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恋综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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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希望娱乐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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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光晕在黑暗中心晃荡。

祝弃霜吃力地撑开眼皮,睁开双眼,刺目的灯光直直射入他的眼睛,一时无法汇聚焦点。

正对着他脸的天花板上,悬吊着一盏巨型水晶吊灯,每一个面都折射出晃眼的光。

祝弃霜蜷起身子,从床上爬起来,闷闷的疼痛从太阳穴逐渐扩散开来,惺忪的眼睛还有些恹恹地低垂着。

他混乱地思索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早上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经纪人在车上,递给他下个星期要录制的台本。

这是之前就谈好的一档恋综节目,是著名文娱电视台打造的新概念恋爱冒险游戏综艺。

白纸黑字的台本十分简陋,封面上印着板正的加粗宋体,标题就是《LOVEHEAT》爱情游戏,他视线微动,看到下面用较小的字体写了一段题注。

——爱情是地狱副本的唯一赎罪券。

现在的综艺节目百花齐放,每个节目都要搞出点噱头来吸引观众,一个比一个玄幻文艺。

祝弃霜没在意这一小段话,打算继续往后翻。

台本拿在手里很薄,似乎只有几页纸。

祝弃霜心里有些奇怪,这几页纸估计连游戏规则都很难写清楚。

经纪人在前边提高声音:“这个节目组怪得很,也没有什么人设和剧情。有点麻烦,你录制的时候注意点语气神态什么的,别被恶剪了。”

“好。”祝弃霜应了一声。

祝弃霜还没翻开台本,助理小许就慌慌忙忙地提着化妆箱从后边跨过来,让他赶紧闭眼:“下个星期才录制呢,又不急着看。来,闭上眼睛,补个妆,等会你下车可不能被拍到什么丑照啊。”

祝弃霜乖乖闭眼,小许拿着粉扑在他脸上扑腾了几下,又拿出眼线液笔勾勒他的眼型。

祝弃霜脸薄的很,皮肤又敏感,助理不是专业的化妆师,手有些过于重了。眼线液笔即使没画到他内眼角,眼眶也有些发红,含着些生理性的泪水。

他安静地坐在车上,什么都没说。小许却不忍地拿卸妆棉轻轻擦了擦他的眼皮:“算了,不画也行。小霜底子好,上点粉底就挺好看的了。”

这不是她睁着眼瞎说,祝弃霜能在这个圈子混,靠的就是这张脸,漂亮到黑粉也无法指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俗称花瓶。

坐在前座的经纪人也没有反对小许的纵容,回过头对祝弃霜说道:“好好录,这节目能爆。”

他不像其他经纪人一样对艺人三令五申,是因为祝弃霜实在太省心了。

祝弃霜从出道到现在,私生活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长溪大学毕业,工作生活两点一线。工作上他安排什么祝弃霜就接什么,在祝弃霜嘴里他很少听到什么过分的要求和怨言。

瞥到祝弃霜手里还攥着台本,经纪人说道:“这台本是给你到那边酒店看的,现在就别看了。”

“在车上睡一会,等下到了机场有人拍照,别留黑眼圈。”

祝弃霜从小到大都是懒散得很,该做的事他倒是都会做,但是绝不自己给自己加班。闻言也不再多看,嗯了一声,将刚刚掀开一角的台本放在座位旁边,合上双眼。

他是睡眠浅的人,在保姆车里本是睡不太安定的,但是今天不一样。助理给他盖上被子后,祝弃霜就感觉困意立刻汹涌地迎了上来,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最后迷迷糊糊听见的,是经纪人和小许的对话。

“小声点,把手机关了,他听了会头疼……”

……

他即使睡得再沉,也不至于直接睡到酒店吧。

别说机场的人脸识别闭着眼是通过不了的,搬着他这一个活人上飞机绝对会上社会新闻。

那他到底是怎么出现这里的?

这里又是哪里?

他不大信自己会被人绑架,他家里算不上有钱,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跑了,母亲也生下他就去世,他哥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而他自己就是个不温不火的三线男团的爱豆,就算真的被绑架估计也拿不出多少赎金。

祝弃霜环顾四周,身上穿的还是早上上保姆车穿的那套衣服。这是酒店房间的布局,只不过不是他经常住的那种。

棕红色的木地板,深紫色的墙,天花板垂下的水晶吊灯流光溢彩,照在他正对面的圆桌上,台面闪烁得让他有点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天鹅绒的沙发样式古典,活像是上个世纪的古董。

这房间的确豪华,可这装修风格大概要倒退几十年才有人喜欢。

以紫色为基调的墙壁上一溜排开,挂着模糊的喷绘油画,中间隔着装饰的蜡烛灯,充斥着又土又俗的中西结合风格,冲击着人的眼球。

祝弃霜捂着额头从床上下来,床下没有拖鞋,他赤脚踩在猩红色的地毯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

在桌面上草草搜寻了一眼,祝弃霜没有发现自己随身带的手机。

这个房间里也没有能打给前台的电话。

他顿住片刻,修长漂亮的眉梢挑起,观察起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

桌上唯一的东西,被一块红布盖得严严实实,红布的四个角都缀着指甲盖大小的铃铛。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明明没有风,他却仿佛听到一声铃铛的清脆响声。

他迅速转头,看向旁边的窗帘,白色丝绢的窗帘像是被风吹过一般,尾端摇摆鼓动起来。

头顶的水晶灯直对着照下来,不知为何,窗帘的下方却倾泻出一片阴影。

听不到风声,安静的房间里却回荡着铃铛断断续续的微弱碰撞声。

如果在这里的是其他任何一个正常人,此时刻都不会再敢有任何异动,胆子小的更是早就冲到门口拼命去拧把手了。

但祝弃霜没有。

若有若无的声音吵得他头疼,祝弃霜抿了抿唇,只觉得疑惑烦躁。他一只手捂住额头,另一只将红布掀起来。

红布被他掀起一角,铃声叮当作响。

在红布掀起的那一刻,祝弃霜凭借自己常年和镜头打交道的职业,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盯住了他。

桌板轻轻震动了一下。

祝弃霜低下头,看见红布底下,一座四眼四手的神像姿势扭曲地坐落在莲花座上。

说是神像……也不是神像。祝弃霜不认识这狰狞的形象,神像的姿势也极尽扭曲,不像打坐,反倒像什么犬畜想要爬行。

神像两手落在莲花上,另外两手正对着他呈抓握状,四只眼睛像活人的眼睛一般齐齐盯着正前方。

——也就是祝弃霜的脸。

祝弃霜顿了片刻,安静地把红布盖了回去。

他转身去拉窗帘。

厚重的刺绣窗帘猛地被拉开,祝弃霜盯着眼前的窗扉,透明的玻璃后是被封得死死的木条,透不出一点光亮,更别提看到外面是什么地方。

难怪这吊灯这么亮,是为了掩盖外面的黑吗?

祝弃霜扳开窗户的锁扣,把窗户往旁边推开,封窗的木条至少有七八厘米,祝弃霜的手砸在上面,甚至不能撼动一下。

祝弃霜不再纠结去看窗外这到底是哪里,上前几步去拧门把手,想试试门还能不能打开。

万幸门没有上锁,随着咔哒一声开了。

空荡的长廊铺满了巴洛克风格的地毯,遵循房间的风格,枣红色的墙壁看上去就极有年代感,金色的浮雕栏杆却锃亮无比,在灯光下璀璨又刺眼。

祝弃霜站在走廊上能看到对面的房间,至少有几十层,上百间房门,每一间房门都是紧闭的,几十层的走廊,没有一个人走动。

安静。

又或者说,一片死寂。

无数层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门是开着的。

这酒店里似乎只有他自己。

这不正常,这个酒店的所有灯都开着,显然是正常营业的,为什么看上去却只有他一个客人。

祝弃霜站在栏杆后往下看,这高度已经足够让一个普通人感到眩晕和恐惧,祝弃霜能看到底下的大堂,却看不清楚地上有什么东西。

他得先下去。

祝弃霜走了半天,在这层走廊的中间找到了下去的电梯。

电梯的层数停在六十一层,载着他一路往下。

电梯漫长地移动,在他背后合上门,发出巨大的金属轰鸣声,但祝弃霜顾不上细究,注意力已经全然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了。

空旷的大堂做了至少四五层楼的挑高,周围的廊柱像远古巨兽的肋骨一般直落下来。

祝弃霜还没感叹这见所未见的装修,全部视线都被他正前方的那幅画所占满。

这幅画顶部到大堂的顶部,底抵在地面,满满登登地镶嵌在墙壁上,周边石膏构成的拱门浮雕,勉强可以当做画框。

他站在画的脚下,仿佛一粒尘埃。

画面的下方是无数的海浪,珍珠般的泡沫仿佛要透过画面向他扑过来,而顶上是一轮明月,在明月的照耀之下,无数鲜花嫩草在周围盘旋。

——底下的浪花逼真而且笔触细腻,显然是油画的技法。

而画面中间……

镶了一个巨大的电子LED屏幕。

这幅画显然是不完整的,电子屏幕破坏了中心的画面,祝弃霜盯着面前的屏幕,上面的背景是全粉色的,不时会有动态的爱心左右漂浮。

突然,屏幕的正中间刷出一句话。

【这一季的嘉宾颜值好高呀,我喜欢,嘻嘻。】

这一季?嘉宾?

来不及细思屏幕上话的含义,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大堂的悄寂,也打乱了祝弃霜的思考。

“这就是最后一个人了吧。”

祝弃霜瞳孔急剧颤动,偏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在画的不远处,就排放着一张长桌,厅堂里的画实在太壮观,显得面前的桌子也如同玩具一般不显眼。

桌前居然依次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都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每个位置前都摆放着红酒、高脚杯,骨瓷盘以及银制的刀叉。

正如刚刚的那个声音所说,一共七个座位,只有一张椅子还没有坐人,空的那张椅子像极长桌的缺口,格外显眼。

祝弃霜没有动,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察觉到祝弃霜的警惕,刚刚说话的人又开口劝了一句。

说话的是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

眼镜男苦笑了一声:“别害怕,我们也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刚刚已经找过了,没有别的可以出去的地方,你先过来坐吧。”

祝弃霜环顾四周一圈,偌大的酒店大堂里,居然真的没有一个可以被称之为门的地方。

“刚刚那个大屏幕上说,只有七位嘉宾都到齐了,才会告诉我们下一步。”

眼镜男继续劝说他,而其他的人有的在紧盯着他的脸,有的则一脸不关己事。

祝弃霜迟疑片刻,依言拉开椅子坐下,隐蔽地观察起长桌上的其他人。

他正对面坐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穿着黑色卫衣,微微捋起的袖子下可以看见小臂的纹身,眼下有一颗泪痣,缁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带着笑谑的意味。

戴口罩的男人旁边的位置分别坐着两个女生,年纪不大,看上去还是学生的模样。

长桌尽头也坐着一个女人,黑纱蒙面,看不清她的脸和年纪。

祝弃霜旁边分别坐着刚刚说话的眼镜男以及一个一直低着头不肯抬起的男人。

刚坐到椅子上,祝弃霜就感觉到身旁的震颤,是那个低着头的男人一直在抖腿。

男人颤动的裤管湿濡一片,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腥臊的气味。

祝弃霜:“……”

他把视线转回到自己的面前,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看向面前的长桌,长桌上餐具酒杯一应俱全,只是有一点不和谐之处——中心放的不是平常大簇新鲜的玫瑰,而是一个……

一个毛绒玩偶。

他们围坐的长桌中心,摆放着一个小羊形状的毛绒玩偶,和精品店里卖的那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个玩偶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腰带那么长的黑蛇,紧绕着玩偶的脖子,黑色的尾巴拖曳到桌面上。

不确定这是真蛇还是模型,祝弃霜把自己的椅子拉得离桌子远了一点。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也没人主动跟他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

祝弃霜还是张了张口:“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没等到人回答,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画,想确定刚刚在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文字不是他的错觉。

但就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刻,屏幕上的粉色倏然黑暗下来。

黑下的屏幕,像不详的前奏。

过了几秒,无数的红色像素爱心慢慢挤满了黑色的屏幕,不断地跳动,像在模拟心脏的跳动频率一般,在跳动的同时还伴随着血红色的闪光,看得人头晕目眩。

祝弃霜斜对面的女生捂住嘴,发出小小的尖叫声。

与此同时,厅顶又亮起了两排射灯,满厅通明雪亮。

灯光的焦点聚集在长桌中心,桌子上玩偶雪白的绒毛都分毫毕现。

“咳、咳咳咳。”

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场面下,玩偶里发出一点细微的响动声都格外明显。

被放置在桌面上的小羊玩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所有人惊悚的眼神下,举起了绞在它脖子上的那条蛇的尾巴。

玩偶肉粉色线绣成的两瓣嘴裂开了一个口子,上下瓮动,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甜嗲声音。

“咳咳、咳咳,麦克风测试。”

玩偶自己立起来,站在长桌上,黑色的玻璃眼珠和祝弃霜对上眼神,事实上祝弃霜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和它对视,毕竟它的“眼睛”只是个没有任何神采的玻璃珠子。

小羊玩偶举着蛇的尾巴,一本正经地说道。

“各位嘉宾、各位观众们,晚上好!”

它话音落下,原本安静的大堂里响起无数礼炮的声响。电子屏幕上的像素爱心仿佛在呼应它的话似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猩红爱心。

爱心如有实体,鼓动着发出聒噪的声音,仿佛要冲出屏幕。

上面奔涌流动着鲜血,逐渐显现出一行字体。

——欢迎来到《LOVEHEAT》爱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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