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不耐烦道：“屁话，当然不现实了。别磨磨唧唧的直接说结果，掉什么胃口嘛。”

“额……是这样的，模拟空间的话，在我实力强大的时候也可以做到，这不单单是阵法了，而且还要结合空间物品，比如你的空间护腕，但是你的空间护腕相对来说很小。这个阵法所用到的空间物品却非常之大了，可是，我能够模拟出空间，却无法让空间里的世界拥有生命，并且繁衍生息。”

“嗯。”李凡一边想一边回答神凰灵魄，的确，要在空间之中建造一个生命系统，确实是难以想象的。

“若要构建出生命系统，必不可少的就是太阳光，而太阳却不是幻术能够模拟的，因为太阳光拥有着极其强大的生命力量。但是小范围的话，有一个东西可以代替，因为……它也极其强大的生命力量。”

李凡听到这里眼睛也亮了，道：“你是说蓝色神符？拥有生命之力的蓝色神符？”

“除了它，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生命力量了。”神凰灵魄说道：“我相信当初大战之后，肯定因为某些原因，人族和幻兽族的强者们出不去天魔窟，而恰好，神凰一族又得到了这蓝色神符，所以就用它建造了这样一个小世界，躲在里面，然后好寻找机会出去。”

“应该是这样了。”李凡道：“现在的问题是，我和雀儿的伤势都已经好了，是不是该考虑怎么出去的问题了？”

“出去的话，恐怕还是要回到玫瑰之泉去，因为那里是咱们掉下来的地方，而且那里是这个小世界的中心，那里应该能找到出去的路，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拿走这块神符。”

“神符？如果拿走了，那这个空间不久失去了生命之力了吗？”李凡问道，虽然他很是眼馋这块神符，但是，好像有些不太地道。

“目前的状况看来，这里面已经没有神凰生活了，不如，我们朝西边去看看吧，相信我的猜测可以得到证实的。”

李凡听了神凰灵魄的话，开始朝着西边而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哪一边是西边，严格说来这里面的西边不一定正确，而且这里的构造跟外部世界还是有差别的，比如这里的太阳是不会移动的，甚至都不会有黑夜，如何辨别方位？

不过，这难不倒他们，因为雀儿记得玫瑰花园，问了问雀儿，雀儿思考了一小会儿便指出了一个方向，她可以根据地形辨别出方向，当然李凡问的不是哪个方向是西边，雀儿不见得记得玫瑰花园的哪个方向是西面。

李凡问的是，玫瑰花园哪个方向有很多坟，于是雀儿便指出了方向。因为神凰灵魄要找的便是神凰们的坟，神凰死后通常都是埋葬在西面的，玫瑰花园的西面其实就是神凰王族的王陵。

不出所料，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李凡和雀儿来到一个小峡谷中，这里有一片坟地，同时也到了小世界的边缘，这里的坟地大约有好几百座，李凡很难想象这么多神凰在这么一个小空间里如何住得下。

不过当他走近看了那些坟墓之后，便知道为何了，因为那些坟墓大多数的墓碑上都写着“死于天魔窟与妖族的大战之中”，这其实有很多是死后被活下来的人族带到这里来埋葬的。

继续走，突然，李凡在一个坟墓前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些震惊又有些欢喜，看着一个坟墓欢喜，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李凡来到一个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字，突然就怔住了。

墓碑上写着：“暗之殿堂殿主凡浩然之墓。”

而在这个墓碑的后面还有着几十个墓，墓碑上都写着暗之殿堂，各自的身份分别是些什么堂主，侍卫，统领什么的，他们是人类，是李凡的族人。

之前，当李凡猛然听到刘瑾说起跟自己身份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好奇，加上当时雀儿的状况非常危险，所以他并没有过多考虑自己的身世问题。再后来听了神凰灵魄对暗之殿堂历史的介绍，其实也没有引起他太多的共鸣，甚至以前竹甲步兵奇袭乾阳城，李凡也仅仅是觉得惊讶而已，没有伤悲也没有愤怒。

哪怕对于帝国和同盟这两个灭亡他族人的仇敌，李凡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太过于深刻的仇恨，但是现在不同，当他第一次看见自己先祖的坟墓的时候。

他这才惊醒，自己一直都不是局外人，他跟坟墓里的人流着同样的血脉，有着共同的传承，那些被同盟和帝国联手杀掉的族人是他的亲人，被毁灭的暗之殿堂是他的家。

他应该要报仇，用鲜血洗干净这段仇恨，暗之殿堂的人没有宽恕，犯下的过错和杀戮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干净，这一刻，李凡做出了跟一百多年前的竹甲步兵们一样的决定……复仇。

或许，这就是暗之殿堂一族的共性吧！杀人偿命，血债血偿，永不退缩，永不忘记。

当李凡面对着先祖的坟墓的那一刻，他终于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血脉，正视了自己的家族，正视了自己那个被帝国和同盟联手绞杀的家族，那个曾经一肩扛起整个人类兴衰并且族内强者尽出与妖族决一生死却反被帝国暗算毒杀继承人的悲情家族。

那颗横跨了四百年的仇恨的种子在李凡的心里播种，并且急速地开始生根发芽，蔓延滋长……

我一定会为你们复仇的，为了我伟大的先祖，为了那覆灭的暗之殿堂，为了那些在帝国和同盟的铁蹄下丧生的族人们……这一刻，李凡依旧只是隐约的知道先祖和族人们遭受到的不公和恶毒算计，却依旧不知道自己童年时候的遭遇，他不记得自己被三百帝国铁骑追杀的情景，也不记得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中啃野菜的样子。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燃气胸中的怒火和仇恨，人都需要归属感，而暗之殿堂注定就是李凡的归宿，是血脉的归宿，也是荣耀和仇恨的归宿。

在先祖坟前发誓复仇并努力重振暗之殿堂之后，李凡带着雀儿逛到了另外一边，那里有几个看起来稍微新一点的坟墓。其中最显眼的一个也最新，大约只有几十到一百年的样子，上面写着“神凰族隆庆王爵之墓”。

“隆庆王爵？是什么人？”李凡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雀儿自然是摇头。

倒是空间护腕中的神凰灵魄开始激动起来，用十分高亢的声音叫道：“隆庆王爵，隆庆王爵，天呐，我竟然，我竟然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隆庆王爵……额……貌似我已经不是有生之年了，见到的隆庆王爵也只是一个墓碑。”

“灵魄，你们认识？他是谁？”李凡已经看出这个坟墓相比其他几百个坟墓要高贵华丽一些，跟李凡那位殿主先祖的坟墓相差无几，显然身前是一位很有地位的人。

神凰灵魄苦笑道：“我认识他，可是他不认识我。隆庆王爵就是四百年前带领幻兽军团来人界协助对抗妖族的领军大将，同时也是我神凰族的王爵，是当时我神凰之王的亲弟弟，实力超群，并且智慧过人，是我最崇拜的人。”

“哦？原来如此，难怪他和我那位先祖的坟墓明显地位要高一些。”李凡道。

神凰灵魄说：“看起来他好像在大战场中没有马上死去，反而是活了下来，你看他的坟墓很新，似乎死掉也不过几十百来年，或许这些坟墓和那些英雄们的尸体都是他们收敛起来的。只是他们既然活下来了，为何不出去呢？为何不回到幻兽界呢？”

李凡同样想不通这个问题，从一开始知道这个空间是神凰族的阵法建造的时候，李凡就怀疑，为何他们不出去。

雀儿拉着李凡的衣角东张西望，显然没有被这里的气氛感染到，哪怕这里埋葬着她的族人，哪怕这里埋葬的都是她神凰族的强者和英雄，但是雀儿完全没有感觉，只是觉得这里的风景没有刚才那边好看。

雀儿就是这样神经大条。

找到这个墓地，李凡就已经找到答案了。刚才神凰灵魄之所以要李凡往西边走，就是因为神凰的坟墓通常是在西面，这个空间是神凰的阵法所造，那么这里肯定会有神凰居住着，但是他们刚才找遍了整个空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活着幻兽活动的迹象，所以才来西边看一看。果然坟墓有新有旧，旧的多，新的少，说明神凰在大战之后躲到了这里，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到现在已经全部死去了。

神凰通常会预知自己的死期，然后在将死的时候来到自己预先做好的墓碑后面等着，准备好许多干柴，等到时机到来的时候，变会化作一团火焰，把自己烧成灰烬，直接变成一座新坟。

“回去吧。”李凡拉着雀儿转身往回走，然后说道：“已经确定这里没有人了，我们回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把神符从这个空间阵法中取下来，然后找到出口逃出去。出去之后我们去找刘瑾复仇，凭借神符，应该没问题吧，希望他还在天魔窟外面守着。”

然而，当李凡和雀儿刚一迈开脚步的时候，墓碑上的文字忽然亮了，发出淡淡的红光，越来越亮。

李凡登时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墓碑。

雀儿吓得跳起来，蹭地跳到李凡身后躲起来，然后指着墓碑叫道：“那块石头在发光。”

“那是墓碑。”虽然李凡也被震惊到了，但是马上就被雀儿无厘头的话语从震惊中再度震了回来，雀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剽悍啊！

墓碑文字发出的红光耀眼，然后化作一团淡红的光芒飞离了墓碑，漂浮在半空，接着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最后凝聚出一个老头子的模样，只不过这老头子看起来不是人类，因为他的头发像雀儿一样是细长的羽毛而且背后还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