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浓,夜幕降临。
洞窟外的世界,一片深蓝,夕阳已然沉于海面下。
夜无月和朽木冬子提着放置的干柴,从洞窟走出。
他们将一片地域的积雪清扫干净,放上干草,堆上枯树枝。
如此,简易的篝火堆就搭建完成了。
夜无月小心翼翼地点燃一张纸,放进干草堆里,轻轻地吹气。
由于干草沾染了雪,还是太难点着了,所以还是得用易燃的生火。
“呼,呼……”
他将头低下,使劲地吹气,将一丝丝摇曳的火苗吹起。
朽木冬子见状,也凑上前来,帮着他吹。
于是,在两人齐心配合下,干草顺利点燃。
它们熊熊燃起,如一条火龙一般,烘烤着架起的枯树枝。
“不容易啊……”
夜无月抬起了头,看着火势稳定下来的篝火堆,长舒了口气。
温暖的火光,将他映照的一片浅红。
一股暖意,驱散了长夜寒冷,融化了纷纷扬扬的飘雪。
“嗯,月要吃什么罐头?”
朽木冬子点点头,将一旁的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罐头来。
这里面种类繁多,她买了五种不一样的。
“午餐肉就好。”
“好,给。”
“没想到还有罐头吃呢,真好。”
夜无月接过罐头,不禁有些感慨莫名。
该说这是运气好,还是必然的呢?
若要选择,他比较倾向于后者。
虽说那老奶奶大概是认错人,但上船时擦肩而过的少年,却是真切的。
那股永恒之息,太熟悉了,永生难忘。
“嗯,很幸运。”
朽木冬子说罢,将罐头放在篝火旁,静静等它烤热。
“可惜这篝火不能在洞内生,不然晚上睡觉就能暖点了。”
夜无月感慨之余,又不免叹了口气,稍稍有些遗憾。
可能这就是人的本性吧,满足了一样后,又想着下一样。
其实,能顺利升起篝火,在一旁取暖,吃着罐头和面包,就已经很幸福了。
“月冷的话就抱紧我,我给你取暖。”
朽木冬子抬头看着他,轻声道。
“我会的,吃罐头吧。”
夜无月笑了笑,拿起地上的罐头,用小刀撬开。
随即,又挑起一块肉吃进嘴里。
那一刻,他脸上流露出满足,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真好吃。”
夜无月不禁赞叹出声。
而造成‘好吃’的原因,大抵是他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吧?
毕竟中午都没吃饭,一直在长途跋涉,消耗自身能量。
“月,吃口面包吧。”
坐在一旁的朽木冬子,拿出一个牛角包,喂与他嘴里。
“啊,麻烦你了……”
夜无月说罢,张嘴咬下一口,眉眼间满是幸福。
“尽管麻烦我吧,我想帮上月的忙。”
“冬子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是吗?比如?”
朽木冬子有些不解,一时半会没想到自己有帮到他什么。
明明是他一直在照顾自己,温柔体谅着自己。
“比如冬子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忙了。仅是这样,我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了。”
夜无月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在火光下是那么多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月,笨蛋。”
朽木冬子低下了头,轻嗔了一声,像是害羞了一般。
“冬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夜无月见状,顿时间心花怒放,情难自控。
于是乎,他忍不住地夺去了她的樱唇,热烈而贪婪地占有了她。
而等分开时,两人脸上都染上异样潮红,口中微微喘气。
“冬子,这就是最好的配菜了。”
夜无月笑着说罢,咬了一口她手中的牛角包,心里萦绕着甜蜜。
这份甜蜜,让乏味干巴的牛角包如涂上果酱一般,甜蜜莫名,别有滋味。
“月,笨蛋。”
朽木冬子看着这样的他,轻嗔一声。
至于为何一直骂夜无月是笨蛋,是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感觉好奇怪。
那股奇怪不知怎么去形容,但并不是坏事。
因为…她很高兴,高兴到想摇尾巴,想紧紧抱住他,蹭一蹭他的脸。
“说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月是笨蛋我就是。”
“哎呀哎呀,这样的对话我们重复过几次了呢?或许我们都是笨蛋吧……”
幸福欢快的打闹声,阵阵回荡在山间,激起千层回响,永恒烙印。
他们不会忘却今夜的篝火,昨夜的灯塔温存,明日翘首以盼的未来。
这些回忆,若是一个人去经历的话,那就会是痛苦莫名,异常难熬。
但若有他(她)在身旁,一切都会美化,变得幸福、快乐、充足……
吃完晚饭后,朽木冬子拿着手电,去那口山泉里装来两瓶清水。
等回来后,她向夜无月说道:“月,把衣服脱了,我为你擦擦身子?”
“好,麻烦你了。”
夜无月没多羞涩纠结,而是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脸和手都沾满了血,衣服下的身体也是。
这些都是没能来得及处理的血污,此时有了水源,那自然是要清洗一下。
朽木冬子来到夜无月身旁,将他的大衣脱开,接着是高领毛衣,最后是打底衬衣。
这件衬衣可不好脱,大部分地方已和血污粘在一块,与皮肤紧密相连。
“月,忍着点。”
朽木冬子提醒了一声后,小心翼翼地揭开衬衣,尽量不伤及他的皮肤。
“这点痛算什么,什么痛我都能忍。”
夜无月无所谓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顿时间感觉到痛觉减轻了些。
“看到月痛,我也会痛。”
“这就是‘伤在我身,痛在你心吗’?”
“嗯,是吧。”
聊了几句后,朽木冬子终于将他的衬衣脱下!
万幸的是,没有伤及皮肤,牵扯出新的伤口来。
“一定很疼吧?伤的这么严重,流了这么多血。”
朽木冬子皱眉看着地上那件大半染血的衬衣,又看了看夜无月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与血污。
说他此刻就是个血人,那都不为过。
夜无月摇摇头,语气坚定道:“为了保护你,一切值得,受多大伤都无所谓。”
“抱歉,月,是我太弱了,不能帮上你什么忙,还老让你担心。”
朽木冬子闻言,却是低下了头,感觉到阵阵内疚袭来。
每次与人厮杀时,夜无月总是要分心顾虑她,提醒她离远一点,不要过来。
而自己也只能听他的话,就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别说这样的话,我就是为了守护你而站在这的,可别剥夺了我这种权利了啊。”
夜无月捏了捏她的脸,不满地进行着说教,不想看她再内疚下去。
“……月还真是温柔。”
“不对你温柔,还能对谁温柔呢?别多想了,好吗?”
“嗯,好。”
朽木冬子点点头,将手中的毛巾浸湿,细细地为他擦拭着身上血污。
不一会,毛巾就变得猩红,沾染上一股刺鼻的铁锈味。
“只可惜不能下山洗澡了,一定很难受吧?”
夜无月感受着身上那阵轻柔的拂拭,微微叹了口气。
住在这深山老林里,别说洗澡了,能有热水就很不错了!
他们一没有锅,二也没有能经受火焰炙烤的容器。
“我没事的,不洗也没事。”
朽木冬子轻声说着,将毛巾重新洗净,擦拭他那结实,隆起腹肌的小腹。
硬硬的,摸起来的手感像搓衣板一般。
“女孩子不都爱干净吗?冬子也是女孩子,肯定是要干干净净的。”
“等会我也可以擦擦身子,没事的。”
“这样,委屈你了……”
在这般闲聊下,夜无月身上的血污已被擦干净,露出那本是白皙嫩滑的皮肤。
虽然他有在每日锻炼,但也没去经历风吹日晒,所以皮肤还维持的像女孩子一般。
这一点,他也很苦恼,没少在床上被久岛樱调笑。
说起久岛樱,也已好久没联系她了。
至于原因嘛,很简单,手机已经没电了,岛内也没充电的地方。
“要换一下绷带吗?上面也都是血。”
朽木冬子将毛巾洗干净后,看向夜无月的右肩处。
在那里,也是一片猩红,无比的渗人。
夜无月点点头,道:“嗯,换一下吧,再重新消消毒。”
得到回应的朽木冬子,伸手解开绷带,一层层地将其剥开,露出那狰狞,血肉模糊的伤口来。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到那伤口时,却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感到心疼。
这样入骨的伤痕,怎么会不痛呢?
而且夜无月被一箭射中后,还硬生生地将其连皮带肉拔下来,让伤口扩大了几分!
“真是笨蛋。”
朽木冬子不满地嗔了一声后,拿起毛巾,将伤口周边的血擦干净。
随即,她才淋上消毒水,清洗伤口。
“冬子怎么也爱说笨蛋了?”
夜无月强忍着钻心剧痛,勉强撑起一个笑容询问。
若不这样聊天分散注意力,他说不定会忍不住闷哼出声,令身前的少女担心。
“因为月是笨蛋,太笨了,明明都伤成这样,却还要这样逞强。”
朽木冬子仰头看着那个笑容,变得更加不满,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这个笑容,就是装出来的,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柔和自然。
“这不是不想让冬子担心嘛,冬子要是受伤了,也不想让我担心的吧?”
夜无月轻轻吸了口气,舒缓了下疼痛,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稳。
“……”
朽木冬子闻言,不禁陷入沉默,反驳不了他的话。
事实如夜无月所说,她要是受伤了,也不想让他担心。
“笨蛋。”
但不想归不想,骂还是要骂的,因为这样才能发泄不满和不甘。
“冬子,再说我笨蛋我可就要生气了哦?”
“生吧,月总是这样说,也没真的生过。”
“……真是败给你了。”
夜无月顿时被咽住,好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无奈。
“笨蛋,月是笨蛋。”
朽木冬子轻嗔了一句,将消毒工作完成后,又洒上了一些外敷的消炎药,最后再缠上一圈圈绷带。
如此,简易的伤口处理与包扎便算完毕。
“月,等我会,我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朽木冬子说罢,站起身来,走进洞窟里。
过了会,她提着一个袋子走出,重新回到夜无月身前,将衣服取出,套在他身上。
衬衣和毛衣是新的,大衣则还是旧的,毕竟就买了一件,没想过要替换。
“冬子,你这里面怎么还有衣服啊?”
夜无月看着身上穿好的衣服,再看了看袋子里隐约透出的黑色,不禁楞然。
“裤子也要换的吧?”
朽木冬子反问了一句后,从袋子里拿出裤子,还有……胖次!
“不不不!不用了!我不用换的!”
夜无月立马摇头,连声拒绝,心绪变得慌乱动荡。
这要是让她换了,他非得羞死不可!
“已经这么脏了,不换可以吗?”
朽木冬子歪着头,有些不解。她是一心想帮上他的忙,除此之外,别无杂念。
“算了吧,明天换。”
“那好吧,那就听月的。”
最终,朽木冬子放弃了,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
因为她重新去那口山泉里打来了清水,准备在篝火旁擦拭身体了!
对此,夜无月也没太好的办法,总不能赶她进洞窟里擦吧?那该多冷啊!
所以,他自觉地转过身去,不去看背后春光。
可惜,在这种时刻,人的五官就会变得异常敏感清晰。
夜无月清楚地听到衣物摩擦声、水淋在毛巾上拧干,滴落在地上,以及极其微小的擦拭声……
毛巾擦在皮肤上,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的!
噼啪——而在夜无月想入非非时,篝火里的某块干柴炸开,迸射出火星子来。
由于五官过于敏感集中,他顿时被吓的一哆嗦。
这一幕,颇有做贼心虚的既视感。
不知过去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辈子,夜无月听到一声轻唤:
“月,我洗好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看到已经将衣服穿好的朽木冬子,不禁长舒了口气。
“回去吧,不早了,早点睡觉吧。”
之后,两人用积雪将篝火扑灭,徒留一缕缕青烟,徐徐袅袅地飘向漫天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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