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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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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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准备带着我嫂子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慌了,不知道是去哪,我对她说,是京城,我带你离开这个村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些不安,我抓住了她的手,她才安心了许多

她是愿意跟我走的,只是对于未来的惶恐,人总是怕改变,因为改变是未知的,未知让人害怕!

她攥紧了我的手臂,说:“我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愿意!”

但我们还没有走,我的家中,又来了另外的客人

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来,就是因为我阻拦了他们给嫂子许配下来的婚事,我嫂子她的母亲说:“邻村的小何已经给了两钱银子的彩礼钱,我们已经收了给你弟弟做了彩礼钱,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让你弟弟娶不成妻?”

而事实上,嫂子的弟弟还不满八岁,他们用这两钱银子给他找了个童养媳!

她的母亲听说我要娶她之后,更是对我指着说道:“我闺女嫁给你牧家老大,还没掀盖头就去打仗了,结果死在外面,外边人都说是我闺女克的!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再嫁出去,你凭什么不让她嫁?”

她的母亲说了很久,又说道:“如今那边给了钱,你想娶她,可以啊,拿钱出来啊!”

我问道:“多少钱?”

她母亲道:“不多,八钱银子!”

“八钱?为何别人给的二钱?”我问

她母亲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收别人二钱,收你就一定要八钱!”

“你若给得起,她以后就是你女人,你若给不起,就不要掺和我们家的事!”说完,她斜视着我,嘴巴一歪,说道:“怎么样,你给的起么?”

“这钱你给了,她以后就再与我们无关!不给,我今天就带她走,把她嫁出去,你别以为你当过兵就了不起,听说你在院子里立了一口刀,吓得人都不敢来了!别人怕你,我们两口子可不怕!说起来,我们还是你的长辈呢!”

嫂子她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趾高气扬的样子着实可恶,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我嫂子的母亲,我最爱的人母亲,我杀了她也不会觉得有过

但世上没有如果

她又对我嫂子说道:“我们生你养你,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奢求你能为我们做点什么,如今你翅膀硬了,要跟别人了,连父母都不要了!”

我嫂子没有说话,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这两年,她没有供我读书了,没有我这样一个累赘在身边,她又不懒,她是一个特别勤奋的一个女人,替人缝补衣服,养蚕织布,手中的银钱可以将自己生活变得更好一些了才是,可她没有,米缸我回来时还是只有那些碎米,吃的菜也多是苦菜和野菜,她的钱,都被她拿去给了她的父母了,因为她体恤他们,她还有个弟弟

可如今,她母亲说这话,完全把那当做理所应当,她只是不说,所以也只有流泪

她的父亲,只是坐在床边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本来老实的农民,在钱眼子里,也是自私至极!

我握紧了我嫂子的手,对她的父母说:“这八钱银子我给,但以后,她不再是你们的闺女,她只会是我的妻子!”

我的话很明确,我嫂子流着脸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她想了想,又才点了点头

她对于亲情,难以割舍

但她的父母不一样,特别是她的母亲,听说我给钱,顿时喜笑颜开,对我说道:“只要你给钱,她爱是谁是谁,以后,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八钱影子,就是八百文铜钱,八千文铜钱就是八两银子,我的嫂子,在她父母眼中,连八两银子都不值,就这样,他们算是彻底“卖”给了我

我给了钱

她娘说:“这八钱银子也不是我们要得多,主要还是得还给邻村的小何二钱银子,然后给你弟娶媳妇用掉五钱,我们剩下的只有一钱,这一钱,办个酒席知客就基本上搭进去完了,我们真要的不多!”

我没有说话,只是请他们离开

嫂子的爹从床头起来,嫂子的娘还想对我嫂子说什么,被嫂子的爹扯了过去,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嫂子,眼神有些无奈

我嫂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更没有送他们离开了,这一别。以后恐怕她再与他们再无相关,此刻,只有我,还与她的手掌十指紧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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