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好多啊呜呜[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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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20)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陆卿尘进了大将军指的那间营帐里,点了烛火,烧了炭火盆,过了片刻他忽然将燃起的烛火熄灭,掀起帘子走出去。

一阵风从北边吹过来,把他的脚步吹动,他不知怎么又回到了于胶怜的营帐前,等他发觉行为魔怔时,他的手已经掀开了前面的账子,一掀开就看到了于胶怜。

于胶怜像个地里小土豆似的抱着膝盖坐在地面的床褥子上,懵懵地朝他看过来一眼,而那表情好像在他进来之前就摆出来了。

陆卿尘看着他不发一词。

宋吟没想到系统说的是真的,陆卿尘真的原路返了回来,那是不是说明,陆卿尘反悔了?

刚升起来的丧气只是短暂地存在了一会,就被突然出现在帐子门口的陆卿尘泼灭,宋吟被从那种情绪中抽离,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心情。

他还是抱住两边膝盖,黏在床褥子上,投过去的眼神狐疑又迷茫。

过了半盏茶时间,宋吟忽地站起身走过去,他离陆卿尘只有几寸的距离,抿了抿嘴巴抬起目光,语气强势说:“左相,现在是大寒天,一个炭火盆烧起来也要用很久才能开始热,既然你回来了,朕就让你在这间营帐里待着。”

宋吟刚刚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皇帝,他一句话就能让陆卿尘无条件服从,也不用给任何理由。

他怎么总忘记自己这个金手指?

系统飘在虚空,看着宋吟故意端着样子其实漏洞百出的小皇帝姿态:【……】

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次回来就是要陪你在这间营帐里待着。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你倒好,直接给一个。

陆卿尘抬起眼帘,目光轻微地在于胶怜脸上扫过,他面色淡淡说:“臣遵旨。”

宋吟一口气松下来,轻轻捏起衣服掸了掸,让风流进去吹一吹刚刚涔出来的汗。

他转身往里面的褥子走,边走边觉得陆卿尘已经看穿了他怕鬼的本质,他感觉有些丢脸:【系统,有没有能让我不怕鬼的道具啊?这个世界尸体那么多,我晚上老睡不好觉。】

系统丢给他一句:【你没积分。】

宋吟没再说话,他没有不知好歹地问自己有多少积分,而是沉默下来,打算冷处理这个问题。

除了元帅的营帐,其他营帐都是将士们搭伙住的,每间地上都铺着十张褥子供他们晚上头对头睡觉,这间营帐也同样有十张空褥子,应该是准备给新征来的兵用。

那些兵还没有来,所以这些褥子也都没有人用过,除了硬邦邦毫无舒适度的缺点外,它还算是比较干净。大将军还送来了一些厚被褥,还有火笼和汤婆子,唯恐小皇帝在他主管的军营里受罪。

陆卿尘这回出来带了一些要处理的册子,他见于胶怜没有要睡的意思,走到隔了于胶怜三四个褥子的地方坐下,拿出册子来看。

于胶怜出来也带了东西,他带的不是奏折,是一些话本,还是些隔几页就画了小人的鬼故事话本。他现在正看到蛇精

化成了人故意和书生打招呼的这一页。

他原本老老实实在最里面那张褥子上坐着,等陆卿尘在一页册子上批注完?_[(,稍微闭目缓了缓,余光就见于胶怜不知何时跑到了他旁边的褥子上来。

一间营帐的空间十分有限,营帐里还要摆放其他东西,十张褥子基本是毫无间隙贴在一起的,每张大概不到三尺宽。

陆卿尘手指抽动,下意识想去往其他褥子上,于胶怜望过来了一双秋水眸子,他的身体就没有迈出去。

于胶怜一个皇帝,在臣子面前却一点不知得体和上进,趴在旁边褥子上缩着肩膀看小人书,越看越怕,越怕越要看。

陆卿尘没发觉自己眉头已经越皱越紧,他翻着手中的册子,硬将目光挪到字上面去。

他当初在先皇监督下,养成了能心无旁骛看书的习惯,只看了两行就强行忽视了于胶怜的存在,心神全到了政务上面。

陆卿尘翻到第二页,曲了下手指去拿身侧的笔,笔没拿到,差点碰到于胶怜起伏的两团肉,他手背突突绷出青筋:“陛下,你到里面去看。”

于胶怜看话本正看到走向变恐怖的地方,他肩背和手脚都绷着,冷不丁听到陆卿尘冰冷的声音,胳膊一抖,茫然地抬起脑袋看陆卿尘:“为什么?我又没妨碍到你。”

陆卿尘看着他,眼神像一柱冰碴,他似乎在隐忍着某种不好定义的情绪,每说一个字额角都似乎在跳:“炭火盆在里面,陛下睡那张褥子更暖。”

于胶怜懵懵的,他嘟囔:“我在这就很……”

没等他说完,营帐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宋吟怕是大将军,不敢在其他臣子面前败坏形象,连忙撑起胳膊坐起来,在那人看过来时调整好了坐姿。

但门口的不是大将军,是兰濯池。

宋吟一身骨头又被拽走,坐得没那么端正了,他站起来朝兰濯池走过去:“兰濯池,你身上怎么湿了?”

兰濯池低垂着眼皮,在于胶怜扑过来之前往后退一步,声音微沉:“看见是湿的还往过凑,陛下的心眼都长屁股上面去了?”

兰濯池身上的一件黑袍湿成了好几块,衣摆是湿的,袖口也湿了一棱一棱,裤脚上面还沾着一些泥泞和草屑。宋吟离他近,能感觉他的手掌都散发着冰寒。

他是双手空空出的门,回来时右手却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金鱼袋,里面的东西将袋子顶出畸形的尖头形状,味道也很大。

兰濯池说了那么一句,眉心却是松的。

我拿着一袋子东西,他不问,他先问我身上怎么是湿的。

手里袋子被兰濯池放下,因为袋子里面的东西太多,他松手后袋子砸到地面发出很重的闷响,袋子上的水珠扑簌簌顺着袋子外面往地上掉。

宋吟缩了下肩膀,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还没来得及往地上看,就听到兰濯池的微哂:“陛下怎么吓成这样,以为我拿了一袋子尸体回来?”

宋吟一惊:“你怎么会想到这方面,你难不成真的杀人了?”

兰濯池额角微抽,他面色难看地往那边看了一眼,看陆卿尘事不关己看着册子,他低声说:“我有时候真想把陛下屁股掐拦,那时候陛下恐怕才能听得懂话。”

宋吟没回话,他甚至都当兰濯池的话是耳旁风,又凑过去想看那袋子里面是什么,被兰濯池捉着胳膊往后拉了一段:“别碰。”

袋口被兰濯池松开一点,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拎着袋边,随口说:“军营外面有一条河,河里有鱼,我抓了几条。”

宋吟怔怔看着袋子里面成群挣扎的鱼,兰濯池说是几条,真是谦虚了,里面至少有二三十条,别说给他们三个晚上加餐,军营里所有将士都能吃上一口。

“回来路上看到了伙房,里面没人,”兰濯池懒懒散散去看于胶怜,放出一点甜头去勾人,“去不去?”

宋吟都没说去不去,他直接上手去拉兰濯池的手臂,拉了两下就朝帘子外面走,走出去后却不知道军营伙房在哪边,折回去等兰濯池带路。

……

军营伙房门口有两个脱着甲胄的将士,他们随手拍了拍地上的土就坐在上面,脚边是他们脱下来的臭汗褂子。

每天的大锅饭只有那么一点,有时候操练晚了就吃不上,饿着肚子睡不着,他们就跑到伙房里拿了几个冷了的大馒头吃,咀嚼两口就狼吞虎咽,嘴边全是乱飞的白色碎屑。

他们一双腿交叠着盘在一起,只顾着吃馒头,见有人来了也不在意。

等到两人进了伙房,他们才塞着满嘴馒头互相对视一眼,那俩是谁啊?

伙房里有灶台,酱料也都齐全,宋吟把那些鱼都拿出来,让兰濯池把他们清洗干净切成一块一块,他用料酒酱油蜜糖和姜片蒜末调成了照烧汁,把那些鱼块的每一寸都反复浇上酱汁弄入味。

等锅烧热,他将鱼块全放进去煎,扔进去时炸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流出炭火味。

中午还留了一大锅饭,那些饭被宋吟放进另一个锅里烧火翻炒,等饭都被炒熟了,鱼块也都煎好了。

空气中鱼香和饭香交织,宋吟盛起一块块外焦里嫩的鱼块,全部放进炒饭上面,连饭带鱼一块浇了剩下的照烧汁,加上一点葱花。

他自己盛了三碗,放到一边,然后走出去拍了拍外面的两个将士,叫他们进来盛饭,一人一碗饭一块鱼肉送去每个营帐。

那两将士本想问宋吟是谁,嘴巴还没张,鼻子先闻到伙房里面的饭香味,他们这接连几个月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每天都吃着猪食,胃早就被饿得瘪瘪的,闻到那香味,两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了两声。

他们什么都不问了,心想应该是新来的火头军,专门给他们调善伙食的。

他们冲进伙房两眼放光地看着锅里的鱼肉拌饭,二话不说舀到碗里先干了一碗,他们吃得满嘴是油,肚子撑了,这才心满意足给宋吟打下手。

他们端着一个个碗送去其他营帐,因为人多,只送一趟不够,来回送了一趟又一趟。

此时的大将

军正在营帐里面泡着脚,泡到一半被冲进来的属下告知今晚有加餐。他一头雾水出了营帐,就见死气沉沉的军营仿佛被喜庆笼罩,一队巡逻的将士从他身前经过。

大将军看到他们嘴上的油光:“……”

宋吟这个时候还在伙房里,他吃得慢,过了半柱香才填饱肚子。

伙房门口已经排满了将士,都等不及自己跑来排队了。

宋吟想起营帐里的陆卿尘,陆卿尘应当也没吃饱,他准备回去叫陆卿尘,让兰濯池先在伙房里给那些将士盛饭。

兰濯池听到差点气笑,他把准备出伙房的于胶怜一把拎回来:“陛下要我和这些臭汗熏天的人待在一起?”

这什么话,好像你身上很香似的,但随即宋吟就想,兰濯池身上的确从来没有异味,衣服也都干干净净的,他抿唇说:“我叫左相过来陪你。”

兰濯池眯眼:“陛下呢?”

宋吟没办法,只能说:“我也来。”

宋吟得到自由后出了伙房。

伙房离他那间营帐有些距离,宋吟看着周遭黑漆漆的草木,走得很快。

今晚军营很热闹,总会传来一些将士的粗声大笑,宋吟原本不那么怕的,走了几步耳边突然捕捉到了一道诡异的粘腻声。他不知道有没有听错,也不敢去确认,一路小跑回了营帐。

黑暗中,高大的草木中闪过一道异常高壮的身影。

宋吟正好错过,他回了营帐,把陆卿尘叫去伙房,自己却留了下来。

他提起身上衣服看了看,看到一大片污渍,正好大将军派人给他送了几件保暖的新衣服过来,他便把身上的脱下,倒水用手洗了洗。

洗干净之后,他捉着湿衣服到处看了看,拿起桌子上的两个夹子,夹到一根细绳子上面晾起来。

他出宫时穿的这件衣服料子还挺好,很保暖,但军营里都是些糙老爷们,穿不上他这个尺寸,应该没有人会偷。

宋吟这么想着,放下心出了营帐,准备回伙房里看看兰濯池盛的怎么样了。

伙房门口还有大把人在,他煮了四大锅,都够分,就是兰濯池脸色很难看,有将士端着碗问他能不能多夹一块,他勾唇淡笑着看过去:“你是我什么人我给你多夹?”

宋吟吓一跳,赶紧过去拉住兰濯池,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等到全部分发完已经将近是巳时,在皇宫,那就是宵禁时间,宋吟手都酸了,拖着身子和兰濯池陆卿尘一起回营帐。

兰濯池看他进了营帐就往床褥上扑,一点形象不顾,淡声:“陛下刚才在那群人面前怎么不这个样?突然来兴致当好人,别人都不知道你姓什么。”

最后一个字音刚出,兰濯池就见于胶怜翻了个身,直愣愣坐起来看向某一处,嘴唇轻轻抿起,那一对长睫毛都有些颤。

他手指轻轻抓着褥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根挂起来的绳子。

宋吟本来是很累的,累到都不想理兰濯池的话,他打算趴着眯一会等到不那么累再起来洗漱,但余光却忽然看到那根绳子上面空了。

他挂着的衣服没有了,不见了。

只留下两个夹子孤零零挂在上面,地上也没有,不可能是被风刮走了。

宋吟手指微颤。

怎么会真有人偷他的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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