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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心里那一点儿得意顿时消散了些，和和气气的说：「证据自然是齐全的，否则本官也不会亲自过来，不过念在老夫人刚过世，此事便等明日白天再说，不过明日还请县主自行到府衙，否则，我等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有劳大人。」

叶成江拱手送了京兆尹出去。

等回来，叶成江就看到了里间等候的男人。

「这位是……」

「是我的人。」楚明萝没有说出吕涛的身份。

叶成江素来知道自己这外甥女本事了得，也不多问，只在一旁等着。

吕涛这才道：「叶莹的确是被绿芽所杀，巷子拐角的小乞儿恰好瞧见了，至于柳祥君是不是恰好路过，还得去查一查。」

「当真是绿芽？」叶枕急急朝吕涛走近一步：「她怎么会突然对六妹妹下了首？六妹妹怎么就……」

「的确是绿芽没错，但是不是被用了其他手段……」吕涛看向楚明萝，楚明萝会意：「你怀疑她也被人下了蛊？」

「是。」

吕涛正是担心这一点：「这蛊虫被找出来，就可以证明不是小姐你指使她去杀人，但也说不准他们反咬一口，说蛊虫乃是小姐你所养。」

以皇上对蛊虫的忌惮和抵触，楚明萝大约还是要被关进大牢去。

南王和蛊虫的关系，屋子里这些人都是清楚的。

楚明萝想起自己从焦夫人孟氏身上得来的金色小蛊，大约南王已经猜到是她做了手脚，所以才有了今日这局？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薄雾渐渐散去，阳光如利刃般破开云层投落在屋檐上，让琉璃瓦泛出五彩的光芒。

褚浪来时，就听闻褚极从昨夜开始就一直留在定王府，直到现在也没有过来。

楚明萝一身素白衣裙从屋子里出来，褚浪看着如兰似雪的她，掀开车帘：「孤随你去京兆府。」

「多谢太子殿下好意，殿下若是去替柳公子作证的，请自便，如若不是，恕臣女先行一步。」楚明萝说罢，转身上了罗冲赶来的马车。

褚浪多看了眼坐在马车前俊朗年轻还有些藏不住情绪的罗冲，眼神微闪了下，只朝楚明萝道：「明萝可是在生孤的气？」

「太子殿下怎么会这般想。」楚明萝望着他，道：「太子殿下若是没旁的事，臣女先告退了。」

满满的疏离，让褚浪情绪也跟着低落几分。

一侧的小厮忍不住道：「殿下，天涯何处无芳草。」

褚浪冷淡看了他一眼，小厮只觉脖颈发寒，连忙跪下认错。

褚浪这才道：「以后你便不用贴身服侍了。」

话落，让人赶着马车跟着楚明萝的马车而去。

京兆府中。

京兆尹看着旁听席上的人，一个头两个大。

定王会来，早在他预料之中，但程徽这个御史台的人来算什么事儿？只等一会儿自己判错，就去皇上那儿参他一本？

察觉京兆尹的不满，程徽说：「大人勿怪，今日是下官休沐之日，过来只是想学习学习大人如何断案的，成日看卷宗，不如直接看现场来的生动鲜活。」

还生动鲜活？

京兆尹内里呕血，又听程徽轻飘飘说：「大人只管放轻松，不论结果如何，下官都不会参你的。」

京兆尹郁卒。

好在没多久，京兆尹看到太子殿下也来了。

就是这位柳公子的脸色，怎么越来越差了？

京兆尹连忙起身行礼，请了褚浪上座。

褚浪看了看合着眼似在小憩的褚极：「不必，孤坐在定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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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即可。」

「是，是，加凳子！」

京兆尹连忙喊人。

褚极依旧眼皮都没掀开一下，直到褚浪在他身边坐下了，才开口淡声说：「太子不好奇，昨晚柳祥君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吗？」

「孤已经问过，他只是偶然路过。」褚浪回答时，看了眼楚明萝，见她没有朝自己露出失望的眼神，心下仿佛松了口气：「今日孤来，谁是谁非，自会有论断，孤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连潘连忙跪地大哭：「还请殿下给我做主啊，我的夫人身怀六甲，居然……居然……」

连潘说不下去一般，开始放声痛哭。

连国公夫人也在一旁抹泪。

楚明萝站在原地，一句也没反驳。

连国公夫人见状，以为她是心虚了，气愤道：「我知我儿媳在侯府不受待见，昨夜见面更是不欢而散，但县主何其狠毒，只因一言不合就杀人，那还是你亲姐姐啊，是不是今日之后，县主也要连我们这些人一起杀了？」

楚明萝在她说这话时，幽幽看了她一眼，看得连国公夫人后怕，才说：「我没有杀人的爱好。绿芽呢，她可在？既是她动的手，又是她指认的我，也该她出来作证才是。」

「传绿芽！」

京兆尹直接让人带绿芽上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畏畏缩缩的小丫环就被人带了上来。

绿芽刚看到楚明萝，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小姐……」

「堂下凶手，本官问你，指使你杀人的，可是你身边这位乐宁县主？」京兆尹拍着惊堂木大声问。

「不……」绿芽刚想否认，忽然眼睛瞪圆，面容难受的扭曲，声音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般：「是，是她指使。」

京兆尹对绿芽的奇形怪状皱了下眉头，还是看向楚明萝：「现在犯人已经承认是你指使，你……」

「大人稍等，绿芽是我的贴身丫鬟，她好似老毛病又犯了，不知大人介不介意我给她喂点儿药？」楚明萝说。

「喂药？这……」

京兆尹看向连国公府的人，又看向褚浪。

他就怕楚明萝直接把人证给毒死了，据说这位县主医术出神入化，万一用了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这回头可说不清楚。

「大人放心，给她吃的药丸，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大人拿着留作证据，一部分给绿芽服下。」楚明萝浅笑道。

「这倒是可以。」

京兆尹看太子没有反对的意思，连国公府纵然一脸不忿，但县主都主动说留证据了，似乎没有拒绝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