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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微微握紧手里的茶杯，语气也生硬了几分：「本妃此番来，并非是为了定王纳妃一事，而是想请你入宫为嘉贵妃娘娘请脉。你耳朵既然无碍了，想必不会拒绝，嘉贵妃刚为皇家诞下龙嗣，劳苦功高，很是盼着你去探望，想必你也不会拒绝吧。」

「自然，贵妃娘娘要宣召我入宫，我必当前往。」楚明萝顺从道。

「希望你嫩尽心医治贵妃娘娘。」凌雪吩咐，却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单薄的很，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嘉贵妃现在的状况……

凌雪忍着心中的情绪，还想说什么，就听人来传，说定王回府了。

「听下人说你早膳都没吃什么，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褚极的声音从外传来，一同拿进来的，还有高嬷嬷提着的两个食盒，刻着「春风楼」的标记。..

凌雪见状，心中莫名一酸，楚明萝只不过是早膳吃得少了，他便特意去外头买了吃食，还要亲自送回来么？

褚极似才看到凌雪，淡淡朝她道：「皇嫂。」

凌雪嘴唇血色全无，抿着唇看褚极和楚明萝自然而亲昵的走到一起，只觉得心上好似长了一根刺，匆匆说了句便离开了。

离开时，还听楚明萝说：「只是昨儿晚膳吃多了，有些积食，王爷若是担心，让高嬷嬷回来就是了，怎么你也回来了。」

「午膳同你一起吃。」褚极声音清清冷冷，却有说不尽的温柔。

凌雪心中憋闷的慌，一路匆忙走出定王府，才见下人们均是奇怪的看着她，唯有贴身丫环明白什么，上了马车，便道：「等到了太子爷跟前，您万莫如此了。」

「我知道。」

凌雪侧目看向马车外，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或平凡夫妻，或商贾夫妻，皆是恩爱。

她忽然想起谢晚晴来，想起自己也曾劝她放弃所谓的「喜欢」，去嫁给更有权势也更有些的路期景，可谢晚晴却选择了拒绝。

「你说，一个人，能同时爱上两个人么？」凌雪喃喃的问。

丫环吓了一大跳，凌雪只是垂着眼帘冷着目光道：「安排定王妃入宫之事吧。」

嘉贵妃产后虚弱，不仅是太医院，宫外一众夫人们也操碎了心，珍贵的药材流水似的送到宫里，就连琳琅阁的白肌丹都常常买断货。

嘉贵妃的宫殿里充满了艾草的味道，门窗紧闭着，幽暗的环境更加令人觉得头昏脑涨。

但随行来问安的夫人们没有一个按吱声的。

「定王妃，请随奴婢进来吧。」

宫女走到一起等待的楚明萝跟前，将她领了进去。

楚明萝穿过珠帘，平静的跟着宫女一路进来，看到卧在床上，盖着厚被褥的嘉贵妃，行礼问安。

「你知道本妃让你入宫的目的是什么。」

嘉贵妃隔着床帐，盯着楚明萝问。

楚明萝垂眸：「臣妾自当尽力替贵妃娘娘诊脉，但臣妾医术浅薄，能不能治好，臣妾便不知了。」

「你治得好，你一定治得好！」嘉贵妃望着她：「当初本妃身怀死胎，太医院众人无能，也是你一眼看出来的，楚明萝，你有这个能力。」

楚明萝嘴角浅浅勾起，当初她的确治好了嘉贵妃，可得到的是什么？

医者仁心，她第一次能毫无保留的救人，便是她的仁心，但明知眼前是冰冷的毒蛇还要去救，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她不爱吃苦，就爱吃糖。

「臣妾自当尽力。」

楚明萝答。

嘉贵妃明知她是敷衍，却还是升起了些许希望，希望楚明萝真的能够再一次心软。

探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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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楚明萝道：「娘娘乃是产时阴虚耗尽，又因血崩而亏损了身子，熏艾虽能止血，却也会导致体虚等等症状，太医院用的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臣妾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

嘉贵妃手指都在颤抖着，死沉沉的盯着她：「你信不信，本妃杀了你！」

「臣妾现在乃是定王妃，亦是皇上亲口册封的县主、蒙古的公主，这些在尊贵的太子生母面前的确不值一提，但会臣妾莫名被贵妃娘娘杀死在这里会造成什么后果，贵妃娘娘应当很清楚。」楚明萝浅笑着看她：「我若死了，太子殿下若是偏帮贵妃，便是助纣为虐，可若是不帮，更是不孝，想必娘娘也不希望太子殿下两难吧。」

「你当真不救？」嘉贵妃声音渐弱，她自从生产后，每日清醒的时间都不太长了，成日里昏昏沉沉，必须要躺在床上，即便是如今刚入秋，她就要盖厚厚的棉被了。

如此身体，便说侍寝，就是出门都困难，更是无精力抚养孩子。

最近宫中已有传闻，皇上有意将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交给惠妃抚养。

「不是不救。」楚明萝对上嘉贵妃痛恨的眼神，道：「是救不了。」

嘉贵妃还想说什么，终究体力不支只能喘着气，半晌，合上眼打发了楚明萝出去。

从嘉贵妃宫中出来，就迎面遇见了乌孙的伊芳公主。

伊芳身边的侍女捧着一个大红锦缎装饰的盒子，盒外散发着幽幽药香。

「这是我们乌孙的至宝，苏合神香丸，听闻王妃极擅长医术，想必听过此物。」伊芳说着，让人打开了锦盒，盒中盛放这一枚玉白透红的香丸，仅仅是打开后露出的香气，便叫人精神为之一振，疲乏一扫而空。

「当真有此等神奇的丸药。」一旁夫人们惊奇不已。

楚明萝只觉得手腕上滚烫不已：「是要俸给嘉贵妃娘娘的么，那本妃就不耽误公主了。」

伊芳的话被噎回去，嘴唇翕合了下，才微抿起嘴角径越过楚明萝入了珠帘。

外头的夫人们忍不住交头接耳，有些知道的，便知这苏合神香丸的确是乌孙国至宝，当年也就得了三颗而已，后来乌孙国主受伤就直接用去两颗，现在这颗应当是最后一颗了。

「传闻这苏合神香丸，能活死人肉白骨，堪比起死回生之功效，还能解百毒，治百病。」礼部尚书府的阮夫人慢慢走到楚明萝身边轻声问她：「此物当真有这样神奇么？」

「若真有，想必早就出现在大夏国国君的宝库里了。」

楚明萝低声道。

乌孙在退兵之前，可一直是大夏国的附属国，年年进贡，且乌孙国弱，就算真有宝物，也守不住，这次借故送来大晋，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曲折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