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里,窗外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光交织，落成一个虚幻梦境，时间也不早了,姜抒按灭手机准备入眠。

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姜抒刚酝酿出来的一点零星睡意被一巴掌打散,她皱眉去拿手机。

屏幕上跳跃进她眼里的名字就像是一团火,耀眼炙热，却让人忍不住离他八米远。

都这么晚了，祁瑄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姜抒坐了起来,接通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像是掺着冷风送过来，吹的姜抒脑子清醒。

“我在楼下等你。”他的意思是让姜抒下露找他。

姜抒下床，拉开窗帘,俯瞰楼前的一片空地,那里果然有一个修手修脚的男人在仰面看着她亮起的窗子。

“这么晚了,外面还那么冷，我不想下来。”姜抒委婉地拒绝了。

就算是老板，也不能在深夜时分压榨她，更何况姜抒猜他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公事。

祁瑄一直抬头看着姜抒所在的那间窗子,晦暗不明的眸子里情绪浮动，他嗓线隐忍沙哑,“我想你了。”

姜抒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有点紧张起来了,幸好隔得远,祁瑄看不见姜抒现在脸上的热红。

“下来。”祁瑄催着姜抒下楼，口吻霸道。

唐雪儿已经护肤完，她笑着调侃姜抒,“你男朋友来找你了呀，这么晚还来找你，肯定是真爱，快下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姜抒都和唐雪儿说了几遍了，她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忙着跟唐雪儿解释，“你误会了，真的不是男朋友，是老板。”

唐雪儿大姜抒两岁，她弯着眼睛一笑，笑容意味深长，看上去压根就不相信姜抒说的这么一回事，她没直面姜抒地否认，“晚上风大，多穿一件外套下去。”

她这样说，像是在侧面回答她不相信姜抒的话。

姜抒两颊热着，披了一件外套，出门时还要应付她爸妈那关的询问，然后匆匆忙忙的下楼去了。

路旁的灯光柔和，小区里的路灯灯光是那种暖黄色，温馨柔和，会卷起人心里那一片片温柔。

姜抒在距离祁瑄两三米的地方就开口发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祁瑄没回答她的话，他一手牵起姜抒的手腕，将她拽进自己的怀抱，拥抱霸道。

他的下巴抵在姜抒饱满的额头上，声音清冽，“我想你了。”说完，他在姜抒的额头上盖了一个羽毛般的吻。

姜抒本来还想挣开，亲耳听到他这么说，不是通过手机电流听到遥音，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地落进她耳里，抵在她心里，她就安静的呆在祁瑄的怀里。

天空飘起了毛毛雨，若有若无的凉意缓缓的降落在姜抒的脸上，脖子上。

祁瑄没放开她，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家？”

姜抒闻到了他身上冷沉的味道，很好闻，脑子也顺着他的问题深入思考，“员工和老板住在一起有些不太好。”

她的声音弱弱的，就像细流的上游被挡住，祁瑄松开了她一些，他修长的手捧着姜抒的脸，隐忍不发的吻盖了下来。

有细细的毛毛雨落在姜抒的眼皮上，凉意瞬间被这个吻所带来的炙热吞噬无踪，身侧的凉风呼啸而过，却被热熔。

好半晌，祁瑄才离开了那处温柔乡，暗夜将他的眼睛点缀得格外亮，他的薄唇勾勒着笑意，霸道的笑意带着锋芒。

“以后不准再说这话。”

姜抒的唇上热热的，她看着祁瑄，他周身裹着一层寒霜，头发被风吹得有几分凌乱，不像白昼的他矜持雅稳，此时此刻的他，在姜抒的面前凸显野性的力量和魅力。

可她又没说错，她小声嘟喃了一句，“本来就是。”

话音还未落地就被祁瑄的吻卷席，这一次的吻更加浓烈霸道，姜抒被他绝对掌控的稳压制的呼吸急促。

夜空无月，寥寥的星子像是遗落的钻石，光芒微弱却不可忽视，星子悬在祁瑄头顶。

祁瑄的头发凌乱着，连带着他的呼吸也乱，错音的两道呼吸合奏在一起，意外的引人共鸣，遐想。

这次的吻更持久，比起祁瑄第一次吻她，他现在的吻野蛮又有技巧，让姜抒忍不住与他共沦。

毛毛雨停下时，祁瑄饶过了她，他嘴角的笑意如凯旋归来者，他最后一次提醒姜抒，“以后不准再说这话。”

得到了教训，虽然是一个甜美清冽的教训，姜抒还是温顺的望着他，说了合他心意的话，“知道了。”

祁瑄牵起姜抒的手，“你不在家的这两天我很想你。”

姜抒微微侧低头，看了一眼被祁瑄牵着的手，她的手指悄悄的握紧，“以前你也是一个人住啊？”

“不一样。”祁瑄回头，眼里的笑容如此绚丽，黄澄澄的路灯光披帛了他一身，他像是踩着清晨第一缕金光而来的人，高贵，而这一刻不带锋芒，让人想要无尽地亲近。

“有了你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祁瑄说。

姜抒安静地看着他，心里却像是刮起了龙卷风，所有的杂念都被一洗而空，现在眼里只剩下他。

繁华都市和寂静深空是他的背景板，祁瑄此时活鲜在姜抒眼前，他的鼻梁高挺而直，橙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染了一指金粉。

姜抒原本还想说什么，现在忘了，她眼睛都忘了眨，那眼神分明是动情了，情深意重，她的声音哑涩了一下，叫他，“祁瑄。”

祁瑄的声音愉快，他笑着应她，“怎么了？”

姜抒眨了下眼睛，白天的祁瑄永远都高高在上，像是所有人都要匍匐在他脚下，也理所当然的臣服，日光中的他偶尔向姜抒示软，可永远比不过此时此刻的他。

软化的像是正午时光的金芒，炙热灼人，可是人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去拥有。

她临时改了话头，“我冷。”

祁瑄催她下楼，姜抒就穿了一身睡衣，披了一件外套，夜里的冷风会无声无息的侵夺暖意。

话音刚落，祁瑄帅气地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姜抒的肩头，他的外套都能让姜抒当短披风穿了。

脱下西装后，祁瑄就穿了一件白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解开，他弯腰为姜抒披衣服，姜抒看到他完美而显出力量的喉结，和矜贵脖子。

祁瑄的大手轻轻地擦掉姜抒脸上有毛毛雨织成的蛛网，他的手冰冷，触及之地却生出一片灼热荆棘。

姜抒就看着咫尺之前的这张脸，夜晚将他凌厉的下颌衬得隐秘，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也显出本样。

“再陪我一会儿，就让你回去睡觉。”祁瑄笑着说，笑容犯规。

姜抒被他的声音蛊惑地嗯了一声答应了，下一秒，祁瑄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姜抒身体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跳有力像是打雷，“你这又是干什么？”

她又没受伤，可以自己走路。

祁瑄低头，眼神温柔似水地看着她，话音像是淬了毒，是致命的毒，“地上有水。”

姜抒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担心自己踩到水会冷。

“那……”

“早点回家，不然我每晚都过来找你。”与祁瑄温柔的声音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不给人丝毫退路的话语内容。

姜抒偷偷地哼了一声，跟他作对，“你明天再来，我就不下楼来了。”

本来姜抒以为自己这么说，祁瑄就束手无策了，谁知道她反而给祁瑄推波助澜，祁瑄缓缓而答，“那我就上楼去找你。”

“不行。”姜抒严词拒绝了。

祁瑄垂下眼皮，那眼神高高在上，温柔的泛着冷意，“为什么不行？我还想去拜访一下岳父岳母。”

姜抒被他的话激得一手握拳，捶了一下他的心口，让他清醒一点，“我们两个又不是在交往，叫什么岳父岳母，你会把我爸妈吓到的。”

“那你答应和我交往不就行了。”祁瑄理直气壮。

姜抒的气势弱减了三分，眼里的火焰却跳动得更高，“那也不行，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我还不了解你。”

祁瑄对她总是很耐心，似乎有无尽的时间温柔地等着她，“那就等到你了解我，答应做我的女朋友那一天。”

夜风似乎猖狂了一些，姜抒身上不冷，她睁大眼睛看着祁瑄，光芒从侧面打过来，将祁瑄完美凌厉的轮廓镀上一层金光。

即使没有日光将他眼里的每一丝情绪和脸上的每一寸表情照得清楚明目，姜抒也知道，他是认真的。

祁瑄抱着她走了半个小时，等到姜抒重新回到房子里时，他爸妈的房间传来了轻微的鼾声，她蹑手蹑脚的路过，推开房门。

就听到唐雪儿的声音情绪激动，正在打电话。

“祁恒宇，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好吗？现在是深夜时分，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对方似乎说的什么，导致唐雪儿的情绪更加燥起，唐雪儿一脱平常温润如白兔的气质，浑身扎着冷芒，“我到江州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你。”

唐雪儿向对方通知完这一句之后，果断地挂断电话，她转头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她看着姜抒，抱歉一笑，“抒抒，你回来了啊。”

姜抒小声地关上门，“你没事吧？”

一句话像是按下灯的开关，她眼里振作的光芒迅速黯淡灰尘，褪成暗灭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