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好多啊呜呜[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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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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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濯池大步踏出营帐。

今晚比昨晚更冷,隐约有入深冬的趋势,许多将士已经脱下甲胄里面的单衣,换成了加绒加棉的衣袍,但哪怕这样也依旧还是冷,晚上要边抱着汤婆子边点起火笼才能睡着。

兰濯池一路走了几十步才停下,他用被吹冷的手掌捂了下脸。

转瞬就拿下,一双微微通红又含着冰冷的眼露了出来。

屋内宋吟还呆愣地站在桌子旁边,他看着已经被合上的帘子,有点回不过神。

从认识兰濯池以来,宋吟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快的走路。

宋吟抿唇收回视线,继续整理食盒的摆放,兰濯池不让别人把话说完,也不听别人解释,总树立那么多假想敌,累不累啊。

宋吟心不在焉地将所有小盒子塞进去,把盖子盖上,拎起来往牢狱那边走,今晚他还有事要做,抽个空再和兰濯池解释吧。

大将军还在牢狱门口一步不离地蹲守,有他那青面獠牙一般的神情,连巡逻的将士都很少经过这里,看到大将军的胸肌就飞快倒腾着双脚离开附近。

远远地见到小皇帝前来,大将军立刻迎上去,小皇帝右手提着的东西太醒目,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忧心忡忡地问:“陛下这是给里面那怪物的?陛下,那怪物有没有人的神智尚且还不知道,不一定会接受陛下的好意。”

“他会的,”宋吟安抚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用手心轻轻拍了拍大将军的肩膀,叫他别用怪物一词,“朕认识他。”

大将军嘴巴张大,眼如铜铃:“陛下认识那怪……怪东西?”

宋吟拎着食盒往进走,决定不再纠正大将军的称呼,他嗯一声:“以前在皇城见过几面,不太熟,但他没对朕有过恶意,这次来应该也是来找朕的。”

大将军连忙跨过小皇帝走在前头,他手里的油灯照亮了狭窄阴湿的牢狱,走了几步他才合上张大的嘴巴,努力压下好奇心:“既然如此,臣就放心了。”

牢里只建了三个狱间,面积不大,两人走下来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立刻引起里面耳聪目明的人蛇怪的注意。人蛇眼中诡异地出现竖瞳,阴森森朝这边看过来。

直到看见于胶怜那身很惹眼的豆腐嫩皮,乌封才猛地收起敌意,几乎在瞬间又变成了木讷的呆瓜,一动不动地看着于胶怜往这边走。

宋吟走到最里面那所狱间前,偏头小声叫大将军把钥匙拿出来。

大将军犹豫片刻咬紧后槽牙,把腰侧别的一环钥匙像拽牛腿上的生肉一样拽下来,挑出其中黄油油的一个,对准洞孔一拧,就把狱间打开了。

打开的那一刻,大将军还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全身肌肉一块接一块梆硬起来,但他搞出这一动作,里面的人蛇看都没看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不动。

这怪东西似乎真的以为是小皇帝叫他们关他进去的,现在没得到小皇帝的准许,他并不准备出来。

宋吟路过傻眼的大将军,把手里食

盒递过去,还不忘问:乌封,这里离皇城至少有三天的路程,你是逃出来的吗,乔御医说你每天都要上课,你就这么逃出来,不怕回去以后先生会罚你?”

乌封虽然回去每晚翻阅字书,但直到现在也没全部学会,他很吃力地听糯米团的话,思考了许久才一字一句地回:“先生病重,给我们放了几天假,我没有地方想去,就跟上了你。”

他还垂着头,怕被批评般补了一句:“我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明明看见了的大将军:“……”

那个食盒乌封以为是糯米团拿着手累,叫他拿一阵,他才伸手接住的,没有意识到是给自己的东西。

宋吟看出来了:“我来这里是有些事办,不是来玩的,昨晚乔御医也来了,如果让他看到你,肯定少不了说教,而且我明天就走了,你跟着我还会出现像今天这样被发现的状况,所以你今晚就回去吧,食盒里面是一些吃的,路上饿了可以吃一点。”

乌封低头沉默,很久之后脖子上那截喉结才动了动:“好。”

这声一出,旁边大将军立刻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叹气没什么,尴尬的是这口气叹得得意忘形,整间牢狱都能听见,身边两人顿时朝他看了过来,大将军抬手搔面皮:“最近胸口气堵,陛下不用在意我……”

他面红耳赤地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两声,故意引开两人注意一般,伸手指了指乌封脚边的包袱:“陛下瞧那个。”

宋吟看了过去,只见乌封皱了下眉头。

大将军哼哼两声。

这小子,从刚才就不让别人碰那包袱,头里肯定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说不定是些危险的刀和药之类。

他现在就拆开那包袱,等陛下看见里面的东西,陛下就不会以为这家伙是个无害的怪东西了。

大将军喘着粗气,伸手准备把那地下的包袱捡起来粗暴解开,一只手比他更快按了上去,这叫乌封的怪物阴森森看着他,声音低闷地警告:“不能看。”

“不能看?”大将军从血海中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这态度,“我今天如果非要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宋吟跑上去打圆场,他拍拍大将军叫他息怒,又示意乌封赶紧出牢狱回他的林子里去。

乌封沉默寡言地拎起地上那个看起来有些轻的包袱,看了糯米团一眼,转身离去,他的速度非常之快,形如鬼魅地就这么离开了牢狱。

大将军站在原地捂着心口大喘气,他还气着,但那倒霉家伙走了,这气也不能对着小皇帝撒。他对上小皇帝的眼神,牵动面部肌肉假笑了一下,刚一笑他就想起什么,连忙问小皇帝:“陛下刚刚说明天就要回京?”

……

宋吟确实准备明天用过午膳之后就启程回京,他向大将军要走了秦子昭,打算明天带着秦子昭一块走。

大将军叫人抬了一张大桌子进营帐,又叫人端了满满一桌子膳食,色泽丰富,丝毫不亚于宋吟在皇宫里吃的那些。

为人多,营帐里多烧了两盆炭火??[,大将军将五把椅子搬进来挨个放好,见人还少一位,没心眼地就问:“陛下,那位兰大人怎么不在?”

宋吟嘴唇微张啊一声:“朕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因为兰濯池和他冷战了。

昨晚他回到营帐里后想和兰濯池说清楚,让兰濯池别误会他,但等了半个时辰兰濯池都没有回来,他撑不住就睡了过去,醒来一看里面褥子有睡过的痕迹,说明兰濯池昨晚是回来过的。

就是不愿意见他。

一桌饭不能人不齐就开吃,大将军正想出去找人,营帐帘子忽然就被掀开,被提到的兰濯池本人慢悠悠走了进来。他目光淡淡地扫了桌子一圈,一句话不说,坐到乔既白旁边的空椅子上,全程没看过于胶怜。

宋吟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软糕,眉眼耷拉着也没吭声。

大将军没察觉到饭桌上的怪异,连忙张罗着大家一起吃,宋吟很给面子,第一个动筷吃了一口菜,其他人也慢慢动起来。

一场饭吃了将近半个时辰,大将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这会正有太阳,没那么冷,就叫来一辆马车送小皇帝上去。

马车够大,完全坐得下五个人,宋吟抱着汤婆子坐到最里面,车夫刚挥缰绳,他忽然想起来之前也是坐的马车,他还叫那车夫过两天再来。

不过他发高烧的时候迷迷糊糊想到了这事,强撑着叫陆卿尘出去了一趟,陆卿尘应该解决了。

宋吟没开口问,因为马车里除了他的四个人都不怎么说话,以前是兰濯池总胡言乱语地在车上说来说去,现在他不说了,车里就没有了声音。

宋吟想和兰濯池解开误会,但车里这么多人,怎么说啊。

晚上留宿客栈时,兰濯池也是第一个进房间,他完全找不到机会和兰濯池说话。

所以直到三天后回到皇城,宋吟也没和兰濯池搭上过任何一句话,男人到玉州就下车回了义庄,下去前大不敬地连一句陛下慢走也没说。

兰濯池没回头,在车窗于胶怜的注视中绷着肩背一步步朝石门走,刚进院子,小徒弟就撒下笤帚乐颠颠跑过来,想问兰濯池这趟出去都见到什么新鲜事。

但还没问出口,小徒弟陡然变了话锋:“师父,你脸色怎么差成这样,被骗钱了?”

兰濯池没搭理他,垂着眼皮进屋,伸手进冷水盆里洗了洗。

天已晚,到了兰濯池明令禁止不许在义庄乱跑的时间,小徒弟见兰濯池被定了哑穴似的,自讨没趣地挠挠后脑勺,捡起笤帚走了。

兰濯池当天晚上睡下,第二天起来就恢复了正常,正常见客,正常接生意,做棺材,举办丧礼,捞尸,雕手串,骂徒弟,偶尔应付一两个上门说亲的媒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小徒弟早就忘记兰濯池从外面回来那晚吃了苍蝇般的神情,人总有没来由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那天天气不好,师父才不想说话的吧。

是兰濯池先忍不住。

第一天兰濯

池坐在棺材旁,垂眸雕了会手串,在小徒弟经过面前时若无其事问:“今天除了客人,有没有其他人来找我?”

小徒弟:“啊?没有啊。”

第二天兰濯池刚办完一场丧礼回来,肩上还有些灰,刚一进门便问:“我出去时有没有人找?”

小徒弟摇摇头:“没有,师父,是不是谁和你说好了要上门来找你啊?你和我说个名,我留意留意。”

兰濯池脸色难看地推门离开。

第三天兰濯池从早到晚泡在房间里做棺材,做到亥时眉眼疲惫地走出来,遇到小徒弟,还没开口,小徒弟就自发说:“今天也没有,师父,我猜那人是放你鸽子了,压根忘了你,你就别等了!”

兰濯池眉眼阴冷,他叫住准备出去扫地的小徒弟,让他拿一副纸笔来,他要写一封信。

小徒弟一溜烟跑去把他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兰濯池坐在椅子边,让小徒弟给他写信,他说一个字,小徒弟就面目狰狞且茫然地写一个字。

写完兰濯池出义庄找到一个瘦巴巴的流浪汉,给出一点银子,叫他跑去皇城旁边蹲守着,如果见到画上面的这个人走出来,就把信交给他。

这些天宋吟总会出宫跟着秦子昭买话本。

这天他一出宫就被流浪汉拦下,这封信送到了他手里。

他疑惑地拆开来看,信中写:我是义庄兰濯池的小徒弟,我师父前段时间似乎被坏家伙欺骗,回来以后连病好几日,倒在榻上无法动弹,连着消瘦了好几斤,模样可怜,如果你近日没事,请你来见见我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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