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苏提醒的是，你不说我都先不起来这回事，不行，我回去得跟你一大爷说一下，还是找点油性不大的给她吃吧，这点心给雯雯留着，真是打搅你们了。”

“不打搅，不打搅，雯雯闹的正欢，一时也睡不了。”

苏彦笑着把一大妈送出去，顺手就关上了门，回头见白玲背对着他，也不说话，还有点奇怪。

白玲又不傻，早就听出来一大妈把她当成苏彦的对象了，她本来还想起来，也羞得不敢起来了，再加上苏彦一关门，心里更慌乱了。

一大妈回去跟易忠海一说，易忠海也觉得苏彦说的有道理，这孩子的肠胃跟老人的不一样，孩子吃了没事，不代表老人吃了没事。

他们也没有怀疑苏彦本意是不想给聋老太太吃的，因为苏彦都把点心递过来了。

要是苏彦不说那句话，那是真心实意给他们的，先说那句话，后给东西，换成谁都会掂量一下，万一把聋老太太吃死了怎么办？

“要不去东旭那里看看有窝窝头没有，他家里有孩子，应该会备着一些吃的。”

一大妈还真在秦淮茹家里找到了一口窝窝头，这是贾张氏从食堂偷带回来的，就是怕晚上饿了，垫补一下。

聋老太太本来满心欢喜，翘首以盼，一见没要来点心，反而给她弄来一口窝窝头，当即就不乐意了，她吃什么窝窝头啊，难道要刮肠子吗？

她要吃点心，很久没吃点心，都快忘了点心是什么味儿的了。

一大妈耐心把理由说完，聋老太太阴沉着个脸，直接躺在床上了，还说自己不饿了。

“老太太，您不饿了是不是，那这个窝窝头我就拿走了啊？”

贾张氏突然从门外走进来，火速抓起那一口窝窝头，飞快地跑回去了。

聋老太太一愣，她就是表达一下她的不满，想等一大妈走后再吃，这个贾张氏怎么窜出来了？

“张家那丫头……”

“这窝窝头还是从她家找的，我也没想到她跟过来了。”一大妈也是惊呆了，这一幕她也没有想到。

“她家的东西不干净，我可不吃！”

聋老太太有些气急败坏，今晚又得挨饿了，食堂也是，不能早早开门啊，非要赶什么点，让人吃饭都吃不好。

同时也暗恨雯雯那小丫头片子，没事在院里吃什么点心，把她老人家的馋虫都给逗上来了，结果却是不能吃，吃了窜稀，这是谁定的这破规矩。

聋老太太心中不愿，还是在乎自己的老命的，人越老越是怕死，听到这点心让她窜稀，就是给她带来了，她也不会吃的。

那刮肠子的窝窝头，好歹能充点饥，这个不要脸的张家丫头，八辈子没吃过窝窝头，真是没出息。

等又出息的聋老太太躺下了，一大妈也不用关灯，因为此时已经停电了，目前就是京城，也是限电的，到了晚上休息时间，就没电了。

“老太太睡着了？”易忠海已经点上油灯，等着一大妈回来。

“睡下了，心里还生气呢。”

“怎么回事？”

一大妈就把贾张氏的事情一说，易忠海都愣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老寡妇，干出这种事情，也不怕影响名誉。

“算了，明天老太太拿拐杖打她的时候，你拦着点，东旭面上不好看。”易忠海交代道。

他也跟聋老太太说过养老的事，他看重的是自己的徒弟贾东旭，聋老太太不赞同，反而是极力推荐傻柱，就那虎不拉几的玩意，易忠海还真没看上。

易忠海或许有很多让人诟病的地方，但是他知道一大妈不能生育之后，也没有休妻的念头，就是想找个人养老，最后还把自己的退休金也交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吧？

私德可能有亏，男人嘛，连某龙都说了，他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易忠海这半夜送粮，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苏彦见屋里停电了，问白玲用不用点灯，白玲说不用，在床上跟雯雯说着悄悄话。

苏彦躺在地上，也没有睡意，更不会对白玲起什么心思，这娘们跟他前妻一样，他可不想受二茬的罪。

苏彦再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的工资是定数，就十四块钱，要是食堂一直成立，他很雯雯也饿不着。

可是他知道，最快明年，最慢后年，这食堂就解散了，在历史的长河里，就是昙花一现。

随即而来的，就是三年困难时期，吃不饱是常事。大家都吃不饱，就他们不缺吃的，肯定会惹人怀疑的。

苏彦就是在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的收入不能太单一，但是有外部来源，就涉及到投机倒把了，这个偷偷来还行，光明正大，那是取死行为。

有什么是光明正大的来钱，又不会被安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呢？

苏彦想着自己会干什么，开个文化公司吗，现在不适合，根本就没有私营生存的土壤。

不对，公司可以不开，文化却是不会受到影响，就算有影响，那也是八年之后的事了，要是牵扯到他身上，到不了就像娄晓娥一样，跑到港岛，或者直接在二四年不过来了。

再说自己既然提前知道了那件事，肯定会避开这个大坑的，那时候也有作家不受影响的，像钱大师就安然无恙。

自己可以只讴歌英雄，不写那些涉及意识形态的东西，哪怕被人说成拍马屁，只要能挣钱就行。

苏彦越想越觉得可行，因为作家这个身份，不管是之前的几年，还是之后的几年，都是受人尊重的，也就是网络文学兴起，才让这些人变得黯淡了。

同时他也想起了一个人和他的一部小说，不仅又有点心寒，一本爱国主义的小说，因为里面有了某个女人的一点点篇幅，就被批为毒草，就像那十年间，他们也是毒草一样。

等毒草翻了身，就可以把别人定性为毒草了，可能那个时候，苏彦早已经脱离了这个行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