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时间过得很快，街道上，人们慢慢穿上了厚实的外套，街道两旁，工人开始给行道树装饰彩灯和灯笼。

经常一大早，天甚至没亮，陆青程就出门上班了，余华南在家里睡到十二点才悠悠转醒，掀开被子从天花板上的镜子看到身上的痕迹，不由得脸一红。以后不能睡这里面了，一到这个秘密基地，两人就控制不住自己，www.youxs.org，又会忍不住脑补昨晚的热汗和酣畅淋漓。

烦人。

陆青程，这个牲口，这么不节制，www.youxs.org，他又把陆青程骂了几遍，顺便也骂了下自己不够坚定，要不然昨晚也不会在那人的哄骗下，www.youxs.org，还说什么不同的口味体验感不同，狗屁，明明都一样，最后他都昏死过去了，还感受得到屁的差别。

中午，他也不想做饭，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一会儿就收到了陆青程叫跑腿小哥送的餐食，刚准备吃呢，就接到了他的视频通话申请。

“南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自己才起来待一会儿，他视频电话就来了，甚至连送饭都这么及时，余华南抬眼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心下了然。

“你能不能别偷窥我，还有没有人生自由了。”

“这怎么能叫偷窥，这是关心，再说，我也没有时时刻刻在看，刚小小瞄了一眼，正好看到你起床了，这不是关心你么。”

“跟你商量一件事。”余华南边吃边说。

“嗯，你说。”

“这不是马上过年了么，我琢磨着我今晚回永安路待着，陪王大爷待几天，等过完年再回来。”

“都在一个城市，你白天去永安路，晚上我去接你回来。”

“拒绝，我们只是炮友关系，别搞得多难舍难分一样。”余华南毫不留情拒绝了他的要求。

“南南，你又瞎说，我们是情侣，那些只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

“狗屁情侣，永安路好歹有我自己的床和房间，你这里……”

“南南，我错了，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和我分房分床。”

“算了算了，不跟你扯皮了，我今晚住永安路，给王大爷准备点过年的东西，还要打扫卫生，这一天两天怕是弄不完，晚上跟王大爷喝点小酒。”

“嗯。”视频里，陆青程明显有点失落，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那你明天再去嘛，今晚你再陪陪我，可怜可怜我，打工人，过年都不放假，你再多陪我一夜，明天去好不好？”

“行吧。”隔着屏幕，余华南都能感受到陆青程快要溢出来的可怜，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他，考虑了几秒，也就同意了。

视频里，传出一个老头的声音，这个余华南知道，陆青程的师父，前两次去医院还见过，挺尴尬的。

“小陆，你在和谁打电话？笑得这么开心。”

视频里只能看到陆青程的下巴和喉结，“师父，我在和对象打电话，在商量过年的事情呢。”

“这么快就有对象了？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怎么没见你带这姑娘来给师父看看。”

“师父，不是姑娘，就小余，你见过的。”

余华南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出来了，这人嘴上也没个把门的，逢人就说。

“你们现在年轻人呐，我先去食堂吃饭了，还是你好，人小余还天天给你做饭，你小子算是捡到宝了。”

老头的声音消失了，余华南看着视频里面的人，全程咧着嘴，嗞着大牙。

“陆青程，你难道没有话对我说？”

余华南的语气很严厉，陆青程以为他生气了，急忙解释：“南南，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回你话，刚才师父在。”

“不是这个问题，你师父刚才说，小余天天给你送饭？我没听错吧，所以，你到底有几个小余。”余华南天天被折腾得起不来床，哪还有功夫给他做饭送饭，现在居然听到有人天天给他送饭，想砍人。

“南南，我发誓就只有你一个。”

“小余天天给你送饭？”余华南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

虽然面上依旧带着笑，但是陆青程隔着屏幕已经知道他生气了，“我说我说，不过我说出来，你可不许嘲笑我。”

“嗯，你说，我听着。”余华南盯着视频，看他起身去关了办公室的门，重新坐回来，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你以前天天给我做饭，后来不是不给我送饭么，科室的那些护士就问，最近怎么没看到小余给你送饭了，是不是闹矛盾了。我就随口说，你很忙，只是这两天有事情，没办法，为了不让他们多想，我从那天开始，就叫一个跑腿小哥用饭盒去饭店打包给我送医院来，对外宣称是你做好了让跑腿小哥给我送来的。”陆青程小声一口气说完，连停顿都很少。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哈哈哈，陆青程，你真的笑尿我了。”余华南笑得嘴巴里的饭菜都包不住，捂着嘴，才没让饭菜喷出来，“你有必要么？还专门买熟食，假扮是我给你送饭，要是哪天我去医院，跟那些姑娘一聊天，你不就暴露了。”

“嗯，就这，我还瞒了你一件事。”

“……”

“就……我那个……天天发朋友圈，炫耀你给我做的饭，要是医院的人问起来，你可千万别露馅儿，太丢人，许慎之那家伙知道了，不知道会嘲笑我多久。”

“什么朋友圈？我怎么没见过。”

“呃，我把你屏蔽了。”手机里的人，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你就不怕哪天我去医院跟人聊天，把你暴露了，还有，把你的朋友圈解锁，我要看。”

视频里，陆青程眉眼低垂，看不清眼睛里的表情，“不会暴露，因为你很久没给我送饭了，你很久没来医院找我了，南南。”

余华南收了嘴角，嘟囔着：“还不是怪你，等你哪天别折腾我了，就给你送饭。”

“那还是算了，比起白天的青菜米饭，我还是更喜欢晚上的海鲜大餐，夜夜加餐。”

“滚远点。”

“南南，以后我们换个模式，以前都是你围着我转，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圆心，我的工作生活，都以你为中心，换我围着你转。”陆青程依旧笑嘻嘻。

挂断视频，余华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段时间确实是忽略他了，陷进自己的情绪怪圈，确实没有注意到陆青程的感受。但一低头，看到身上斑驳的青紫，他心中愧疚降到了最低，该，活该，白长一张嘴了，有什么不会说出来，非要人猜。

想了一会儿，余华南点开他的朋友圈，每天中午的时间，陆青程都会发一条内容相似的东西，一张餐食的图片，配文都是：今天又是被投喂的一天。

余华南在每条下面都发了评论：幼稚。

没几秒，就收到了陆青程的回复，一个比心的表情。

然后是许慎之的回复，呕吐的表情。

玩了一会儿，累了，余华南收起手机，开始思索这几天监听到的对话以及那些奇怪的梦。

他昨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依旧是一片灰暗，只是这次的灰暗明显比上次那个梦的灰暗淡了很多。在这个梦里，陆青程依旧被困在灰暗中，不断伤害他自己，不断忏悔，不断看余华南的在他面前死去……

但，庆幸的是，这次的梦里，余华南可以发出声音了，铺天盖地的陆青程声音中夹杂了一丝余华南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把围困陆青程的无形壁障劈开了一道裂缝。

刚才那通视频，余华南简单地问了一下陆青程昨晚的梦境，依然，两人的梦境是重合的，这都不是巧合，梦里面的内容大多是监听到的对话里面出现过的，只是余华南想不通，为什么两人会陷入同一个梦境，难道这就是同床同梦。

以前也做梦，但旖旎的梦境居多，梦里的视角，也多是余华南自己的视角，但从那晚开始，好像做的梦，都是站在陆青程的视角，以他的视角经历他的痛苦和挣扎，而且那些情绪，那么真，把无形的纠结在梦里具象化，一点点展示在余华南面前。

那些陆青程一直没说出口的，全由梦境呈现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余华南相信，那些看到的画面，一定是陆青程痛苦具象化后的结果。

梦里，原本浓厚得化不开的雾，似乎越来越薄、越来越淡，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结是不是开始慢慢消散了。

余华南现在有点犹豫，一边是王大爷，一边是陆青程，哪边他都无法割舍。

在纠结中，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到下午，余华南被嘟嘟嘟的叩门声打破了思绪，他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现在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不会是陆青程，会是谁？

不知为何，就在几个呼吸之间，余华南心突然像被什么握紧了一样，他缓了一口气，去开门。

“真的是，开个门都磨磨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