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一枕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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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跃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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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残阳逐渐被远山遮蔽,只剩下点点血红的微光映射下来,那微光不偏不倚的打落在站在小道边的人身上,将他的头发衬的有些泛黄。

见着迎面而来的人,张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你要是再不好好叫人,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毙了你”

少女止住了脚步,委屈的眨巴着眼睛,丝丝眼泪顺着光滑的面容流淌下来,她将手中的花一股脑的全塞在面前的人手中,用哭腔微弱的回复“我只是想把这束花给你,你用的着那么凶吗?”

古河头痛的扶了扶头,当初就不应该救她。

他们一同去的人上上下下算起来人并不多,只有十人,那天他路见不平一声吼,阴差阳错的救了个姑娘。

这姑娘叫跃川,遇见她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惨烈,不说方圆百里,就是十里她这声音都有些刺耳。

按照她的说法,她全家人把她卖了,她死里逃生逃出来无处可去。

所以就随性的先哭了一把。

虽然让人很难接受,但是个事实。

接着跃川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与其说是跟着他们,不如说是跟着张霖。

可能美少男独有的吸引力,第一眼跃川就被他迷得三魂六魄不知所踪,不管随性的人怎么劝怎么说就是不听。

古河甚至单独把她拉去一边给她说张霖有喜欢的人人家都有老婆了!

跃川眨巴着大眼睛怯懦懦的回复“我可以做妾”

至此大家都知道这姑娘是雷打不动的,除了张霖可以毁灭她,谁也不能够。

张霖看了一眼手中的花,毫不犹豫的举起,在众人的目光下,潇洒一甩,落地。

花瓣被这一甩掉的满地都是。

张霖毫不怜香惜玉的低吼一声“让开”

跃川又小心翼翼的跟上去,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看到张霖转过身瞪她时浑身白毛竖起,却又不甘示弱的继续跟着。

入了夜大家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界是两处交界处,俗话说的三不管地带,众人只能暂时先靠着树干修整,第二天再出发。

夜里凉风习习,将烦躁的夏日空气吹散,张霖独独有些睡不着,将怀里的照片再次拿出来。

他的指腹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在看见照片上的人时心中感慨万千。

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必须要认识到。

知深已经嫁给了沐岫岩。

不管有没有三书六聘,大家都认为许姩就是沐岫岩的妻子。

“霖哥哥,你也没睡着吗?”跃川本在另一棵树下,她有些睡不着,本想起来走走,瞧见了张霖也没睡着,提这裙摆小心翼翼的就凑了过来。

见着张霖手头的照片,跃川咬着唇试探性的问“这是霖哥哥你的妻子吗?”

生怕照片被跃川的眼神玷污,张霖将照片放进怀里收好,闭上眼准备睡觉。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张霖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又开始扩散。

……

许姩其实不想醒,但有声音一直在吵。

没错,她已经听了很久的呼噜声。

这呼噜声像一声声闷雷精准无误的钻进耳朵里,让她从梦里挣扎。

吵、太吵了。

许姩无奈的看着趴在桌上的人,是救她的那位青年,他长睫微颤,懒洋洋的趴在桌上,全然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下床的声音有些过大,那青年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看见许姩要下床的作势,赶忙扶起她。

“其实我没事,不用扶”

青年犹豫了会,还是把手放开,转移话题的问“你的祈愿符呢?我帮你挂上去”

像是烫手山芋一般,许姩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不用,没什么意义”

青年脸上立即露出一副没什么意义的话,为什么又要写来挂上?想必是什么不方便让人知道的东西。

两人交谈了会,才知道面前这人竟然也叫年乘何,两人面貌虽然没有半点瓜葛,但冥冥之中许姩已经自动把他作为一家人。

况且这小子,表里不一。

外表虽然是个翩翩公子,内心却是个大大咧咧呆头呆脑的蠢猪。

“你在这待了一晚,你家里人不担心?”

许姩心里一沉,摇摇头“晚些我就回去”

年乘何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又给许姩倒了杯茶,笑着打趣“你不想回去?”

她其实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但有一件事情催着她,让她快回去。

两人坐着又说了会话,许姩便准备离开。

按照沐岫岩的性格,肯定到处寻她,就差没把这小县城翻个底朝天。

但结局好像有些出乎意料。

沐府一片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

许姩心提了起来,皱着眉头走进,走廊,包括长亭,一个人也没有。

走进沐岫岩的院子,许姩才依稀听到些动静。

更近些动静越加明显,一片哭声凄凉,犹如冬日的冰雪。

许姩推门走进,哭声被这嘎吱声打断,眼前跪着一群丫鬟,个个双眼红肿。

笙儿站在一边,看见突然出现的少奶奶,心里五味杂陈,向前为她搬了个椅子。

这房间是沐岫岩的,她从未来过,现在晃眼一看才发觉很大,大到可以挤下几十号人。

“笙儿,怎么回事?”

没等笙儿开口,竹茹就带着哭腔哭诉道“少奶奶!昨个儿晚上您去哪了?您知不知道昨个儿少爷为了找您,他险些就丢了性命?!”

她说的也没错,昨日他们的确四处找人,可沐岫岩不知道怎么就和他们走散了,回来时还带了满身的伤,伤口触目惊心,说要送去医院检查,沐岫岩偏偏说不,大家坳不过他,只能叫家庭医生先来处理伤口。

许姩听闻脸色一变,扒开众人去看躺在床上的人。

毫无血色、生气全无,像一具死尸。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本想留在这单独照顾沐岫岩,毕竟人多聚集在一块吵的人不好休息也不好上药,可竹茹却一副哭天喊地的模样吼道“不行!少奶奶您不能自己留在这!”

许姩被吵的烦了,语气带着些冷硬“我不留在这,你留?”

“反正您不能一个人留在这!我不放心!”

哈?一句话惊呆众人,笙儿眉毛都快抬在天上去,实在想不明白这竹茹今天抽了哪门子的疯。

许姩也懒得和她多费口舌,看了笙儿一眼“把她带下去,不把院子打扫干净不许踏进这个门,其他人也给我散了”

府里的少奶奶回来,大家心里也都有了着落,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看着哪人多往哪钻,也纷纷都散了回去。

许姩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稍微一碰就会碎的满地都是。

掀起衣袖,清晰可见的伤痕遍布了整只手,许姩想看仔细些,那手却一缩,往一旁移。

清澈惊喜的嗓音传来“姩姩你来了?!”

许姩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他狭长的眼眸里尽是惊喜和激动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这伤这么严重”她越说嗓音越往下沉,渐渐地微弱蚊虫。

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她不可能感觉不到,她不会没有心。

沐岫岩勉强笑起来,安慰似的开口“我没事,小伤,过段时间就会好”

“我心里过意不去”许姩真挚的眉眼看着他“这段时间我先照顾你,等你好了再说,还有府里头的事务,先交由我打点吧,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就行”M..

不等沐岫岩多说话,许姩就站起身来踢他掖了掖被子,继续嘱咐着“你先安安心心的睡着,明天我就来看你”

许姩回到自己的房后关上门拿了张纸和笔,低沉着眉眼在纸上写着什么,笙儿端着补药站在门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当是少奶奶回来之后心生感慨要写文章。

毕竟这是文人都爱的事情。

一页一页的纸尽数被写满,许姩将所有的纸铺放在一块,又仔细看了一遍,把它们收起来叠放在抽屉里。

接下来的几日许姩的确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每天天未亮就起,打理着府里的事务,等到天微亮的时候又去沐岫岩房里端茶送水,往往一天下来累的心神疲惫。

府里面的人有笙儿管着,倒也不是太累,只是府里的开支计算还有采买每次都是算的她焦头烂额。

不过好是好在沐岫岩恢复的还不错,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时不时也能下床走动。

每每他看见许姩憔悴的黑眼圈都会让她先歇歇,不碍事,许姩却摇摇头说自己可以。

今日就是采买的日子。

许姩各自都分配好了人,自己只需盯着就好。

府中人口多,往往开销才买的东西也很多,一买就是半天,许姩盯的累了,就先去酒楼里找了个凉快地歇歇,来抵挡这烈日炎炎的太阳。

与此同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一抹红色娇艳的身影从队伍中脱颖而出,像个火热的精灵,头上的吊饰也跟着叮铃作响“霖哥哥,你们来这干什么?”

见那人不理自己,她也不生气,笑着左看看右看看,一双桃花眼里装满了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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