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愈和杨缪苦笑的看了对方一眼，作为现今并州两大世家的族长，两人虽还称不上关系紧张，但却也绝对不和睦，然而如今的处境却让两人颇有点同病相怜之感。

杨缪看了看仍旧沉默不语的李愈，试探着说道：“李兄，王粲如此这般敷衍我们，着时太过可恶。然而现今宋瑞气势汹汹带兵回返，不知李兄心中可有对策？”

李愈摇了摇头，神色木然，默然无语。

杨缪见状，脸现不悦之色，责备的说道：“李兄莫非信不过杨某，如今你我皆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若不抛开以往恩怨，恐怕难以渡过此次难关。”

李愈眼中阴霾之色一闪而过，故作无奈的说道：“我也一直在苦苦思索，然现今却也束手无策，实在不知当如何应对？”

杨缪脸色微缓，眉头紧邹，沉声说道：“如今宋瑞连夜回师晋阳，听闻其所带兵马颇众，没有半点束手求饶之意。王粲绝非蠢人，今却对宋瑞一再逼迫，不过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小辈罢了，我们何必跟着他一路走到黑。”

李愈神色微动，脸上讥笑之色一闪而过，神情颇有些慌乱的说道：“宋瑞凶狠异常，观其屠灭王家之事可见一斑，颇有点‘逆之者亡’的意思。今番王粲如此作为，恐怕死意已决，然你我两人还得为家族后辈好生思量。只是现今我心中也实在没有对策，不知杨兄有何良策？”

杨缪见李愈言辞颇为恳切，神色稍缓，笑着说道：“李兄心中勿急，愚兄苦思良久，虑得一计，必可化解此次危难。”

李愈脸色大喜，语气颇有些激动的抓住杨缪的手臂，说道：“杨兄若有良策，可必定不要忘记点拨于我。”

杨缪心中颇为不屑，只是并不显露于外，满意的拍了拍李愈的肩膀，说道：“听说宋瑞连夜带兵赶回晋阳，必有兴师问罪之意。以吾所料，恐怕唯有投靠他方能幸免于此难。你我两人何不向宋瑞臣服，如此必能保全家族。”

李愈面色大喜，笑着说道：“杨兄果真才智过人，此策大善，不如你我现在便结伴前往州牧府，去向宋存诉说一切。”

杨缪闻听此言，神情略有些慌乱，心中不屑之情更甚，推辞道：“此时天色已晚，不宜贸然打扰。再说宋存虽为宋瑞父亲，但恐怕有些事并不一定能做得了主。不如明日等宋瑞赶回，你我再当面诉说，如此方为上策。”

李愈点头说道：“杨兄所言极是，吾明日便去寻杨兄，如此你我二人结伴同行，宋瑞必然不会再行怪罪。”

杨缪神情奇怪的看了李愈一眼，见其脸色如常，毫无异样，于是微微放下心中的疑虑，说道：“李兄此言大谬，你我两家乃并州两大世家，若结伴而行，恐怕宋瑞即便面色不露，心中也会颇有疑虑，着时乃下下之策。须知为上者最重平衡之道，你我二人还是单独拜见宋瑞方为上策。”

李愈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李兄思虑周全，如此果真大善。”

见已到路口，两人皆面露喜色，相互告别。

杨缪满脸笑意的转身而去，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这李氏家族的族长也不过如此，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哪有传闻中的半点精明城府。只要李愈向宋瑞臣服，杨缪相信李家必然会遭到并州世家的排斥，再难于并州立足，而且宋瑞也不过最多能逞一时之威罢了。到时候杨家毫无疑问会取代曾经的王家成为新的并州第一世家。至于郭家，杨缪心中全不在意，郭全虽精明强干，但为人太过重情重义，事到如今，竟然还和宋存走得如此这般近，岂不是为郭家取祸端么。

杨缪心中并不看好宋瑞，宋瑞确实乃罕见的青年才俊，可现今的行事作风却太过张扬了。特别是屠杀王家一事，着时太过鲁莽，此等事情怎能被朝廷容忍。

想想自己的儿子杨剑，杨缪满意的笑了笑。此子全无半点少年气盛，反而特别擅长奉承、拍马屁，说话做事两面三刀，几乎把自己的优点全学去了，就是伪装功底还稍稍差了点。

李愈看着杨缪转身而去的身影，仿佛隐隐能看见其脸上挂着的笑意。不由暗骂一声“老狐狸”，如此小伎俩居然也敢于我身前卖弄，此岂非班门弄斧么，真真是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了么。

李愈心中隐含怒意但内心深城处却又颇有些警惕，幸好自己早有准备。杨缪果然是笑里藏刀，狡诈异常之辈，自己都差点着了其道，李愈暗出了一把冷汗。想到这里，李愈心中更觉恼怒，既然你杨缪不仁在先那可就别怪我李愈不义在后。想到书房抽屉里暗藏着的那封密信，李愈面现快意，到时候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只老狐狸互相算计，究竟结果如何，谁更技高一筹，我们暂不细表。

却说宋瑞带着韩暹等连夜返回晋阳，百余里行程，宋瑞仅用一日一夜即已抵达晋阳，看着远方隐隐可见的晋阳城墙，宋瑞微松口气。看看身旁疲惫不堪的众将士，宋瑞急令韩暹就地扎营，休整全军，却自带徐庶、高顺等轻身出营，连夜入城。

宋瑞来到城门，正要命人叫门，却见城门正缓缓打开。

看着城门口等候已久的父亲和舅父，宋瑞觉得自己坚硬的内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会。

此次决定或许太过鲁莽了，可现在一切都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灵帝最多还能坚持一年，大汉帝国即将崩倾。自己在此时绝对不能束手就擒而入洛阳，否则先前的百般努力都会付诸流水。

即便最终能保住性命，待到两年后董卓乱京，接着群雄割据，自己又将何去何从，难道真傻傻的等着那些屠刀落在自己身上么。

宋瑞走上前去，恭敬的对父亲和舅父行了个礼。

并州的夜晚是很凉的，见父亲衣服并不厚实，宋瑞急忙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搭在父亲的身上。虽然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但宋瑞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宋存压下内心的触动，轻叹口气说道：“先回家吧，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有些事我们两个老头想和你谈谈。

书房内，看着坐在椅子上脸色沉重的父亲和舅父。宋瑞轻笑一声，本欲缓解此时颇为压抑的气氛。见两人神色不动，宋瑞微微有些尴尬。干笑一声，说道：“父亲，莫非想阻止我么？”

宋存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么，可曾想过如此做的后果？”

宋瑞闻言，脸色强做轻松，说道：“如今我手握大军，又有并州之地为后盾，即便陛下恼怒，必然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慎重考虑。再说，即便陛下真的下定决心，凭我的能力拖延一段时间还是能够办到的。”

宋存闻言脸色更是沉重，说道：“即便你能拖延一年半载又如何，现今帝国已渐渐稳定，陛下又正值壮年。”宋存说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宋瑞脸色也有些阴沉，厉声说道：“此时此刻难道还有退路么？世家大族恨我入骨，我若真的束手入洛阳，岂不必死乎！若奋力一搏，却也未必没有机会。待到一年半载，天下大变之时，鱼跃龙门也未必不可能！”

郭全心中一动，脸色震惊的看着宋瑞，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怪不得自出京后他便如此急功近利，与前后判若两人。只是又会有何种“大变”让其如此作为，郭全心中疑惑更深。看着宋瑞脸上淡淡的笑容，郭全只觉得这个外甥变得更是高深莫测起来。

宋存神色沉重的脸突然现出一丝光彩，不断的在心中咀嚼刚才儿子微微露出的语风，究竟又有何种“天下大变”呢？宋存心中更觉疑惑，看了看旁边默然不语的郭全，宋存只得放下心中的疑惑。

宋存微微松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如此决定，相信必定有自己的理由，但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意气用事，须知窦武之事，犹在眼前。

窦武谋除宦官，但是由于计划泄露，结果兵败自杀，被枭首于洛阳都亭，宗亲、宾客、姻属悉被处死，家属徙日南。

宋存此言即是警示宋瑞，做大事须得小心谨慎，否则不但自己会有不测，还会连累亲戚家人跟着一起丧命。

宋瑞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父亲和舅父且请放下，每件事孩儿必定会在心中仔细斟酌，绝不会使之出现差池。”

宋存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你已经成家立业，父亲也不该干涉你的决定，只希望你做事能多多考虑清楚，父亲会一直在后面支持你的。”

宋瑞强压下心中的感动，看了看旁边的郭全一眼，温声说道：“舅父，外甥让您劳累了，现在时候已晚，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外甥再去亲自拜会。”

郭全听见宋瑞如此说，眉头轻邹，心中微感怒意，狠狠的瞪了宋瑞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宋存轻叹口气，说道：“瑞儿太过冒失了，此次你舅父可是出力良多啊。”

宋瑞摇了摇头，轻声问道：“孩儿刚回晋阳，不知父亲可否给孩儿解说一下如今的局势？”

宋存轻点下头，说道：“现今晋阳局势还算平稳，有你舅父在此坐镇，王粲虽有圣旨再手，但一时也无可奈何。只是李杨两大世家相助于王粲，瑞儿还需小心应对。”

宋瑞沉吟一会，笑着说道：“李杨两家能存续至今，相信其家主皆是明智之人。父亲以为，如其闻说孩儿带兵回城，他们当会如何应对。”

宋存脸上露出几丝笑意，摸了摸胡须，说道：“李愈和杨缪必定会马上离开晋阳，逃回其家族驻地。如此王粲没了爪牙，已不足为患。”

宋瑞心中觉得父亲说得很有道理，但仍有些不解，于是问道：“父亲为何如此断定他们不会向孩儿投诚，若得孩儿帮助他们的家族必定可以再进一步。”

宋存微微苦笑一下，说道：“瑞儿，你现今可并不得世家之人看好，他们现在怎会轻易将身家性命压在你身上。再说，王家之事，已让世家之人对你恨之入骨，他们又岂敢草率投靠于你而与天下世家相对立。而且最近时有袁家之人出入踪迹，瑞儿还需小心应对，袁家可远非称雄一地的王家所能相比的。”

宋瑞心中一动，轻声说道：“若以离间之计，父亲以为如何？并州世家可否为我所用？”宋存提到的袁家之人宋瑞也感觉很是棘手，于是将其暂时放在心中不予理会。

宋存看着儿子异样的眼神，心中也是一动，赞赏的看了宋瑞一眼，笑着说道：“此计甚妙，虽未必能达到目的，但并州世家已难成大患。”

“时候已晚，父亲还是早去休息，明天或许会很忙碌，孩儿就不再打扰了。”宋瑞见该说的均已说完，于是上前告辞。

看着宋瑞离去的身影，宋存轻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仍很是担忧，但有些事宋存却并不想多问。儿子的处事风格已经越来越老辣成熟，有些疑惑还是藏在心里为好，以免破坏如今父子间还算和睦的感情。

宋瑞深深的看了看后方在灯光下映照出的轮廓一眼，只觉得心中的志向更是坚定。我的未来，必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我的未来，必定要风光无限。

宋瑞走进大堂，徐庶等连忙起身相迎。

宋瑞心情大好，见张小柱等都在，笑着挥了挥手，说道：“何必如此多礼，你们都是我心腹之部下，今晚恐怕要让你们受累了，还请速速坐下。”

看了看张小柱头发上的沾染的湿气，宋瑞知道他恐怕是刚赶到的，于是眼含笑意，看着张小柱，示意他先说。

张小柱起身行了个礼，说道：“主公，属下得到消息，李家和杨家都在收拾行装，估计会在明日清晨出城。王粲现今并无异动。”

宋瑞满意的点了点头，张小柱倒确实有几分情报头子的派头了，只是尚缺少几分狠辣、阴沉，让人颇为遗憾。

宋瑞转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徐庶，笑道：“元直，以你之见，李杨两家我当如何处之，王粲小儿我又当如何应对？”

宋瑞看了看徐庶，笑道：“元直，以你之见，李杨两家我当如何处之，王粲小儿我又当如何应对？”

徐庶眉头轻邹，说道：“李杨两家倒还好办，他们摄于主公的威势，必不敢再有何放肆。只是王粲却不好处理，他和主公仇深似海，对主公的恨意已深入骨髓。现在他又手持圣旨，有使者之名，钦差之实，主公还需慎重应对。”

宋瑞深深的看了徐庶一眼，心中暗叹一口气，徐庶此人确实才能过人，但却缺少几分狠辣，做事颇有些优柔寡断，绝非自己理想中的谋士。可惜良将易得，国士难寻啊，宋瑞虽心中有些想法，但也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宋瑞看了看旁边待命许久高顺，笑着说道：“高顺，你以为当如何应对王粲？”

高顺起身微微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高顺愚钝，素来只识军旅之事，不懂别驾有何顾忌。以末将愚见，主公贵为并州之牧，今王粲既敢在并州胡作非为，虽有圣旨在手，但主公也有权处置。”

宋瑞大笑的说道：“此言深得我心，甚善！”

徐庶心中疙瘩一声，暗觉不好，连忙起身说道：“主公不可，王粲虽不足为道，可他此次前来却并非没有陛下试探主公之意，主公万不可轻举妄动。”

宋瑞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元直此言或许为实，但即便如此又如何，箭已在弦，不可不发。”

宋瑞神情瞬间变得充满威严，再不理会徐庶的劝说，肃声说道：“高顺听令！”

高顺见状急忙踏前一步，郑重的行礼，震声说道：“末将在，主公但请吩咐！”

宋瑞微微点了点头，厉声说道：“王粲、李愈、杨缪等胡作非为，扰乱并州，耽误我剿灭黑山之大计，罪不可赦。你速回本部军营，调集兵马，包围他们的府邸，将这些人一个不剩的带到我面前。”

高顺大声说道：“主公放心，半个时辰后，末将必定将三人带到主公面前。”看着高顺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的身影，宋瑞满意的笑了笑。

见旁边的徐庶脸色沉重还待劝说，宋瑞笑道：“元直以为，如此这般处置可好？”

徐庶脸色极其难看，微有些怒气的说道：“主公即已拿定主意又何须多问，君子不惧刀斧，主公如此作为岂不让圣贤耻笑！”

宋瑞听见徐庶的气话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招呼旁边的张小柱一声，对他耳语几句，笑着对旁边的徐庶说道：“元直，对错咱们暂不分辨，且请稍后，自有一出好戏。”

徐庶疑惑的看着张小柱离去的身影，微微邹了邹眉头，想起刚才自己的冒失表现，徐庶只得干笑两声，坐回原位。

少顷，张小柱即已返回。

看着大堂正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及上面摆放着的滚烫的油锅，徐庶微微蹙了蹙眉，说道：“主公，以油锅杀人，此种手法是否有伤天和？”

宋瑞轻叹口气，说道：“元直，以你的才智若不是被扰乱心智，又怎会不知我的意图，我又可曾说过会打开杀戒？”

徐庶心中微惊，但只觉得现在心烦意乱理不出一点条理，于是急忙问道：“徐庶愚钝，主公莫非另有计策？”

宋瑞略有些责备的看了徐庶一眼，点头说道：“现今我手中仅有四万新兵，并州也并非铁桶一般，我又岂会做此不智之举。但王粲等却不可不处置，否则有他们捣乱必然会凭添几分变数。既然不能杀之那便狠狠的吓唬吓唬他，看他还敢在我并州嚣张么，而且说不定还会有几分意外的收获。”

看着两旁的士兵，王粲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本以为宋瑞有多大才能，现在才发现其实在有勇无谋，不过是一介匹夫罢了。王粲早就心存死志，所以心里也并不畏惧。只是想到自己如此短暂的一生恐怕就要这般结束了，王粲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不过只要能为叔父为王家报仇，一切都是值得的。王粲相信只要自己被杀的消息传到京城，陛下必然再不对宋瑞抱有任何幻想，到时候凭借帝国的力量岂是宋瑞小儿凭借并州弹丸之地所能抵挡得。最终宋瑞必将身死族灭，自己也算对得起含冤而死的叔父了。

李愈和杨缪神色十分慌张，看着两旁杀气腾腾的士兵，两个见多识广的家族族长也再不能保持冷静。毕竟人的第一条追求就是为了能活下去，在此前提下才有人生的追求，人生的辉煌，不怕死的人向来是极其稀少的。

李愈和杨缪心中很是忐忑，虽然隐隐猜到宋瑞并不会拿自己两人怎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宋瑞年少气盛不知轻重偏偏拿自己两人开刀咋办，这时候两人心中再也没有什么脸面什么家族了，不约而同的将谄媚的目光看向旁边的高顺。至于王粲，两人默契的直接将他忽视了，不过是一个读书读坏脑子的傻蛋罢了。有什么能比继续活下去更加美好，何况王粲还如此这般年轻，活路不选而自踏死路岂非愚不可及。

高顺看着旁边面色谄媚的两位族长，一直板着的脸露出几分笑意。高顺虽然不识政务，但也知道主公必不会杀两人，毕竟两人所代表的势力正是主公现今极其需要的，如今看他们如此表现，高顺心中十分满意。

看了看走在两人微前方的青年文士，高顺的眼中不由露出几分阴霾。王粲此人实在太过放肆，竟视两旁的刀斧于无物。看着他脸上蔑视的眼神，高顺心中就来气。以为有圣旨在手就没人敢拿你怎样，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主公可绝不是你手中的一张黄纸所能吓唬到的。

只是高顺心中又微微有些隐忧，王粲虽仅是一个文士，但其身为使者可是代表着陛下的威严，主公如果处置不当恐怕会惹陛下震怒。可此人又不得不处置，绝不能再容他在并州捣乱，高顺心中也着时想不出好的计策。不过主公必然有好的办法，高顺心中很肯定。

听到街上隐隐传来大队士兵行进的脚步声，宋瑞脸上露出几分戏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