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暮鞘掬了一把辛酸泪，这几天风餐露宿，即使在自己混的最差的时候也没睡过大街，去讨食，这几天一下子全体验遍了，他还特意在小区水池里洗了澡，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结果却是这样的。

哎，还能怎么办，自己选的女人，只能自己受着了，又不能退货。

至少，他们终于见面了。他入睡前想。

接下来，他展开了攻略叶凝然计划，万事开头难，他既然已经开了头了，脸皮愈发厚，经常在叶凝然上班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刷存在感，或者下班后，在她要经过的路中间躺下，露出肚皮歪头卖萌，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几天后的下午，叶凝然回来的时候，对它说了第一句话。

“走开。”

他眨巴大眼睛，显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女人居高临下的低头看他，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但黑色的瞳孔像乌云挟持迸发的闪电来临，阴翳可怖，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叶凝然注意到了，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暮鞘有些失魂落魄地在小区漫走，这是他头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有些怀疑，他真的可以和叶凝然相认吗？按照眼下的进度发展，叶凝然根本无暇放心思在他身上，而且她今天看他的眼神，让暮鞘感觉自己好像根本不应该存在，就如同看令人厌恶的臭虫一样。

暮鞘沮丧地趴在草丛中，把脑袋埋进前肢。

叶凝然回家后，把大衣脱下挂在架子上，走到檀木盒子前，轻抚它，和它细语，就如同对待爱人一般。

想到那条狗，她眼神一利，就是这样弱小柔软的生命，暮鞘却为此丧了命，那条狗朝她跑来时，四肢在空中弹跃，躺下时袒露的胸腔都含着生命的搏动，而她的暮鞘却承受了烈火之炙，拘泥于冰冷之处。

她眼神一暗，落眼于虚空之处，轻嗤出声，“暮鞘呀，你当时跑到车跟前的时候，脑海里可曾闪过我？”

独留我一人在这漫漫长夜，等待着在死亡中感知你。

隔日清晨，叶凝然睁开双眼，她总在天蒙蒙之时醒来，闭眼等待着天亮。

她仍然像以前一样的生活节奏，在:4的时候出门，披上大衣，离开前回头对那张爽朗笑脸说声，“我出门了，今天会早回来的。”便开启了新的一天。

出门时，她又看到了那条狗，藏匿于草丛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她向前走的时候，又在背后偷跟着她，脚法拙劣，都不知道隐藏自己的足跟声。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它，那条小狗像受了惊吓一般，倏地窜进草丛中，把头埋进泥土里，掩耳盗铃。

她暗自嗤笑，这狗莫非听得懂人话？

摇摇头，她不再浪费时间，走到车前打开驾驶位的门，正要坐进去时，她不知怎么地朝那条狗的方向看去，那条狗正吭哧吭哧地匆忙跑过来，在和她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停下，坐在那里，眼睛朝她看过来，尾巴左右摇摆扫地，注意到叶凝然的眼光放在它身上后，它慢慢地勾起腮，给了她一个露齿笑。

叶凝然在那一瞬突然看到了暮鞘的影子，虽然在一条狗的身上，但是不影响她仍是为和暮鞘有关的事物所吸引。

她合上了驾驶位的门，走到副驾驶上把门打开，手搭在车门上，朝狗的方向说道，“你若是想跟着我，就上来吧。”

小狗在原地停驻了一下，然后猛地朝车门奔来，后肢发力，跃上了真皮座椅，稳稳地坐在最柔软的部分，侧头看她，示意她可以关门了，好似担心她会反悔一般。

女人关上车门，然后驾车离开。

九点整，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现在公司顶楼，而是朝着宠物店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