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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还在祠堂……」

「还在祠堂？」叶素心皱眉，但还是决定去祠堂看看，谁知到了祠堂门口却被焦嬷嬷拦了下来：「小姐，您回去吧，夫人今夜是不得不跪，否则老夫人那儿没法交代。」

「是祖母逼着母亲跪的？」叶素心问。

焦嬷嬷叹息着摇头，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这个七小姐，当真不简单啊，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小看她了。」

叶素心从未如此恨过楚明萝：「白眼狼，若非母亲手下留情，她以为她能活到今日？当初就该让她跟她爹娘一起……」

「一起什么？」

叶枕从一侧走来，手里提着食盒。

叶素心知道这些事都是瞒着叶枕的，连忙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没什么，就是素心不喜欢七妹妹，她明明刚跟三殿下定了亲，今儿又跟程徽眉来眼去，还……」

「好了。」叶枕打断叶素心的话，有些不满的看着她：「素心，二哥觉得你变了好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叶素心面色微白，咬着嘴唇挤出一个笑：「二哥误会了吧，我哪里变了，还跟以前一样啊？」

叶枕也说不上来自己这个妹妹哪里变了，以前那样温柔可爱的妹妹，如今却能在男人之间游刃有余。

甚至被南无月毁了清白之后，也只是在房里哭了几日，而后就跟无事人一般。

甚至方才，他分明听到了她用十分阴寒的语气在说着什么。

「二哥希望你还能跟从前一样。」叶枕说完，定定看了她一眼，将食盒交给了焦嬷嬷便走了。

叶素心脸色发青。

焦嬷嬷知道二人的脾性，忙劝道：「小姐别生气了，二公子的性子您还不清楚么？自小被养在老夫人膝下，后来大了，便一直在外求学，性格淡泊些，但待你也是实打实的疼爱，你们到底是亲兄妹。」

叶素心自然知道。

「那母亲今晚就这样跪一夜？」叶素心不甘的说：「母亲在京城贵妇人圈里，最是端庄优雅的一个人，如今却遭此羞辱，全都拜楚明萝所赐！」

「小姐放心，她不会得意太久的。」焦嬷嬷想起接下来的计划，苍老的脸在夜色下都慢慢变得狰狞了。

第二天天不亮，院外便已经热闹起来了。

今晚除夕，除夕一过便是春节。

一早，马婆子就进来殷勤的帮青提一起服侍楚明萝梳洗更衣。

不过还未挑好衣裳，外头便喜气洋洋的来了人，说是三殿下送了东西来。

不一会儿，楚明萝就见人抬了两口箱子进来。

打开，一箱子满满的都是今年最时新的衣裳，全是素色的。

而另一个箱子，则全是珠玉首饰。

马婆子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三殿下不会把皇子府的首饰都拿来了吧。」她见过送姑娘朱钗的，但人家都是一支两支，顶多一套套的送，像三殿下这样直接送一箱的，还真是少见。

「是啊。」

随箱子来的嬷嬷有些尴尬：「我们殿下府上这样的首饰不多，三殿下说，他这些年总是一个人，又时常奔波在外，并没有攒下多少家业，不过银子全部存在了钱庄，让七小姐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话说得……

楚明萝脸微微发烫，佯装淡定的嗯了一声：「多谢三殿下赏赐。」

「七小姐不必客气。」嬷嬷笑着行了礼便走了，楚明萝有心问问褚极的伤势都没来得及。

青提高兴的看了看，挑出一套藕荷色的衣裙来，说：「今儿除夕，小姐虽在孝期，也不好穿得太过素淡，这件衣裳奴婢瞧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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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萝看了看，这衣裳款式简单，没有任何花俏之处，便点了点头。

换好衣裳，楚明萝便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只是人还未过去，就听人说，侯府门口有人要见她。

「是谁？」楚明萝问。

过来回话的婆子支支吾吾的，楚明萝点点头：「看来是来者不善。」

婆子更加不敢抬头了。

青提忧心的说：「要不然奴婢去寻老夫人？」.

「去说一声，叫了马婆子随我去看看。」事情既然找上门来了，躲是躲不掉的，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去看看。

马婆子一听有事，飞快赶来，气势汹汹，看着像是要去干架的。

想了想，楚明萝也由着她了。

刚到侯府门口，门口的小厮看过来的目光便奇奇怪怪的。

走到近前，才见门口跪了个衣衫褴褛消瘦如柴的女子。

「这是……谁啊？」

马婆子一股干架的劲儿一下泄了去，看着台阶下缩着的这一团人，衣裙早已脏污到结了厚厚的痂，应该还沾过血，黑色的一块块的粘结在上面。

女子头发蓬乱散落，上头结着血块和泥水块，一张脸几乎辨不出模样来了。

纵然是大冷的天，这女子瘫跪在地上却露出一大截胳膊和腿，冻得乌青，很是可怜。

慢慢的，门口围观的人就多了。

指指点点，目光时不时看向楚明萝。

楚明萝本想把人带进去，但眼尾瞥见门边低低传话的小厮们，知道这一切是早有安排，多半是带不进去了：「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那女子一声冷笑，抬起头来，头发分散开，终于露出了熟悉的轮廓来——春鹃。

楚明萝没想到会是她。

当初焦氏将她打了一顿赶出侯府后，楚明萝以为，春鹃难逃一死，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从安定侯府赶出来的，即便是人牙子也不敢要她。

「看来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春鹃讽刺：「你把我害得这么惨，转头就不认识我了？好啊，今天大过年的，我也送你一份礼，你不要我有好日子过，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众目睽睽之下，犹如发了狠的野兽，一头撞在了侯府门前的石狮子上。

砰的一声，鲜血迸溅。

饶是楚明萝，也愣了一瞬。

「这……小姐，咱们先回去吧。」马婆子劝楚明萝。

楚明萝没有去听围观人群的指责，只紧紧盯着仰面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的春鹃，她方才说什么？

她说，自己不要她有好日子过？

难道这段时间，春鹃还遭遇了什么？

「春鹃？」

凄厉的喊声从楚明萝身后响起，而后一道人影便踉跄着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