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程望,你哪个考场的?”李伊川突然拦住了程望。
程望刹住了脚步,往刘愿这边明显地挪了挪:“十二考场的,你抄不到。”
“啊,别多想。”
“我们愿宝是十考场的,到时候照顾照顾。”
十考场和十二考场虽然说确实离得近,并且在一层楼,但是又不是在一个教室考,怎么也抄不到程望的卷子啊。
刘愿吃着包子,看着李伊川,有点不理解:“照顾什么?他能来我那个考场给我送答案吗?”
“这不是挨得近嘛,到时候你找不到我还能找程望。”
程望直接懂了李伊川说的话:“课间我可以去看看你。”
“为什么找不到你嘛?”刘愿跑到李伊川面前,和程望拉开了距离。
“哎,上个学期不就是嘛。”
“那是意外!”
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天气很热。
到考场上找到座位的时候已经快到考试时间了,刘愿发现自己没有带铅笔和橡皮,跑回他们班的走廊里,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铅笔橡皮,立马回到了考场。
热的她出了一身汗,索性把外套脱了下来。
那天考完试,人太多了,她和李伊川约好了在一楼大厅里集合,结果刘愿找不到李伊川,被刘皓拉着走了。
李伊川当时去给宋文嘉送笔记本了,下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和宋文嘉在一楼大厅站了好一会儿。
刘愿给李伊川的微信发了消息,打电话打不通,因为李伊川没带手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刘皓给宋文嘉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来吃饭。
“我在陪李伊川等小愿。”
“啊?刘小愿儿被我拉食堂了啊。”
闹了这么一出,宋文嘉带着李伊川去食堂找他们了。
还好当时宋文嘉也在,不然李伊川可能还要等很久。
程望看了一眼刘愿:“走了。”
“哦。”刘愿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
“那就考场见。”
“又不在一个考场,你说程望是不是有毛病?”刘愿忍不住吐槽着已经走开的程望。
“那说不准他中途真的去找你玩呢。”
刘愿小声嘀咕:“不太可能,那他也太无聊了吧。”
回教室从自己平时放书本的箱子里拿出了考试用的准考证,黑色碳素笔,替换芯,铅笔跟橡皮,去了十考场。
第一场是语文,对于刘愿来说除了作文别的都问题不大,考完把卷子平铺在桌子上,往后扭头看到还有些时间,就趴下睡了一觉。
考场里考完的人都成群结伴的去上厕所,在路上聊着自己哪个题不会,哪个题大意了没答好。
但是刘愿不想听,对于她来说考完就是解放,她就可以快乐地过寒假了,不想听别人一直在她耳边说考试的事。
有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脸,她慢慢睁开了眼,只见程望塞给了她一把糖,又给了她一瓶热牛奶,摸了摸她的头:“好好考。”
“哦。”刘愿看着桌上一把旺仔奶糖,撕开包装袋子吃了一个。
程望见她情绪不太高,手压在她桌上问:“怎么了啊,没考好?”
“困,想睡。”刘愿慢吞吞地嚼着嘴里的奶糖,甜味从她口中散开来,她又趴在了桌子上,累的都不想动嘴了。
程望笑了笑,又直起身:“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好好考,数学,还有之前错好几次的题不能再错了。”
“嗯嗯。”刘愿敷衍地应了两句,眼睛闭着,嘴里的糖已经吃完了,她又睡了。
程望看了她一会儿,眼神特别温柔:“笨刘愿。”
数学卷子发下来以后,刘愿立马拿起草稿纸,全神贯注地做了起来,好多题都是之前程望让她认真记住的题型,给她不厌其烦地讲过一遍又一遍,所以做起来不是很难。
选择题只有十一十二不会,填空题她最后一个不会,但是大题她居然都会。
当时看着眼前的试卷就知道,自己没有白白努力下功夫,差点兴奋的疯掉,像做梦一样。
甚至她都有些怀疑,程望该不会是偷了期末的数学卷子吧?
十一十二题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草稿纸被她写的没有了地方,她随便选了两个,反正这次数学稳操胜券。
举手跟监考老师又要了一张草稿纸,她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怕有些数会马虎不小心算错了。
等检查了两遍没有检查出来毛病时,正好到时间收卷了。
刘愿伸了个懒腰,浑身轻松。
肚子忍不住咕噜噜的叫了一声,她拧开了牛奶的盖子喝了一口,垫垫肚子去找李伊川。
刚出考场,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确切说是那个人刚考完试跑出来,跑太快没刹住,直接把刘愿狠狠撞在了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子一空,整个人都被撞的坐在了地上,都没有机会思考,疼的浑身不能动一下。
脸上被那个人尖锐的指甲戳了一下,很快就红了,随后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刚从考场出来的程望本来想着和刘愿一起去吃饭,结果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刘愿,立马冲过来要拉她起来。
“别别别,让我缓一会儿,好疼!”刘愿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头脑发蒙。
她揉着自己的屁股,拍了拍身上的土。
还好没有蹲到尾巴骨,不然她就该坐轮椅了。
因为人多,大家也无暇看他们,都在往教学楼外走去吃饭。
程望看她好了些,把她慢慢拉了起来,看着她来检查她身上的伤。
她脸上被抠出一个深深的指甲印,破了皮还流了血。
他的脑子顿时烧了起来,转过身狠狠地把撞倒了刘愿的男生按在了地上,抓着他的衣领说:“你不长眼睛吗?眼睛不需要就捐了!”
在他们面前吓傻了的刘愿反应过来,立马把程望拉开,扶起了那个男生:“不好意思,你先走吧。”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被程望吓到的男生一个劲的道歉,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虽然刘愿让他走,但是他一点也不敢。
他虽然不认识程望,但是在学校见过很多次,经常会跟一群男生去打球。
如果程望看他不顺眼叫一些人来打他,那可就不好说了,可能他会被打个半死,他可不想在这放假的时候带着伤回去。
刘愿被那个男生整得这一套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着他这么诚恳的道歉,一点责怪的心都没有。
倒是程望,干嘛喊那么大声,说那么难听的话,吓死人了。
她第一次见程望骂人,虽然没有说脏话,但是很有压迫感,让人害怕的不敢呼吸。
她退了两步,理了理头发:“我没事,没事。”
“真的没事吗?”那个男生看着刘愿,又看了看她身前的程望,低下了头。
刘愿摆了摆手:“没事的,你先走吧。”
“那……我就先走了啊,真的不好意思,我没刹住。”男生又看了看程望,刚要走,衣服就被程望抓住了。
“你干嘛?”刘愿上去要拦着他。
没反应过来,他的拳头太快了,把刘愿看的愣在了原地,浑身抖了一下。
程望的拳头狠狠砸在那个男生胸口。
那个男生没站稳,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阳台前,捂着胸口的地方。
“如果你只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解决问题的话,那下次你还是不会改。”程望走到他面前,平时温柔的眼睛甚是清冷。
“我改我改。”
那个男生感觉自己很丢人,被一群人回头看着,只想快点走掉。
刘愿轻轻拉住了程望的胳膊:“算了吧程望,我真的没事。”
程望甩开了她的手,把她挡在了身后:“只会站着当木头了是吗?你觉得你现在很丢人是吗?”
“你确实很丢人,你撞了一个女生,还划伤了她的脸,只是一句对不起就想解决问题。”
刘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面临程望生气,虽然是为了替自己出风头。
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做的也没错,那个男生不小心撞到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说了对不起,诚心道歉了。
那还要怎么样呢,要那个男生跪地上给她磕个头吗?
“程望你不要说了。”刘愿抓住了他的手,怕他又上手。
她心里是有气的,只不过现在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出来。
程望顾不上那个男生,转过身弯腰看着刘愿的脸:“疼不疼?我带你去医务室。”
“你先走吧。”刘愿的眼睛看着低头的那个男生,满脸歉意。
那个男生不敢走啊,万一他动一下又被程望打一拳。
“对不起啊,我真的没事。”刘愿走到了程望身前,抓着他的那只手很用力。
程望垂眼看着她的那只手,没有说话,就默认是让那个男生走了。
等男生走掉,刘愿松开了他的手,大步大步地往楼下走。
程望的手方才被她紧紧抓着红了一圈,跟在刘愿身后紧紧追着:“刘愿,我刚才……”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程望你很烦啊。”刘愿听不进去他的话,一肚子的火上来了,看着无缘无故犯了错的程望,往他身上砸了一拳。
兜里掏出来的糖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等刘愿走好远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垃圾桶里丢的一把糖发呆,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刘愿中午生气也没好好吃饭,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李伊川见她心情不好,就赶紧扒拉了几口,吃完两个人就回宿舍睡了。
下午考生物物理,也是一团糟,不知道自己在考什么,刘愿什么都不想做,物理选择题直接随便蒙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睡了半节课,后面的大题一个也没有做。
脑子里不断涌现程望的身影,他的模样,他温柔的眼睛,好看的手,性感的喉结……以及昨天晚上被他抱着时清晰的心跳,不均匀的呼吸声。
上晚自习,桌子又摆回了上课时的原状,各科的老师让他们复习。
刘愿跟林柏换了换位置,坐在了许朝阳旁边,林柏搬着凳子坐到了刘愿的座位。
程望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气氛特别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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