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念完咒语，眉头微微舒卷开来。

她的献祭不同于夙亦宸，也没有给自己退路。

更多的鲜血流了下来，滴入到了夙亦宸的胸口，刹那间耀眼的星阵逐渐变成了赤金色，将二人团团的环绕了起来。

顾倾澜眼见夙亦宸原本被冰霜覆盖的苍白皮肤变得有了血色，心中不禁激动了起来。

直到那如蟒蛇般的铭文消失，鲸落这才停了下来。

瞬间鲸落的模样又苍老了很多，原本一头乌发也变得雪白。

鲸落却没有在意，她最后抚摸了一下夙亦宸已经有些红润的脸颊，不舍的转过头来。

她踉踉跄跄的来到顾倾澜的跟前。

“吾儿身上的寒蛊确实解不了。”

鲸落过来解开顾倾澜的穴道。

顾倾澜慌忙来到夙亦宸的跟前，想看看他醒了没有。

“宸，宸……”

等待了一会，却发现夙亦宸没有任何反应。

顾倾澜猛然转过头来望向鲸落：“他怎么没有醒过来？”

鲸落仰头望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第一次这样正式的看着她。

以前她盲目的听信传言，听信巫族和连九翼的话，给这个女人带来不少灾难。

正如预言那样，一切都是命数。

“你是我儿的缔约者，若是你死了他还是会活不下去，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顾倾澜微怔，便来到她的跟前。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宸还没有醒过来？”

顾倾澜眸色依然血红。

“我儿只是没找到回家的路，我相信他会为了你回来的。”

顾倾澜微怔，有些不解。

鲸落执起顾倾澜的手：“寒蛊无解，你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把哀家叫过来，你想做什么，我也清楚。”

其实当鲸落给夙亦宸下寒蛊的时候，便早已知晓了。

原本她想培养个器皿，等她百年后，然后再交给夙亦宸。

但是她没想到夙亦宸宁可忍着寒蛊发作，也不肯喝她的血。

眼前的女人便是最好的器皿。

她是儿子的本命缔约，他一定不希望她死，而这母蛊在她的身上却再好不过了。

只是……

“如何把母蛊渡到我身上？”顾倾澜直接问道。

“母蛊哀家可以渡到你身上，可是你现在有身孕，你的孩子……”

顾倾澜微怔，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惊讶，刚才我摸你手腕的时候探到的，这是你和我儿的第一个孩子，如果将这母蛊渡到你身上，你的孩子也许保不住了。”

顾倾澜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腹部。

孩子……

这是她和夙亦宸的第一个孩子。

她已经手刃过一个自己的孩子了，而如今……

顾倾澜微微踉跄，转而又望向生死不明的夙亦宸。

可是，这如果他再也醒不过来，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了。

“你只是说或许？”

鲸落点了下头。

“将母蛊渡给我！”顾倾澜没有丝毫的犹豫。

鲸落难以置信的望着顾倾澜，这个女子一如当年。

拿个做母亲的不会心疼自己的孩子，此刻她才体会到当时顾倾澜失去那个孩子的心情。

但是同时，鲸落也知道她做出了选择，那将来无论如何，夙亦宸都将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鲸落也不会担心，一旦有何变故，这个女人会为了其他而轻易的放弃夙亦宸。

这是她唯一能为自己儿子做的了。

紧接着，鲸落伸出手，将手腕再一次刺破了。

她轻轻吟唱着远古的咒语，将那母蛊从身体里逼了出来，然后顺着手腕往血口的方向移动。

顾倾澜微怔，这就是母蛊？

随即鲸落将顾倾澜的手腕也划开了，霎时间将自己的手腕和顾倾澜的手腕连在了一起。

咒语让二人的手腕处出现血红的铭文，鲸落仿佛身体被抽空了一半，胸口剧烈的绞痛了起来。

顾倾澜担心的望着太皇太后。

“你……”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