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水爷是真实存在的，又恰好听见莫伶的祈祷于是出手保住了乔平，他昏睡一天半后突然醒来，虽然性命无恙，但绝对不能跟莫伶一同出门了。

“过错在我，当时我忍一下，你也不至于一个人去……”

“已经这样了，分出对错也没有意义。”

莫伶脚边靠着一壶水，乔平耳边有一只小瓷杯，他稍稍撑起身抿住杯沿，头颅下压将杯子压歪，一口就喝下一半，见状莫伶又去给他续满。

“我走后你找以前的朋友照顾，我尽量回来早些。”

“如果只为见一面兄弟，去找他就是，总不可能临出发前还在修行吧？”

莫伶顿了顿，摇头说：“万一打扰到了实在不好。”

乔平就只叹了口气，之后将诸多事宜嘱咐一通，一连讲了数遍也不放心，满心不安的劝道：“太危险了，万一有人打起来，你就是挨上一点也活不成了。”

“再不济我只找人打听，你还是安心养伤。”

“罢了，你去吧，切记注意安全。”

莫伶随后将出发时间定在今夜，又照顾乔平半日后晚饭也没吃便出了玄宗，他没有骑马，速度却比马要快上许多，这是因为在乔平昏迷时他已经突破至聚境二阶。

仅仅是第二个境界，自己一步便顶得上以前数十步，若是接着修行修到第四阶，也就是跟俞紫一样的天璇境，岂不是一步能飞出百米？

下一刻他便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按这想法，也就代表仙人不会飞，纯属是跳得高跑得快，那岂不是要笑死人么，兴许天璇境已经可以飞行了。

想到这，莫伶越发向往之后的境界，同时下意识瞥了眼腰间挎着的剑，下一刻脑海里再次多出两个字来。

“疾行？”

他刚琢磨过来，只觉得脚下一轻，周边景色以极快的速度倒退而去，甚至到了看不清路的程度，只好将速度放了下来。

这要是撞伤人，恐怕那人就不是养养伤能解决的了，说不定这一下就进了棺材。

于是有意放慢速度，却仍比原来快上许多，但却不至于撞死人，再突然也能避开，莫伶索性就这样下去了。

直到天蒙蒙亮，他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小山脚下聚着一堆人，近了他们分成几派，每派只隔着几人宽的距离，其中有玄宗的衣服，还有至少十来种其它样式的宗服。

可惜并没有见到庆鸿雪和许庄，虽然可惜，倒也在预料之中，毕竟这才第六天。

他便盘腿坐下，透过灌木枝杈的间隙打量着那堆人的情况，最后发现这全是些未入修行的普通弟子，这样早来是为了给自家人站个好位置。

这些人又只是闲聊，莫伶干脆往远处退了一段，坐下开始修炼心法。

朦朦胧胧间，他只能大概感受到时间流逝，最后还是被渐低的气温影响才清醒过来，发现天色已经暗的看不起一点东西，抬头只瞧得见被叶子分割成千丝万缕的浅浅月光，远处则是跃动蓬勃的火焰，映出几只手和几个头来。

他又向前摸去，发现各宗门只留一个弟子守夜，其他的围着篝火正睡得香。

莫伶于是继续修炼心法，再次清醒过来是因为有人不知道在大声喊着什么。

他先是检查四周确认自己没被发现，而后小心翼翼的拨开灌木去看，头一眼就看到庆鸿雪和许庄，此时的庆鸿雪手里提着一袋闪着荧光的东西，身上的白衣溅满了血。

“长老，庆鸿雪竟然残杀同门！我亲眼见他杀了李扬！”

听到这句话，莫伶忽然有些担心乔平的话是对的。

他迫切地想弄清真想，于是冒着风险又往前靠了一些，又听许庄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全是真的。”

庆鸿雪丢下袋子，咕噜噜不知滚出多少丸丹药，朝旁啐了一口说：“长老可还记得我弟莫伶？他为人忠厚从未惹过麻烦，这李扬不知何缘故竟将他的朋友打成重伤，方才在墓中又一在挑衅，故而杀之。”

“尽管有这样的原由，可……”

许庄没将话说下去，手一挥将庆鸿雪丢下的袋子及滚出的丹药不知道收进了哪里，之后很轻的不知道说了声什么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莫伶一脸不安，总怀疑许庄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才没把话讲出来。

到这，他来不及多想，转身便朝着玄宗的方向全速奔跑，没多久脑海中再次出现疾行二字，莫伶这次没有放慢速度，反倒更加拼命地跑了起来。

本来一夜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半个时辰，停下来只觉得内脏都要炸开，浑身针扎似的痛。

到了住处，莫伶总算松了口气，进门却看见负手而立对着窗外出神的庆鸿雪。

“莫伶回来了？在镇上吃了点什么？”

“额……”莫伶随即反应过来，按着肚子摇头说道：“什么都没吃，你也没说自己吃什么，先回来问问吧。”

说完，他有些心虚的朝庆鸿雪问道：“听乔平说你去了什么大人物的墓，没碰上危险吧？”

庆鸿雪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莫伶突然担心他也被人捅了一剑。

“到底是怎样？别拿我开心了。”

“我跟那些人合不来，进了墓后独自一人走，与其他宗门的弟子都有交手，我本以为是很凶险的事，但后来发现这些人都有点到为止的默契。”

“这样就好了。”

莫伶坐到一旁，见乔平的杯子空了，刚要去给他倒水却不想这家伙直接坐了起来接过了水壶。

“恢复好了？”

“还是有些痛，但不碍了。”

“如此便好……”

房间里突然沉默了，乔平十分擅长分析他人的脸色，很快明白这两人已经暗里有了隔阂，若不早些说明恐怕会伤了和气。

“庆师兄怎么不说几句？这几日来莫伶处处念叨着你，还代你帮家人写了信，这些你知道吗？”

“莫伶为人心细多情，我只担心这么多日不见，他会怀疑我见利忘义。”

庆鸿雪笑呵呵的说，乔平脸色确实僵住了，莫伶则有点愧疚：“庆兄，乔平，我就不瞒着你们了，其实我现在已经到了聚境二阶。”

之后，莫伶将这几日的事讲了个明白，弄的庆鸿雪一脸惊愕，乔平连嘴也合不上了。

“说出来，果然觉得心里畅快许多，这把剑我带着只觉得心惊，就请庆兄带走，你有许长老做靠山也安全些。”

庆鸿雪也不劝他留下，而是说：“你忘了怎样答应那丫头的？”

“既然这样……”

“庆师兄天赋甚高，有没有都一样，你还是留下吧。”

莫伶便点了点头，庆鸿雪又说：“你可别胡想，就算乔平不说我也不会收下的。”

“我怎么，怎么会这样想？你我二人……”

话还没说完，这两人兀自笑了起来，莫伶也就明白他们两个拿自己寻开心了。

于是黑着脸说道：“适可而止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