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昌装没听到，翻着文件合同，“妈，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忙，您不要在这里打扰我。”

“打扰？我这可是为你好。”马玉梅生气地坐下来，“北昌，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媳妇儿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现在已经在考虑离婚的事，而且还要分走你的一半存款，带走阳阳，什么东西都不给你留下！真是恶毒至极！”

沈北昌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您上次不是说不能离婚吗？”

“上次是我没考虑好，这回我想清楚了。”马玉梅隐隐着急，“北昌，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妈，这些话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见沈北昌不往正事上说，马玉梅急了。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赶紧跟杨芳芳离婚，我是为你好。”

“妈。”沈北昌没说话，杨芳芳从办公室里面的小屋出来，听到婆婆刚才说的那番话，她心寒。

马玉梅怔怔地看着杨芳芳，半晌没回过神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妈，我不在这儿，您觉得该在哪儿？”杨芳芳嘴角勾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抬脚走到沈北昌身后，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意思不言而喻。

马玉梅看着他们两个这副亲昵的模样，脑中的思绪慢慢清明起来，“你们和好了。”

既然已经和好，为什么不告诉她？

刚才说的话，杨芳芳应该都听到了。

“芳芳，按照道理说，做长辈的不应该插手你们年轻人的事，以后只要你们两个人能够好好过日子，怎样都行。”

马玉梅语重心长地说道:“北昌，这次的确是你做得不好，既然芳芳愿意原谅你，这事就算了。”

杨芳芳唇角笑意浅浅，“妈，难道您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

“肯定是有人故意告诉我北昌在哪儿，我才会过去找人。”

“谁跟你说的？”马玉梅顺口问道。

“这恐怕就要问你的好女儿了。”

“知淇？”马玉梅皱了皱眉，“跟知淇有什么关系？”

“我也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沈北昌嗓音淡淡，“妈，宁知淇始终都在派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分明我是去宾馆谈生意，她找人告诉芳芳，故意让芳芳误会我跟别人发生关系，然后我将计就计，回家把事情跟你们说了，她代表沈家找芳芳谈判，结果却是给芳芳出主意跟我离婚。”

“她倒是好手段，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妻离子散。”沈北昌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她做的这些事情，我手里都是有证据的，这些事情都摆在眼前，难道你还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马玉梅静静听沈北昌说着，良久回过神，“所以，这些都只不过是你设计的圈套，目的就是让我看清知淇的真面目？”

“没错。”沈北昌知道他不应该对家人用手段，但不这样做没办法。

“妈，你不要再这样一味地错下去，宁知淇根本就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单纯，她是有目的的。”

“你想让我怎么做？”马玉梅僵硬着脖子看向他，无力地张了张嘴，“儿子，她不光是我女儿还是你妹妹，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一家人有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不是我做得绝，是宁知淇！”沈北昌说完，从旁边的抽屉中拿出好几沓文件，扔在马玉梅跟前的桌子上，“您先看看这个。”

马玉梅伸出的手在半空顿了顿，随即拾起来，“这是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

沈北昌没有说明是什么，等马玉梅看完，她还是不明白。

“宁知淇管理公司的这段时间，手底下大部分的项目都是跟季礼合作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不单纯，可想而知，这些项目都是她靠什么手段得来的。”

沈北昌说完，马玉梅脸色已经难看得没法看，“我想听听知淇怎么说。”

“宁知淇根本就没有精神分裂，上次咱们找的大夫是她提前安排好的。”

马玉梅:“……”

这些证据都摆在眼前，她没什么好说的。

杨芳芳担心马玉梅会受不了打击，抬手拍拍沈北昌示意他不要再说，“妈，其实我们都没有要逼您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您助纣为虐，宁知淇已经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

马玉梅转过身晃了晃，差点儿没能站稳，好在她及时扶住桌子，杨芳芳连忙过去搀扶她胳膊，“妈，您小心。”

“不用管我。”

马玉梅推开杨芳芳手，颤巍巍地走出去，她没回家，而是在公司门口站了足足半个小时。

杨芳芳始终站在楼上，看着楼下动都不动的婆婆，有些担心，“北昌，要不然我现在去安排司机把咱妈送回去，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沈北昌站在杨芳芳身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妈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她只是短时间内无法接受，放心吧！”

杨芳芳轻点下头，没在说话。

……

晚上，马玉梅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开门声响起，不用看就知道是宁知淇。

马玉梅敛了敛神色，“知淇，你过来，我想跟你聊聊。”

宁知淇察觉出不对劲，嘴角的笑意僵硬，“妈，怎么了？”

“知淇，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不管你说什么，妈都信。”

“您问。”

“你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

“妈，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马玉梅打量着宁知淇不像是说谎，她狠了狠心，“你哥哥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包括你拆散他们婚姻。”

“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马玉梅想知道，宁知淇有没有过在冲动下想把她处理掉的念头？

“妈，您怎么会这样问，我是您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您的事情来。”宁知淇是咬死不承认，“我哥本来就不愿意接受我，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我也是很正常的，我都能理解。”

“我的确是动过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但是我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让你们都接纳我。”

“妈，如果连您都不信我，我，我只有用死来证明清白。”

“你不用在这里演戏，你要是想死，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