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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氏本来只想出出气，眼见是把叶成瀚得罪了，忙劝住焦老夫人：「好了娘，你们先坐吧，一会儿紫蓿也要上场？」

「那是自然。」

提到宝贝孙女，焦老夫人这才停了话，在主座坐下。

坐下时，还扫了眼后头的楚明萝和叶竹，目光落在叶竹身上：「这是你家老五啊，正好前阵子族里的宗耀和他娘来看我，宗耀这孩子你也知道，已经考上秀才了，在准备秋试呢，不日便要中举，就是家里少了个操持的人。」

说着，不断的朝叶竹打量：「她倒是不错，也不算太好看，马术既然好肯定也有把子力气能生儿子，勉强配得上宗耀。」

焦紫蓿在一旁偷笑。

叶竹的脸色发白，死死攥着衣裳低着头，一个字也没说。

楚明萝见状，心知焦老夫人只怕不止一次提过这件事了，不过焦家已经落魄，除了她自己两个女儿，其他亲戚里就没听说还有在朝为官的。

她嘴里这个宗耀还只是秀才，叶竹虽是庶女，却也是侯府庶女，就被焦老夫人嫌弃上只能勉强堪配了。

如若这宗耀以后没中举也罢，若是中举，依着焦老夫人的嘴脸，只怕马上要停妻另娶。

「竹儿上头还有几个姐姐没嫁，不急。」叶成瀚冷淡说。

焦氏知道叶成瀚这是看不上焦家了，一时来了心气，道：「也可以先定下，只要不在姐姐们前头出嫁就是了。」

「也可。」叶成瀚冷笑：「我看方才那位御史家的公子就不错，虽是庶出，却也凭本事中了举，只待外派做官了，我安定侯的女儿，低嫁也无妨。」

焦老夫人和焦氏均是一噎，叶成瀚已经甩袖离席了。

焦老夫人气不过，瞪了眼叶竹：「还没过门就惹事，真是祸水！」

说完，瞥了眼楚明萝：「这些个庶出的、外来的，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叶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跟她性子一样，哭也哭得无声无息，好像这样就能维持住她的尊严一般。

楚明萝低头饮下一口茶，说：「是上不得台面。下次入宫，我得跟太后说说，这县主的位置怎么能给我这么个外来的？别叫人说她老糊涂了。」

「你放肆！」

焦老夫人气得拍桌而起，引得马会场上都跟着一静。

隔壁就是镇国公府，赵继海闻声过来，不悦的看了眼焦氏：「不知我这个庶出的，有没有资格在这儿说几句话？」

焦氏脸色乍青还白，明知赵继海在讽刺她，也只得忍着，谁让镇国公府到底压了安定侯府一头呢！

焦老夫人气得两眼发晕，还是焦季清出面，才算化解了这场尴尬。

焦老夫人自觉受了羞辱，再不肯在这儿坐了，连带着对焦氏也没了好脸，认为这个女儿没用让她丢脸，带着焦季清二人去大女儿那儿去了。

离开前，焦季清深深看了眼楚明萝。

他的眼神太复杂，青提恰好看见，顿觉不适：「小姐，这个表公子怎么怪怪的？」

叶素心听到，朝焦季清看去，但焦季清却已经回头，根本没朝她这儿看上一眼。

叶素心低着头，心里的愤恨几乎要将她撕碎，面上却还是一派柔弱。

正好，主持这场马会的嘉贵妃终于出面了。

一系列开场白后，终于说到了重点：「每年举办马会，一是为了玩乐，二来，也是为了善捐。今年北地已有灾情传出，皇后娘娘做主后宫一应用度减半，是我等表率。」

在场的夫人们都知道马会的目的，纷纷附和。

嘉贵妃很满意，宣布马球会开始，夺得头名者，将赢得宫里给出的赏赐，而每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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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在场的世家都会捐出一笔物资来押注，不分输赢，既为娱乐，也全了捐款的美意。

场面一时十分热闹。

楚明萝有心想趁着人多，去找褚极，就见那头来了人，说长公主要见她。

楚明萝还没答应，叶素心先说：「我陪七妹妹一起去吧，七妹妹胆怯，没见过长公主，恐失了仪态。」

说完，已经亲昵的挽起了楚明萝的胳膊。

传话的嬷嬷扫了眼叶素心，没有拒绝。

楚明萝一心想告诉褚极关于北地的事，也没与她纠缠。

长公主与楚明萝心中想象的差不多，一身华贵罗裙，听闻已经年过五十，但看起来却比焦氏还显年轻，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只是淡淡朝楚明萝看过来一眼，便令人感觉不适。

「素心给长公主殿下请安。」叶素心先一步请了安。

「素心啊。」长公主开口：「你怎么来了？」

长公主说话速度不快，但可以看得出，她没有把叶素心放在眼里。

叶素心勉强笑道：「七妹妹她胆子小，我怕她在您跟前失了仪态，惹您不高兴。」

「哦？」长公主慵懒的看向楚明萝：「你很怕我？」

「臣女……」

「您是抚养三殿下长大的，媳妇见着公婆，自是怕的。」叶素心抢先道。

楚明萝只听得长公主轻轻一笑，再开口，语气已经带着几分冷意：「是吗？既然站着怕，那就跪着吧。」

「姑姑。」

褚极看了眼轻抿着唇角被叶素心拦在后头的楚明萝，道：「明萝是胆子小了些，所以父皇册封时，才赐了「乐宁」二字，希望她喜乐安宁。」

长公主睨着褚极，意味深长的说：「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先为了她与我顶嘴了。」

「褚极不敢。」褚极没有强硬的顶撞长公主。

长公主是养大他的人，更是在他母妃死后，将他从漆黑脏污的冷宫里救出来的人，年幼的时候，褚极不懂，是把长公主当成母亲一般爱戴的。

后来他长大了些，知道长公主恨他，所以他极少主动出现在长公主面前，只做一个乖巧的「儿子」。

他从来，没有忤逆过长公主，唯独求娶了楚明萝，没有事先告诉她。

长公主嫣红的嘴角勾起，倒是没再继续为难楚明萝。

不多时，褚浪过来了。

「大姑姑。」

褚浪过来，给长公主带了一碗甜枣汤羹，亲手端给长公主：「侄儿特意带来给姑姑尝尝，姑姑可要给个面子。」

褚浪性格开朗，一身青衣衬得他更加挺拔出色。

长公主的盛气凌人瞬间消散，接了汤来，招呼褚浪在她跟前坐下说话。

两人时常说笑，态度亲近，看起来，他们更像相处多年的母子。

褚极好似习惯了被冷落，安静的坐在一旁。

风又大了些，树上的枯叶也飘来，落在他的膝上，嘲讽着他的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