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吻月光

我吻月光

第 16 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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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上

姜抒承认在这一瞬间她的确是动心了。

心跳一次比一次狂妄,耳尖晕红,窗外的雨声渐有渐无,放肆的冷空气顺着窗缝渗了进来,侵袭姜抒的后背。

姜抒没喝酒也没发烧,她很快冷静下来,抬手掌心贴在祁瑄的额头上。

很烫,烫得要灼伤了姜抒的手心。

姜抒收回手,努力装作没有听到祁瑄那句话,“你还在发烧,赶紧躺回被窝去吧。”

她绕道无视了祁瑄的问题,姜抒只是怕,这是祁瑄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的胡言,没有可信度,也许明日清晨黎明破晓,他就忘了自己说的话,做的事。

祁瑄伸出来的那只手握住了一场虚空,夜色如浑水,即使面对面,也无法探清对方眼里的门路几何。

他沉默着站起身,姜抒以为他要回房休息,便也转身准备躺下,可下一秒,身子失重的感觉便传来,她下意识地勾住祁瑄的脖子,动作娴熟到骨子里。

祁瑄的怀抱很强势,不给姜抒丝毫拒绝的机会。

依偎在他怀里,姜抒听到了他有如闷雷的心跳声,他周身的气息冷冽,竟然莫名其妙的让姜抒觉得有几分熟悉。

像是什么时候,姜抒也被他这样抱着。

祁瑄将姜抒置于柔软床上,姜抒还以为他是好心把床让给自己睡,事实是她想多了,祁瑄也跟着钻进了被窝。

他从后面抱住姜抒,双手如枷锁,将姜抒牢牢的套住。

“别乱动,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祁瑄就贴在姜抒的耳边,用最温柔的口气说出最威胁的话。

这句话起了效果。

姜抒果然一动不敢动了,她气息有些紊乱,心里小鹿乱撞,她一点一点的往床沿旁边挪,像是只小蜗牛。

她偷偷逃跑,祁瑄本能意识的跟了过来,她没成功逃出牢笼,在翻身的那一瞬间差点摔下床,祁瑄有力的手拦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往里一带。

姜抒在床上滚了一圈半,自投罗网地送进祁瑄有力的臂怀里。

他灼热的呼吸急促输出,缓冲在姜抒鼻翼,然后气息散作一团,绵绵的敷满她整张小脸。

姜抒饱满的额头贴着祁瑄的鼻峰,夜深露重,妖娆的夜色无声无息的侵藏两人。

离得这么近,姜抒清楚看到祁瑄睁开了眼,两人的视线在无声无息之间交汇交错,就算姜抒想逃,也无路可退。

祁瑄说,向她承诺,“你不答应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似乎是想让姜抒放心,可是他说这句话已经晚了。

姜抒脑子里浮想联翩,忍不住揪出刚才的事情锤他,她眼眸微垂,视线虚浮的落在祁瑄的薄唇上,她嘟嘴,小声的自言自语,“谁说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刚才在浴室,我不是都拒绝了吗,可你还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只是目光强烈了一些,她卷起眼睫去看这个言而无信的男人。

祁瑄一直无声无息地凝着姜抒,他的情绪似乎被姜抒的一笑一颦所牵扯,眼睛里盛满了漆黑的柔情。

姜抒刚抬头,男人就迅速不留痕迹地俯身偷袭,有分寸的啄了一下姜抒的嘴,略含着她的唇珠。

这一切来得像是暴雨,姜抒就像雨水暴打的温室名花,都来不及作出反应。

也许是男人脑中还有一根理智的弦绷着,他并没有在那片柔软上停留过久,他恋恋不舍的离开。

姜抒左手握拳,用了五六成的力气捶打他的胸口,像是一口闷了烈酒,情绪饱满的控诉他,“你还说你不会对我做什么,你这个骗子。”

男人的大手慢慢的抚上姜抒的小脸,指腹轻轻的揉刮着姜抒的脸,耍赖皮似的,“我的话还没说完,除非在我忍不住的情况下。”

姜抒咬紧白齿,明亮的眼睛肆意妄为地鼓瞪着他,用无言的方式反抗。

可男人笑得更欢了,他轻轻地喃语了一声姜抒的名字,这一声已在他的心里珍藏了数年,多年沉积,没染一丝灰暗。

“姜抒。”

姜抒如一只露出獠牙的小幼兽,毫无攻击力地用眼神击杀敌人,她气呼呼地嗯了一声,“干什么?”

得到回应,祁瑄将她裹得更紧,他像是对姜抒说,也像是在告诫自己,“以后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姜抒气成小河豚的表情一秒破功,她暗暗地睁大眼睛,四肢百骸感受着这个男人拥抱她的情绪和力量。

他好像,是认真的。

姜抒心里也不敢完全确认自己的第一直觉,她推开祁瑄,双手撑在他胸前,和他拉开距离,“你离我远一点,万一把发烧感冒传染给我了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祁瑄乖乖的被她推远,问姜抒的主意。

姜抒也只是随口一答,目的是为了提醒祁瑄,“你要是把我传染感冒了,要付我工伤补贴。”

如果祁瑄答应了,姜抒还准备多要一点,感冒发烧还是挺难受的。

意外的是,祁瑄不仅爽快答应了,而且还狮子大开口,“我把公司分你一半。”

姜抒抵在他胸前的手软了一下,又听到祁瑄调整了一下条件,“我把公司给你。”

没想到一个人烧糊涂了竟然这么可怕,还好他面对的是姜抒,碰上一个黑心的,祁瑄可能就变成穷光蛋了。

姜抒摇了摇头,她也不敢接下这份烫手山芋,“不用了。”

“我是认真的,只要你点头,我就把公司转到你名下。”

姜抒拿开了撑在他心口处的手,连忙掐灭这个话题,提了一个比较实际的条件,“要是我被你传染感冒了,你就放我三天假期。”

祁瑄的笑声如同软枕,异常催眠,他答应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磁性的笑,“好,怎么样都好。”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祁瑄一直看着姜抒,伊始姜抒还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觉,不过夜色浓重人胆大,她很快就适应了。

并且在夜色的掩护下如鱼得水,姜抒被祁瑄说的话清醒一瞬,她明亮的眼睛像是藏了星源,熠熠明亮,光芒偷渡映入祁瑄的狭眸深处。

“真的?”说实话,姜抒还有一点不相信。

毕竟面前这可是能让人一言生,一言死的大人物。

“真的。”他坚决的口气还带着甜哄的气息,像是甜蜜拔丝。

姜抒挺想试一下的,就现在,她临时瞎掰了一个要求作为试金石,“我现在想吃草莓。”

窗外的雨声又大了起来,没完没了,让这座无数人向往的繁华城市匍匐在它的脚下俯首称臣。

祁瑄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起身,“好。”

姜抒真的只是想试探一下他而已,开口之前也没有多想吃草莓,看到他一丝犹豫都不加地起身,这一秒,姜抒的嘴里攀升了草莓甜滋滋的往味。

“用手机下单就行了。”姜抒伸手勾住他的小手指。

她没意识到,这种行为背后的深意。

祁瑄敏锐,第一秒就察觉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姜抒勾住自己的手指,一眼万年。

他说,“姜抒,我是认真的,你让我去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姜抒无声地收回了手,白皙的手指微微曲着,掌心里冒出了一股蜜热。

“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祁瑄临走之前还不忘给姜抒盖好被子,直起身子前一秒,滚烫地吻了姜抒的额头。

姜抒温藏在被窝里,左手边还残留着祁瑄的体温,祁瑄身上的热不是那种热水般的触觉,是岩浆般的烈炎。

她听到门口叮的一声开关,祁瑄离开了,姜抒转身看着窗外,天气慢慢的青白起来,那种雾蒙蒙的白最容易让人意乱心迷。

他走了之后,姜抒意外的竟然保持十分清醒,侧身躺着,发了许久的呆,姜抒终于捞过一旁的手机解锁。

拿起手机,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就这里戳一戳,那里逛一逛,等待着房门叮咚一声响。

在祁瑄没回来之前,姜抒一直保持着听觉的高度警觉,一旦门口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就起身倾听。

他在外面呆的时间有点久,姜抒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天边的雨势弱势,可是下一秒又扑腾倾注。

手机的弱光蚕食姜抒的睡意,她一秒比一秒清醒,最后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彻夜失眠,她才丢下手机,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没几秒,房门叮咚一声,姜抒几乎抛弃思考地掀被下床,她站在门口,看着祁瑄满身寒气,手里正提着一篮草莓。

他正在换鞋,“草莓已经买回来了,我现在去洗。”

祁瑄朝着姜抒走了过来,他每进一寸,姜抒便看得更清楚,他头上的发丝盖了一层蛛网一样的密雨,他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

靠近时,姜抒明显感受到一阵冷风扑面,冻得她忍不住瑟了下双肩。

祁瑄溺笑,抬手盖在姜抒头上,万般温柔地揉了揉,他的每一个字似乎经过打磨,失去了所有的棱角锋刃,圆润的像是珠子,光滑玉润。

“怎么穿的这么少就下来了?”姜抒就穿了一件男士衬衫,雪白且平整的衬衫堪堪到大腿,两条腿笔直又细,线条流畅的长腿胜过世界名模。

他一点醒,姜抒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两条白花花的腿完全暴露在祁瑄的视线中,她脸一红,逃命似的躲进了卧室里。

祁瑄配合她的羞涩,装作没看见,先是去洗了草莓,洗好草莓装盘,来到卧室时,姜抒着紧紧地闭着眼睛装睡。

祁瑄开了床头灯,光线晦暗不明,却将祁瑄的身形勾勒到极致,他侧坐在床上,看着姜抒破绽百出的睡颜,缓了缓。

姜抒装睡作弊的模样太明显,白皙的眼皮紧张地皱着。

“你刚才不是说想吃草莓吗?现在不想吃了?”祁瑄耐心哄她。

装睡真是没有意思,被祁瑄一秒就拆穿了。姜抒转过身去背对着祁瑄,赌气,“不吃了。”

祁瑄倒也没有因为姜抒说的话生出丝毫不快,他隔着被子拍了拍姜抒的肩,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那你现在想吃什么了?”

在祁瑄看不到的地方,姜抒紧紧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我现在不想吃草莓了,我想吃车厘子。”

祁瑄依着她,顺着她,“好。”

察觉到软床一侧一轻,背后的男人又起身了,姜抒坐了起来,她用声音挽留祁瑄,“你回来。”

祁瑄听话的回来了,坐在床沿,“改变主意了?”

姜抒没有想到发高烧的祁瑄竟然这么这么乖,但是借着他发高烧的时候指使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担心他清醒后想起这件事情,到时候姜抒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还有一点顾虑的是,他本来就发着高烧,这样来回跑的话,可能会更严重。

“就吃草莓吧。”

祁瑄拿起一个草莓,喂到姜抒嘴边,“我喂你吃。”

姜抒有些别扭的伸手去接草莓,接触到了祁瑄的手,他的手冰冷彻骨,冷的姜抒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姜抒紧张起来了,连草莓也忘记吃。

当事人祁瑄却一点都不着急,这点身体上的折磨对他来说似乎不值一提,还是说他早已习惯,根本不当回事。

“没事。”

怎么能没事?他又不是真正的钢化之躯,就算是铁打的,这一冷一热也会变得脆弱,更何况是血肉之体。

姜抒接下草莓,放回旁边的盘子里,她掀开一角被子,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他躺进来,“赶紧躺被窝里暖暖身体。”

祁瑄乖乖照做,他躺进来的时候,姜抒感觉自己的身侧放了一块冰山。

真的好冷啊。

冷到姜抒言不由心,偷偷的往旁边挪,想离祁瑄远点,祁瑄也真是没眼力见,姜抒往外挪,他也跟着上来。

在姜抒的眼里,祁瑄现在极其危险,体现在他所经之处,暖意寸草不生。

“你干嘛跟过来?”姜抒内心是拒绝的,嘴上也是拒绝的。

祁瑄回的话真是一丝毛病都挑不出,理直气壮,“你这边暖和一点。”

姜抒感觉自己的背都被冻僵封印了,她轻咬下唇,“可是你靠过来了,我这边就冷了。”

她越是这么说,祁瑄越是挨着她。

“等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

看样子,祁瑄是不肯松开她了,他抱着姜抒就像是一个溺海之人抱着最后一叶扁舟,不予沉沦。

算了,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就宽容他一次。姜抒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慢慢的淬炼出睡意。

第16章下

外面的雨幕越来越密,严丝不透风,姜抒坐在荣威大厦顶层的咖啡厅,往窗外看了一眼。

本意只是想看看外面的雨,目光鬼使神差地转向了祁氏总部大楼。

本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一幕场景又不听话地浮现脑海中,姜抒略有些浮躁地叹了口气。

一个半小时前,姜抒撞见了这辈子迄今为止最羞赧的画面,事件的主人公之一就是她自己。

当时,她半梦半醒,行为举止完全被朦胧睡意支配,完全无法判断自己在做什么愚蠢事情。

非要形容的话,当时她应该像一条像泥鳅,撒着娇的往祁瑄的怀里钻,还时不时用小脸柔蜜地蹭了蹭祁瑄的心口,将他的衣领都蹭开怀了。

雨声连绵无力,天际突兀的响起一声闷雷,多亏雷声似鼓,姜抒猛的颤醒悬崖勒马,一双温热的手却倾覆在姜抒两耳,贴心的为她削弱这声惊雷蜇响。

她双耳被掌心温度蒸的虾红,望着祁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姜抒有一种自投罗网进大尾巴狼怀里的兔子的感觉。

姜抒已经不愿去重温,自己当时是多么狼狈的从被窝里逃走。

“姜小姐。”可能是姜抒心不在焉表现的太明显,老师停下了讲话内容,轻唤了一声。

姜抒应声转头,目光投向她那双碧海色的眼睛,心静下来不少,“有什么事吗?”

老师笑着跟她商量,“我看你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今天的讲课内容就到此结束,你回去之后好好的复习一下,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再把这一个小时补回来,你看怎么样?”

挺好的。

估计就姜抒这状态,就算老师把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拆成一撇一捺地讲给姜抒听,估计她都听不进去。

姜抒略带抱歉,她不是故意上课走神的,只是无法把控思绪方向,就像是方向盘坏了的车,永远不知道它会驶向哪一头。

老师跟姜抒约了一个时间,微笑着跟姜抒告别。

姜抒没有立即起身,她苦恼地看了一眼手机,管家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管家告诉姜抒,江州正值梅雨时节,近来一个月,十天有八天是下雨,让姜抒现在市中心住下,以免这一来一回奔波太累。

她都有些怀疑这件事情是祁瑄安排的,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无奈接受。

万一这件事情真是祁瑄安排的,姜抒也不是无处可去,她还有个六年的好闺蜜。

她点开陶冰冰的头像,编辑了一段文字发过去:冰冰,你们不是租了一个两室的房子吗?

姜抒说明来意:你和郑名住一间房子,另一间房子一直空着,不如让我暂住半个月好不好?

这个时间点陶冰冰还在上班,姜抒也不急,她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令她心田沉静。

手机振动一下,姜抒立马查看,还以为是陶冰冰发来的消息。

但看到余盛的名字,姜抒真的有一瞬间说不上来的落寞。

余盛:姜小姐,今天下午你有空吗?这周江州有一场室内玫瑰花展,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

正好姜抒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不用回琼林苑,姜抒要苦恼的只有自己的落脚点。

她刚打开键盘,还没来得及打字,屏幕上发就横出一道消息通知。

是祁瑄的微信。

姜抒想也没想下意识地点了进去,和余盛的聊天页面自然而然的切换到和祁瑄的聊天页面。

祁瑄说的可不是什么好事,是苦差,吩咐时理所当然。

“中午我没时间回来吃饭,你给我送饭。”

不要,姜抒心里拒绝。

她刚打出一个不字,对方似乎能猜到她的这点小心思,读心术似的破解姜抒的后路,“不可以拒绝。”

姜抒又默默的把那个不字给删掉,心有不平,万恶的资本家,“你们公司那么多人,还没有一个人给你使唤吗?”

“因为我想见你。”吃饭倒是其次,哪怕一顿两顿不吃,祁瑄也能忍,只是一餐两餐不能见到姜抒,思念会抽丝剥茧。

姜抒想拒绝的目光在这一行字上辗转了数秒,心思在一瞬间变得细腻,想探知答案,“不是刚分开吗?”

祁瑄另辟蹊径,相当于是又逼着又哄着姜抒答应,“以后每天来给我送饭,接下来一个月你可以住在我家,房门密码是你生日。”

姜抒又不是非他那里不去不可,再说了,她还有陶冰冰呢。

她和陶冰冰最默契的时候就是此刻,陶冰冰给她回复,“抒抒,我当然欢迎你来我们家。”

还配上了一个呲牙笑脸,姜抒跟着笑脸心情大好,云破天开。

谁知道陶冰冰现在学会了套人的话术,笔锋回转,下一秒就哐的一声给姜抒一桶冷水,“不过刚才郑名给我打了一通电话,特别奇怪。”

“郑名领导跟他说,让他这一个月以来,不准往家里招别的女人。”

“你说他领导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莫名其妙的?我想不明白,抒抒,你帮着我一起想想吧。”

姜抒秒懂,她看向窗外的祁氏大楼,万恶的资本家。

昨天他喝醉又发高烧的样子,真是应该给他录下来,这样他忌惮在自己手里有他的丑相,不敢步步紧逼。

不过说实话,祁瑄意识不清的时候还挺可爱的,最起码姜抒是这么认为。

又好说话又乖巧,姜抒指东他就不敢往西,姜抒真有些怀念那么乖巧的祁瑄。

和现在可大不一样。

“冰冰,我还是去找别的落脚点吧。”有郑名领导压一头,估计陶冰冰和郑名也不敢收容自己。

陶冰冰小声又犹疑地叫了一声姜抒,“抒抒?你怎么了?”

“下次碰见你再跟你详细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姜抒这一个月都会住在市中心,想想其实也有好处,可以三天两头的去找陶冰冰一起玩,疏解自己心里的闷气。

祁瑄命令的消息又发了过来:“十二点半之前把饭送过来之后,我有一个重要会议。”

原来前面一个多月的美好生活都是泡沫浮沤,姜抒被迫答应,“知道了。”

匆匆结束了和祁瑄的聊天,姜抒又折回去,委婉拒绝余盛的好意。

“我今天下午可能去不了,不好意思。”其实姜抒有些心动,只是在市区没人接送,还要应对一些临时任务,比如给万恶的资本家送饭。

余盛也是好脾气,他很迁就姜抒,“玫瑰花展有三天时间,你看接下来两天什么时候你有空,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他说话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柔力,如果他跟祁瑄一样说话,说不定姜抒会口直体嫌地拒绝。

姜抒思索了一下,反正在这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去看玫瑰花展还能转换一下心情也是好的,说话留有余地答应了,“那我到时候再看看时间吧。”

对方似乎有些激动,因为姜抒的应邀,他处处尽显绅士风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那就先谢谢你了。”姜抒心情好了很多,她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先去店里打包一份外卖。

还没到午餐高峰期,店里的人都不多,姜抒也不知道祁瑄的口味怎么样,她按照自己的喜好打包了一份外卖。

外人进入祁氏大楼需要先登记,然后领一个临时进出证。

还有一点姜抒没想到,和祁瑄见面要预约,预约还要通过,才会有助理领着姜抒去候客室等待。

前台的一个小姐姐带着模式化笑容接待姜抒,“您好,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见祁总。”

姜抒低头,给祁瑄发了一条微信,“我已经到了,不过前台说没有预约不能见你,我把外卖放在前台了,等会你让你的助理下来拿吧。”

她把外卖放在台面上,拜托前台小姐姐,“小姐姐您好,这是你们祁总让我带的一份外卖,等会你能送上去给他吗?”

前台的表情像是姜抒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她掩着嘴露出几分嘲笑,绵柔柔的话里都是伤人的利剑,“这位小姐,我们集团是有自己养的农场和牧场,祁氏总部所有员工都是吃食堂的,包括祁总,这外卖还是您自己拿回去吃吧。”

她连伸手碰外卖都不愿意,目光隐隐约约透出几分嫌弃。

祁氏总部的人都是吃自己的食堂,那祁瑄还叫自己带外卖。

姜抒感觉自己被骗了。

她正准备拎着外卖转身走,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人扭着屁股走了过来,语气轻佻,“哟,现在这年头还有人冒充送外卖的来接近祁总,真是太天真了吧。”

姜抒转头看过去,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正看着自己,她一边的嘴角讽刺上提,整张脸显得轻蔑,鄙视。

她说的话声音不大不小,但吸引了不少员工偷偷的观察着边,姜抒都还没说什么,这个前台便更加露骨地贬低。

“小妹妹,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伎俩已经过时了?追求祁总的人什么样的都有,用过的招式也都五花八门,但你这一招是最低级的。”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边说一边笑。

她旁边一个人悄悄的拉了一下她的手肘,暗示她别再说了。

这并没有阻止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继续讥讽,“你拉我干什么?这样的事情今天不阻止,以后就还有,真是烦死了这些倒贴的女人,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还敢妄想祁总。”

姜抒本来无意跟她争执,她说的话不断的敲击姜抒的自尊心,姜抒的自尊心也不是金刚钻做的坚不可摧。

姜抒低头看了一眼他衬衫上的铭牌,她姓林。

她折了回来,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声音已经冷下,“林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姓林的这位前台从台后走了出来,直接走到姜抒的面前,她踩着六七厘米的高跟鞋,堪堪和姜抒平视,她双手抱怀,傲慢偏视。

“我已经够尊重的了,你还不知道里来那些疯狂追求者的下场吧。被狼狈丢出去还是轻的,重则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在江洲抬起头来。”她撑开嘴角,脸上被白粉覆盖的肉挤的耸高。

既然她要给姜抒下马威,姜抒自然不能软弱后退,姜抒直面这位前台,“林小姐,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职位和职责,前台管的这么宽吗?”

这位姓林的前台似乎也没有想到姜抒没有狼狈离开,她别过头去,骂的特别明显,“真是厚脸皮。”

一扭头,姓林的前台立刻就端端正正的站直了身体,脸上挂满了训练后的微笑。

姜抒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笔挺烟灰色西装的男人,他气质出众,一露面就有不少人巴结讨好的叫他“赵助理”。

赵助理没有搭理他们,恭敬的走到姜抒面前,他对刚才姜抒的境遇一知半解,鞠躬致歉,“姜小姐,万分抱歉,刚才我有点私人的事情,没有及时下来接你。”

他的话语和态度令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尤其是刚才那个对姜抒格外不尊重的林前台,她脸色犹如被冷水浸过,结结巴巴的吐字,“赵助理,这位是?”

这个姓林的前台畏惧的看一眼赵助理,又慌乱的看一眼姜抒,整个人的四肢极为不协调,当着姜抒的面,她恐惧的吞咽了一口空气。

“我的女人。”祁瑄宣布的声音打断在场所有人的思绪,赵助理本来还想委婉的介绍姜抒的身份,祁瑄的话直白而有力道。

姓林的前台腿一软,差点就出丑的摔在地上,她眼珠子瞪得跟鱼眼睛一样大,惶恐不安地看着姜抒,本能害怕地抛弃尊严脸碾碎面子,她向姜抒鞠躬道歉,一次又一次。

“姜小姐,是我狗眼看人低,没有认出你的身份来,您千万别和我一般计较。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她的眼线画得浓黑,不纯的黑色眼珠子里浮上一层灰白色,如死鱼浮上水面的肚白,涂抹口红的嘴唇嗡动着,口红压出了边线。

姜抒无意和她这样的人多做纠缠,顺着祁瑄给的台阶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前,向来不视脚下泥的祁瑄扫过一眼那个女人,再看向赵助理时眼里带上命令。

他的办公室在顶层,通往顶层办公室的电梯只有总裁电梯专属,必须要刷卡才能启动。

不得不说,祁瑄这个人真的很无趣,不管是他家还是他的办公室,色彩永远那么单调。

一进门,姜抒简单地扫了一眼办公室的布局和装饰,装饰摆件还是很有品位,也没有那些冷硬的兵器,像是武士剑。

祁瑄已经解开了外卖,他皱了一下眉头,这一幕正好被姜抒捕捉到,她走了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不合你胃口啊。”看上去祁瑄似乎不喜欢吃这么辣的东西。

祁瑄已经掰开了筷子,他吃了一块辣子鸡,面上不动声色,“味道不错。”

“那你吃饭吧,我先回去了。”姜抒正准备起身离开,祁瑄放下筷子,动作快她一步的扣住她的细手腕。

“留在这里等我吃完。”他保持头脑清醒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冰冷的。

姜抒知道,在他清醒时拒绝他也没有用,顺从的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祁瑄吃饭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像是蚂蚁爬过都能听见,姜抒觉得办公室太安静了,蓄意打破沉默,“你们公司不是有食堂吗?听说食材还是公司自己的农场和牧场直供。”

祁瑄嘴里含着食物,面上却看不出丝毫,他的饭桌礼仪极好,咽下了嘴里的东西,他才嗯了一声回应,“下次,我希望能吃你亲手做的饭。”

想得美。

要吃姜抒做的饭,是要加工资的,但她面上没有这么说。

她放下手机,角度刁钻地回复,“那可不行,我以后要做饭给我的男朋友吃。”

祁瑄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清除嘴里食物淡淡的味道,开口,“那你以后做饭给我吃。”

他这话的意思是?

晨起时,姜抒就发现祁瑄完全退烧了,现在不烧了怎么还说糊涂话,倒是姜抒觉得自己可能被他传染了,她觉得有些冷。

“你吃完了吗?吃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姜抒看了一眼外卖盒,他才吃了两口东西。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赵助理有序的走了进来,他说,“老板,已经十二点半了,该开会了。”

祁瑄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腕表,正好十二点半准,他不紧不徐地擦嘴,起身出门,还不忘提醒姜抒,“开完会,我回来吃饭,在我吃完饭之前你不准走。”

听着这霸王命令,姜抒当初怎么会缺根筋地想这是一个发了一回善心的资本家。

他们是在一个椭圆形的玻璃透明会议室开会,姜抒无所事事出来闲逛时,正好看见了会议室里,坐在总裁位上的男人。

他矜贵睿智,手段非常,能够迅速敏捷地捕捉到手下任何一条漏洞。

会议室的隔音效果极好,姜抒虽然听不清祁瑄说了什么话,但看到祁瑄一开口,其他的员工就匆匆忙忙地低下头去检查自己的备案,那一刻,姜抒就知道。

祁瑄真的是里面最强的人,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强。

穿西装打领带在商场上指点江山的男人,真的很帅。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说啦,入v前三天v章评论区都有红包,请大宝贝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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