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住在城北十一街,红墙绿瓦,高门大院。陆家门房一看到陆羽,一个迎上前,一个去叫人。
迎上前的那个打着伞,道:“小姐,怎么您一个人,那高婆子和方婆子呢?这么热的天,可晒坏了吧?”
陆羽还没说话,陆家大门开了。陆夫人站在大门前,身后跟着好几个仆妇,仆妇鱼贯而出,打伞的、拿冰块的、拿毛巾的,都来到陆羽身边,忙着检查她的情况。
“娘,她们是我的朋友……”
陆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夫人打断了。
陆夫人道:“多谢道长送小女回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道长笑纳。”
陆夫人语气冷淡而疏离,她不是瞧不起她们,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她也不会这么做,她只是不在意一群和达官显贵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而已。
一旁的仆妇听到吩咐,立马将礼物准备好。
玄一接过礼物,笑道:“陆夫人太客气了。”
陆羽手足无措:“娘——”
陆夫人看一眼女儿,微微皱眉:“你爹同意你出门,可没让你变成疯姑娘,你的衣服脏了、头发散了成什么样子?你是我的女儿,应该一直干净、漂亮、优雅,别学路边的阿猫阿狗。”
“有什么好骄傲的。”黎牙不太高兴,她怀疑陆夫人是在指桑骂槐。
如海道:“我们不是疯姑娘,我们没有陆羽那么漂亮、优雅,可是我们也不脏。”
陆夫人打量着如海,道:“这位小道长,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说你,只是,陆羽应该找和她一样的女孩交朋友。”
眼看要被带走,陆羽急忙小声对如海道:“你们别听我娘的话。”
紧接着,陆家大门被关上了。
孩子们有点泄气,没想到陆夫人会让气氛变得沉重。
“我娘肯定做了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去我家?”高越道。
如海道:“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还要去接如山,改天再去你家。”
众人和高越道别,前往惠众堂。
除了如山,惠众堂还有其他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可如山除了学习和干活,不与其他女孩闲聊。
在永安观,没有人要求如山必须学会与人交往。如山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必要时才抬头看一眼人类。
惠众也没有这么要求。
但在惠众堂,与人打交道必不可免。
“早上好,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不去书院么?”
一个与如山年龄相仿的女孩来到后院,她看见如山,哈哈笑着拍了一掌如山。
如山来惠众堂不久,但已经记住了医馆的所有人,对这女孩的印象尤其深。
她叫南星,主要负责杂活和抄方。
南星,温、苦、辛,燥湿化痰、祛风止痉、散结消肿。山中随处可见,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
最重要的是,南星有毒。
不过据如山的观察,人类南星和植物南星没有任何联系。
如山道:“现在是午时一刻,不是早上。”
南星道:“别在意这些细节,蛮甲!”
南星忽然惊叫一声,发现手臂上缠着一条蛇,她一动不动,连气也不敢出。
如山慢吞吞地道:“它好像很喜欢你。”
南星颤抖地道:“这份喜欢太可怕了。”
如山微微一笑,伸出手,小小的蛮甲马上爬到如山的手上,呲溜钻进衣袖中,消失不见了。
南星害怕又好奇:“蛮甲去哪了,你不怕吗?”
如山道:“它不喜欢咬人。”
南星不能理解如山对蛮甲的喜爱,但还是对如山很热情。她道:“惠众大夫交代我了,你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或者你需要我帮忙,可以去大堂找我。”
如山没有回答。
南星挠挠头,转身去大堂了。她觉得如山很古怪,也许是因为如山是从永安观出来的。
虽然惠众夫子不许惠众堂的人随意谈论别人或是以讹传讹,但他们不能阻止别人谈论,因此南星知道了不少事。
那是个诡异的地方,似乎还有非人存在。
南星听说过三十年前的事,良渚一战,非人战败,大部分非人退出人类的城池,从此行踪隐秘。
但还是有非人不死心,不肯离开人间,巫族便是负责找出这些危害人类的非人并除之。
可即使大家都传永安观有非人出没,惠众大夫也没有带人去过永安观。
说不定永安观出现非人的事是谣言,大家都喜欢夸大事实,以讹传讹。
如山不知道南星的想法,她跟着惠众堂的另外一位大夫,忙着洗药晒药。
有从地里翻出来的蚯蚓,满屋子乱爬的多脚蜈蚣,一到夏天就乱叫的蝉褪下的皮,也不知道第一个发现这些东西能用的人经历了什么。
这极大的启发了如山,她认为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用的,如果有东西没用,一定是暂时没有发现。
等把做完洗药晒药,如山开始学习巫字,她把巫经上的字称为巫字。惠众得了巫经后,大吃一惊,但没有表露出来。巫字是上古时候的文字,至今已经大部分失传,没想到永安观竟然会有巫经。
更重要的是……
总之,惠众与如山做了交换。如山在惠众堂帮忙,巫族教她识巫字。
其实惠众有私心,她与如山交谈,发现如山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有这样的能力,却待在永安观,实在可惜。
如山没有想那么远,她只是想识字而已。
“你们掌柜呢?把惠众给我叫出来,我倒要问问,她怎么教的人,敢打我孙子!”
“大爷,我没打你孙子,我还没碰到他呢,他自己就哭了。”
“你没打他他怎么会哭?”
“我怎么知道?”
“你这什么态度!乖孙,告诉爷爷,她是不是打你了?”
“嗯!爷爷,我害怕,我们走吧!”
“他撒谎!我没碰他,是他自己要哭!”
“我孙子怎么会撒谎?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我怎么教训你!”
大堂的吵闹声传到后院,带着如山的大夫忙去查看情况,如山也跟着去了。
大堂中一片混乱,一个矮老头抓着一个男孩的手,指着南星的脑门,大声嚷嚷着。有大夫挡在南星面前,矮老头还不放过,指天对地的骂,好像他孙子是什么宝贝疙瘩,被磕了碰了都是天大的罪过。
南星不服气,蹲在大夫背后做鬼脸。
矮老头越说越气,眼看要动手。
众堂一向秉着与人为善的原则,但也不是任人欺负。只见负责洗药晒药的大夫快步上前,一把提起矮老头,重重哼了一声。
“别在这里闹事,再乱叫就把你们扔出去。”
矮老头看到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高大女人,手上老实了,但嘴巴还是不干不净。
“你可别说了,我都看到了,人家小姑娘根本没碰你宝贝孙子。”有病人看不下去,出声道。
矮老头恶狠狠瞪一眼路人,这不是他想要听的话。
“那我孙子怎么会哭?”
那病人道:“谁知道,也许是怕大夫,谁让你一直说大夫坏。”
矮老头涨红了脸:“随你怎么说,今儿这事就是你们惠众堂的错,不能善了!”
孙子躲在爷爷背后,看着他在大堂大吵大闹,心里松了口气,他才不要吃什么药,又苦又腥,难吃死了!所以一进这里,他就哭,平常爷爷最听不得他哭,他一哭,爷爷什么都依他。他想当然觉得只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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