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苍峰下，青墨神君遗府外。

那诡异的云雾仅出现了一段时间，当它退去后，被留下的只有那些不符合条件的、或是不愿意进去的人。

有些是开了六七窍的高手，有些是各大宗门的外景长老。

前者一部分是想来碰碰运气，可能所谓的洞天大限没有那么硬性，另一部分则是接应别人；后者则是来护着自家小辈，免得得宝后被人夺去。

时间已过去了半日。

在外面的诸多高手中，喜着一身火红的明霞仙子显得惹眼，她正四处飞来飞去与人说话，因为本身性格直率的缘故，与诸多高手都有些交情。

“流月，你们怎得来了这么多人？”明霞按下遁光，飞到一位女子身边，有些疑惑地问道。

流月仙子是明月剑派的外门长老，面容姣好，气质温婉，闻言摇了摇头，脸色显得很差，“弟子们出事了，我们被人算计了。”

“算计？”

见明霞直问个不停，流月叹了口气，摊开白皙的手掌，“我们在两位带队的弟子身上留了印记，他们一位四窍，一位刚入门开了眼窍。”

“哇，这么大手笔！”明霞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难道他们...”

“全死了，我怀疑剩下的弟子也凶多吉少。”说到这里，流月止住话头，不再言语。

见状，明霞也不知该作何回应，就算是她也有些尴尬，正想办法转移话题时，下方的拓苍峰又开始冒出氤氲的云雾。

它喷吐之间，一个个小黑点在其中出现。

...

...

方曦文仍在跟燕勇缠斗。

因为燕勇的实力在四窍中算不得出众，刚好比他强上一些，方曦文得以将一些不熟悉的剑招用出来，在战斗中融会贯通！

在燕勇一鞭子抽来时，他伸剑轻轻挑开，在鞭子缠上来之前抽身便走，挥剑发出数道雷劲！

雷音剑法·万雷破空！

后者回防不急，被雷劲接连命中，身躯一阵麻痹。

于是方曦文抓住机会，长剑在他身上留下几条血痕！

“呱，你这该死的小鬼！”

“你看，又急。”

他仗着身法灵动，把燕勇当狗溜，气得后者不管不顾，鞭子带着强大劲力狠狠抽来！

这一下精准命中，直接缠住了他的长剑，燕勇狞笑一声，砂锅大的拳头便砸将过去。

“小鬼，怎么不躲了？！”

方曦文用手臂挡了一下，后退了数步，一时间气血翻涌喉间微甜，闻言笑了笑，“你猜？”

噗！

话音刚落，有一截银白色的剑尖从燕勇的胸口凸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那是一位被人背着的少女，正紧闭着双目，单手把剑抽了出来。

一声闷响，燕勇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洛青霓咬了咬嘴唇，声音低沉，但又有点小开心，“这次，轮到你挡在我前面啦。”

“这你都记得。”

方曦文有些怀念地笑了声，从沈星瑶手里把她接过来，轻轻背上。

“当然记得呀，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抖得可厉害了，”洛青霓搂住他的肩膀，小声地说，“不过一般人都会很怕的。我也特别怕。”

闻言，方曦文沉默了一会，没有作答。

其实，当时让他害怕的不是杀人，而是对此感到平静无比的...自己。

我明明是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正常人，为什么会没办法跟他的死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