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魔气弥漫，连蔚蓝的天空也被染成墨墨蓝色。

泠音跟随青庭羽，小心翼翼进入魔气中，周边的魔气像是找到了什么丰盛的美餐，全部涌向她。

如果进来的是普通修仙者，此刻已经倒下了。

魔气一部分被青庭羽排斥在外，一部分由紫玉吊坠吸收，加之泠音体内本就有魔灵花，两人很快就通过了魔气障。

再往前，有许多魔族士兵站岗。

“咱们魔族终于等来这一天了，如果没有魔尊，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被仙族那些混蛋欺负成什么样。哥几个以后跟魔尊好好干，等咱们把整片大陆变成魔族，就向仙族宣战，打他们个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话虽如此，咱们真的能打赢仙族吗？之前仙族有传言，他们的神女快回归了。”

“什么神女，那都是几百万年前的老黄历了，谁人不知仙族神女早就身死道消，仙族招魂招了这么久也没结果，我看是仙族怕了咱们的魔尊，故意放出这些消息的。”

“不怕意外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你处处帮着仙族人说话，该不会是仙族派来的奸细？”

“胡说，我也是为魔族万年大计着想，此一战胜自然是好，要是败了，咱们之前积攒的实力全白费了。”

……

两人听了个大概，都在想仙族的神女是谁。

此刻不方便到窥天镜里问亲爹，泠音只得压下疑惑，暂且将注意力放在眼前。

因外围防守比较松懈，二人很快便靠近万魔宫正门。

正门防守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魔族将士各执兵器，相互之间并不言语。

“有点奇怪。”泠音传音。

青庭羽指尖放出一缕魔息，钻进其中一名防守将士的眉心，片刻后，魔息返回。

“这些全是傀儡。”

泠音愕然，“桑齐心真狠，连魔族人也下得去手。”

“弱肉强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若是傀儡，便不能为咱们所用，而且即便我救了他们，他们也未必会感激我。”

这些魔族将士本就对仙族恨之入骨，如果事先桑齐给他们洗过脑，鼓吹一定带他们攻打仙族，说不准他们还是心甘情愿做傀儡，为桑齐效力。

到时她救回他们，岂不等于毁了他们的希望？

更难以策反他们了。

两人身上各贴了隐身符，大摇大摆地绕着万魔宫走了一圈。

“如今桑齐打破了上界与下界的连同，魔族可以自由出入，你不用走飞升路线即可入上界。但魔族之人留在下界终究不妥，你想好该如何做了吗？”泠音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青庭羽沉默片刻，“万魔宫本就是上古魔宫所在地，不管死亡之海因何形成，都证明这片地域曾属于魔族。”

“你要将死亡之海纳入魔族地界？”泠音回想地图上标记的死亡之海的面积，“那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给妖族圈一片地方。”

收拢人心的第一方法：给对方想要的。

青庭羽轻笑，“我还以为小泠音是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不折不扣的小强盗。”

泠音轻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强盗随强盗。”

他们在这边探路，织雨道君险些被倾月骂死。

“我就泠音一个徒儿，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把自己的徒弟赔给你不行吗？”织雨道君苦着脸，抱着酒坛子哀怨地说着。

倾月道尊恨不能拿碗砸他，“你的徒弟？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哪一个能比得上我家泠音？”

织雨道君撇嘴，“别人都是既夸自己徒弟优秀，又说别人的弟子玉树临风，你倒好，只会表扬自家徒弟。”

顿了顿，还是觉得不解气，他的徒弟怎么了，什么叫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他的弟子个个听话懂事，从不给他惹难缠的麻烦。

比如给自己找道侣，一定找名门正派的修仙人士；比如交友一定要品性纯良，做事稳妥端正。

哪里像南泠音，自身因果孽缘极多，还找了个魔族孽缘最多的道侣，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他要是有这样一个徒弟，早把那人赶出师门了。

看着两位大人物打架，宫无名三人慢慢把头缩回去，三人排成排坐在潭水边。

“玉儿，当年要是南泠音没有去璃月派，你们已经成亲了。”赫城主万分感慨。

赫玉捧起一捧黄沙，“爹为何突然提此事？我喜欢的人根本不是她，要是真的成亲了，才是害了我们两个人。”

赫城主不置可否，“可你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为父不期望你走的有多远，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往后余生幸福。”

他叹口气，“谁能想到南泠音会有今日，还为自己找了无人能比的道侣。爹就问你，你当真没有后悔？”

赫玉摇头，“无悔。一路走来，我亲眼看着泠音和青庭羽相濡以沫，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盼着他们能走的长久。”

他们啊，都是苦命人，比他的命还苦。

虽然他们从来不说，但他依旧看得出，他们心里装的事，与山同高，与海同宽。

他们所接触的，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接触的到。

宫无名听着父子俩的谈话，只觉得他们说的都太深奥的，听不懂。

什么嫁与不嫁，后不后悔的？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再说修仙人，寿命绵长，又不易生娃。

他倒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还不如一个生活的好，自由自在多好。

他们这些话，被帐篷里斗嘴的两人尽数听了去。

织雨道君收敛开玩笑的神色，“倾月，关于南泠音的身份，你知道多少？黎城时候，我在她身上看到了神光。她有神族血脉，只是还未觉醒。这样的孩子，是怎么流落到咱们大陆的？”

倾月拢了拢衣裳，“我不知她有神族血脉，我只知，她是凰女。”

“凰女？就是妖族统领的那个凰女？”织雨探头往帐外看看，确定无人偷听，凑近他问，“你是如何知晓的？凰女加神族血脉，传说中的事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