侯臻首,并不说话,然后抬眼看破门外面。

展墨如看他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似乎一句话都不愿意和自己多说,想问他家在哪里,自己能不能去拜会的话便死也说不出来了。

“那――我走了!”展墨如闷声道,心头失落地厉害,以为人海茫茫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结果自己在危险的时候竟然又被他救。

真是造化弄人,展墨如故作深沉想到。

慢吞吞地,磨磨蹭蹭地一步步如同腿断了一样从破庙里往外挪,可就是这样的速度,竟然也走到了门口。

白轻侯也不理他,只静静站在那里,纤长的黛眉却微微皱起来,略微不耐烦。展墨如以龟速蹭到了门口,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好继续蹭,心头委屈地要大哭出来,只想回去大声说“自己其实无依无靠,了无牵挂,你武功高强,人又善良,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洗衣做饭,不吵不闹,还能给你讲笑话陪你解闷,可不可以天涯海角带上我?”

白轻侯看他在门口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脚抬起又放下,终于不耐烦了,皱眉冷声道,“快点走,骑着马一直走,不要回头。”说着右手抬袖一挥,展墨如只觉得一股风卷着自己踉踉跄跄地跑出去,根本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出了破篱笆门便看到左手边拴着一匹马。

去解了马,扶着马背,踩着马镫,心有不甘地往上爬,却因为身上疼,又加上心不在焉前两次爬来爬去都爬在了马脚下,幸亏那匹马温顺虽然不耐但是却也不动只待他再爬上来。

终于爬上去,回头用力地看了两眼,却又什么都看不到,那马却慢悠悠地散步一样往前走。

走了好半天,也不过才走出一点点距离,那马还是走三步退一步,展墨如又不会骑马,扯马缰绳的方式也不对,腿又乱夹马肚子,马自然不会自己走得快。

正在自我否定自我贬低黯然神伤的时候,却听到后面几声阴恻恻的笑声,接着传出来干巴刺耳破钹一样的声音,“人说轻烟轻愁轻罗袖,白衣白面白轻侯,侯爷,老身带了众徒儿特意来会你了!”,

展墨如心头一惊,原来是有人要找白轻侯的麻烦,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和自己说话而让自己快走的吧?他救了自己,遇到问题自己怎么能够一走了之?

可是自己没有带琴来,不要帮不上忙还连累他才好。展墨如想着从马上爬下来,然后慢慢地将马拉到一旁自己偷偷躲到一边慢慢地往前爬过去偷看。

一看之下心头却大惊,那些人正是要来杀自己的人,自己竟然给白轻侯惹上了麻烦,他们杀自己不成便来找白轻侯报复,定然如此了!

却又听到破庙里传来冷冷的声音,“路银花,你在本侯爷手下也不是败过一两回了,为何每次都不死心?”

听到白轻侯清冷华美的嗓音,展墨如激动不已,用力咬着唇,什么都忘记了。

“白轻侯,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们师傅说话,你不想活了,还不快滚出来!”几个粗野狂谩的声音此起彼伏,气得展墨如手脚发抖,他们这样侮辱白轻侯,怎么可以!

又听见白轻侯依然清冷的没有半分起伏声音,“路银花,动手吧,本侯爷还有要事恐怕不能陪你太久!”

话音甫落,展墨如便看见一团白影飞上破庙半空,如一团白云,轻衣轻罗袖,白衣白轻侯,天外惊鸿,出尘绝世,如一抹飘渺的淡烟印在朗朗青天之上。

展墨如并不了解为什么叫“轻烟轻愁轻罗袖,白衣白面白轻侯”,其实轻烟是说白轻侯的轻功绝世,若轻烟横空,轻愁是白轻侯的宝剑,如一抹轻愁淡淡叹息,如流星划过人的喉咙,只留一点轻愁,轻罗袖说得是白轻侯的流云广袖,施展开来铺天盖地,又若飞天漫舞,却为敌人织就一片天罗地网。白轻侯是他的姓,封号,轻侯,他的名字几乎无人知道也无人再叫,留在世人眼中的就只是白轻侯。

展墨如看着缠斗在半空的几个人,分不出彼此,初始还能见到白轻侯如一团白影,还有一团红色,黄色黑色的影子,到了后来,白影不见,只剩下淡淡的如烟似雾。

不一会听见几声惨叫,只见几个人相继自半空跌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边上的人立刻上前将他们扶起来,展墨如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慢慢地定下来,白轻侯赢得很轻松吧。

不一会人影都落在地上,依然如一团风,一片云,一层雾,什么都看不清,过了一会,又听得两声闷哼,人影分开,一个相貌普通眼神锐利的老太婆嘴角流出鲜红的血,一双眼睛如同毒蛇狠狠盯着白轻侯,白轻侯脸色瓷白,没有半分表情,如淡烟流水,清绝人世。

“白轻侯,没想到老身的新阵法都不能胜你。但是你坏了老身的好事,老身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说着恨恨地跺跺脚。

白轻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随时奉陪,但是我要警告你们,不许再碰他,否则我不管你是什么后台,定然不会再放过你!”

“白轻侯,你也知道我们为谁效力,我们不杀他,自然也有人要来杀他,你挡得了我路老婆子,难道你能挡住天下的刺客不成?”路银花一张脸上满是褶痕,只有一双眼睛如同毒蛇一样闪着荧荧的光。

“那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白轻侯冷冷说着,然后转身朝破庙走去。

“我们走!”路银花哼了一声,转身朝外走。

展墨如长吁了一口气,结果却见到走了几步的路银花双掌在胸前交错,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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