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五嫂开始穿戴胸罩，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我看见五嫂的脸色也十分苍白，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我懂了，懂了……懂了……”

五嫂不停地重复道。

这时候，张小孤忽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看着火炕上的五嫂。

“我他娘的，都这样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恨，不可以吗？你，以后要听我的！不然，之后我能做出什么事情，你可以自己去想！”

张小孤恶狠狠地说着，然后，拿过衣服，穿好，又拿起了自己的包，发狠地看了一眼五嫂，然后，转身撩开门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我听到了他开屋子外房门的声音，踏水的声音，他是冲进雨里的，跑的那么急促和凌乱，就好像冲进了一段无法磨灭的回忆中。

好一会儿之后，我才从里屋走了出来，我愣愣地看着火炕上凌乱的五嫂，五嫂眼里竟然是湿润的发红，她似乎在哭，又似乎没哭，她就这样带着说不清楚的泪水，坐在火炕上，跟我对视着。

我们两个就这样互相对视着。

过了好久好久。

我叹了口气，慢慢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火炕上的五嫂，她身体大部分都裸露着，只穿了个胸罩和大裤衩子，那胸罩好像还没带好，半边乳房露着，大裤衩子刚才被张小孤一顿乱拉，也穿得不立整，半边屁股都侧露了出来。

换成平时，如果看到这种状况，估计我得心跳加速，手脚颤抖。

但现在，我却完全没有这样，我看着这个凌乱地坐在火炕上的五嫂，忽然开始觉得她有点可怜。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我知道她好像处境蛮可怜的。

“为什么？”

我看着五嫂，皱着眉头。

五嫂擦了一下眼泪，抽泣了一下，还是那么看着我，好像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一样，然后，她伸手提了一下自己的大裤衩子，又把自己的胸罩重新戴好，伸手拿过衬衫，给自己穿了上去。

好半天，她也没回应我的问话。

“五嫂？”

我喊道。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重新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坐在那吐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我。

“晓飞，你是不是觉得五嫂不是一个好人？”

这时候，五嫂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她好像确实不太像一个好人，但是现在呢，我又感觉是自己太嫩了，对人生和社会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分什么好人和坏人的。

好人和坏人可能只在一念之间。

那或许只是一般人的简直判断，我们只是地球上的一众生物，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一时间，不好判断。

而现在呢，我觉得五嫂好像有那么点可怜，她或许并不是一个坏人，或者说，她也许只是一个曾经做过点坏事的好人。

五嫂看我不说话，起身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拽到了炕上坐下。

接着，五嫂好像很累似的趴在了我肩膀上，我感觉她好像还在微微地抽泣着，好一会儿她才不再哭泣，而是抬起了头，擦了一下眼泪。

“晓飞，有一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知道多了，也是危险的事情，五嫂很喜欢你这样干净的人，五嫂喜欢你，五嫂心里也很矛盾。”

我伸手摸了摸五嫂的脸，说心里话，我喜欢大女人，喜欢这种成熟有韵味的女人，但是到了关键时刻，我又有点害怕，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也不知道。

“五嫂，张小孤到底跟你有什么过节，还有，她刚才为什么半路停了下来？”

我小声问道。

五嫂看着我，眼神透露出来的依然是那种复杂和犹豫。

“刚才我也是没忍住，早知道我不问张小孤就好了，问了，就把晓飞你也拉到了某些事情中，可是，我又特别喜欢有个人能与我一起面对一些事情，这样，我能轻松一些，不会那么累，那么担心，甚至是那么害怕！”

五嫂的表情凝重，此时，突然窗外又打了一个雷，吓得五嫂一把抱紧了我，好像只有从我这里才能找到安慰和安全感似的。

五嫂刚才的话，让我似懂非懂的，懂的是她一定是需要帮助的人，不懂的是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个张小孤，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个雷雨之夜，来找她套近乎，但是最后又能是那样发疯似的走掉。

张小孤的内心难道也是在挣扎吗？

“晓飞，我害怕出人命！”

五嫂忽然看着我，低沉地说出这一句话来。

这话乍一听，吓人一跳，我也是被吓了一吓，不知道五嫂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一惊之下，去扶五嫂的肩膀，不小心却摸到了五嫂的胸部上，滑过去，我的手又重新摸在了五嫂的肩膀上。

在这种气氛有点可怕的情况下，我和五嫂都没在意摸胸的这件事情。

五嫂就那么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我盯着她。

“五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问道。

五嫂带着眼泪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只是怕会出事儿！”

五嫂说道。

我长喘了口气，也搞不懂今晚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说心里话，五嫂说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感觉这话没说错，我今晚来，也是冲着那个目的来的，但是我到关键时刻总是害怕，不过今晚事情发展到这种状况，我似乎没再想着跟五嫂发生点什么。

“你伤害过张小孤？”

我看着五嫂问道。

五嫂眼神复杂，好一会儿，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应该是伤害过，可是，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伤害他的人，可能不止我一个，而且我到底算不算是伤害过他，我也不知道，但是，事情看上去，还是比较严重的，虽然暂时还没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感觉张小孤回到这个村子里，就好像恶魔回来了一样！”

五嫂的话，让我的心情跟着变沉重了一些，这么看来，张小孤身上肯定是有故事的，这个瘸子的故事应该还不太简单。

此时，窗外的雨似乎更大，雷声也更大了，五嫂好像十分害怕，紧紧抱着我，浑身哆嗦着，也不知道是被雷声吓的，还是被她所害怕的事情或者是人给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