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致悼夏月的玫瑰

[火影]致悼夏月的玫瑰

第 42 章 WHAT IF·四代目重生(5)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夜幕降临后,祭典更热闹起来。无数小摊支出小小的天地,各自挂了彩灯和灯笼,点缀出一片灯海;天空也繁星点点,和人间喜悦交相辉映。食物的香气在谈笑的间隙中弥漫,充实了夜晚的孤寂。

鼬注意到夏月在看卖食物的摊位。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他用目光逡巡不同的食物,考虑着夏月可能会喜欢的品类。是苹果糖,还是烤肉,或者章鱼烧?

“章鱼烧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她回过头,果然眼睛亮闪闪的,十分可爱,“鼬呢,想吃什么?”

“跟夏月一样就好。”

“那饮料呢?要喝西瓜汁吗?”

“都好。我去排队。”

章鱼烧的人气很高,他排队的时候,夏月去买回了西瓜汁,又捎带一根苹果糖。等老板将一盒新鲜的章鱼烧递给他,他付了钱,转头发现夏月正一脸纠结地盯着手里红彤彤的苹果糖,嘀咕些“这么大怎么啃”之类的碎语,像抱着坚果的松鼠。

可爱得让他想揉一揉她的头。

“买的时候没有想过吗?”他忍不住笑她。

“买的时候当然只会想苹果糖很好看啦。”她理直气壮地回答,“放心,我可以吃掉的,看好了。”

她“啊呜”咬下去,果然咬碎一口亮晶晶的糖屑和果肉,但作为代价,她的唇角和鼻尖也都沾上了红色的糖晶,看上去和边上淘气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夏月,你……”是突然变成幼稚的小孩子了吗?

她无辜地看着他,还对他笑。和平时悠闲自在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带了苹果糖的甜蜜,简直要在他心中化开。

心脏跳得他都快听不见别的声音了。他却还要忍耐着保持惯有的沉稳,拿一张纸巾给她细细擦去脸上的糖汁。

她抬着脸,眼里一直映着他,笑着说:“鼬,你真好。”

祭典上的夏月变得活泼不少,好似重新回到孩提时代。她吹凉一颗章鱼烧,吃下之后满意地点头,就要又吹凉一颗喂给他,一定要他也试一试。他拗不过她——或者根本没有拗?——只能吃下那颗鲜美的章鱼烧,还要尽量忽略周边众人投来的惊奇目光。她轻声地笑,那促狭的神色表明她是故意为此,目的就是要看他如何反应。

他的反应当然是一如既往地镇定自若了。

毕竟夜风可以吹凉脸上的热度。

夏月一会儿去看人家打气球,一会儿去研究抓娃娃。他看她一直趴在玻璃窗上看个不停,就问她是不是想要那个最大的毛绒玩具熊,结果她很兴奋地问:“如果说想要的话,鼬能抓到吗?”

她都这样问了,他难道要回答抓不到?就算从没用过抓娃娃机,他也可以凭借观察力抓住那只玩具熊。这是属于天才的自信。

当他把那只普普通通的玩具熊递给她的时候,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跟被她紧紧抱住的玩具熊一模一样。

“夏月真是和小孩子一样。”他说。

“不可以吗?”

“……不,很可爱。”

总是这样。想小小地捉弄她,最后脸红的却是自己。

祭典上的每个细节都能吸引夏月的注意力。没过多久,他的手上已经拿了风车、泥人、气球,当然还有她刚才要的玩具熊。而她自己只拎着小巧精美的手袋,左瞧瞧、右看看,最后还跟一群孩子一起蹲在捞金鱼的小摊上,再抬头时又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这幅神情就是他手里拿着的每一样东西的由来。

鼬想要无奈叹气,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根本是上扬的。

“夏月,我拿不下了……”

“我来!”

她接过玩具熊和泥人,把风车插在玩具熊怀里,又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要他伸出手,好让她把气球的线系在他手腕上。旁边一群孩子“哦哦哦”地怪叫起哄,说大哥哥你这么没有原则地宠女朋友以后要怎么办啊。

女朋友……

他暗暗观察夏月的反应,正好见她也看过来。两人都一怔。但这一回总算是夏月先扭开脸,面颊绯红,笑意却更盛。

“这还用说吗?”她轻快地回答那群孩子,“当然是继续毫无原则地宠了。”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到内心的充实。有什么滚烫的情感填满了心脏,好像很激烈,却又别有一种宁静的力量。

迎着她的目光,他露出笃定的微笑。“是这样没错。”他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过分温柔,“继续宠下去就好。”

他给她捞金鱼,那些起哄的孩子在边上围观。老板不认识他,递给他纸网的时候还笑呵呵地劝他不要大意,捞金鱼很考验技术,就算是忍者也不一定能马上掌握技巧。等他一次性就捞上了夏月看中的两条花斑金鱼,老板就苦了脸,唉声叹气地叫他们手下留情。

“两条就够啦。”夏月接过装金鱼的塑料袋,抓住他的衣袖晃一晃,“谢谢,鼬,我很喜欢它们。”

熊孩子们又“哦哦哦”地起哄了。还有人发现了他们衣服上绣的火焰团扇家纹,大叫一声说原来是宇智波的忍者,真是怪不得。更多人好奇地看来,结果就有了熟人的惊呼。

“哥哥?夏月姐姐?”

“咦?什么什么?那居然是佐助的哥哥?还有夏月姐姐?”

“哇啊,佐助的哥哥果然也好帅,而且感觉好温柔……”

“啊——小樱!我也很帅的!”

三个身着浴衣的少年站在不远处,都是满脸惊讶。中间的少年继承了四代火影的金发蓝眼,神色活泼;左边的少女粉发绿眸,惊讶之外还有向往和羡慕;右边的正是佐助,那惊异的神情用“见了鬼”来形容也不为过。

弟弟瞪着眼睛,手里的烤肉串都快拿不稳了。“哥哥,夏月姐姐……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哥哥居然有这样的一面。真的是哥哥吗,我是不是看错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一字不漏地传了过来。

他的队友倒是非常直白:“佐助,你哥好肉麻……嗷嗷小樱你掐我干嘛!”

“不要乱说话,鸣人!那明明是温柔体贴!要是佐助也可以像这样……”

被熟人看见自然比被陌生人看见要尴尬,何况还是被疼爱的弟弟目击。鼬默然片刻,淡定地对弟弟招招手。

少年不疑有他,快步走过来,满脸天真可爱的信任,正适宜被哥哥戳中脑门。

“哥哥,你又——”

弟弟神色一动,忽然去看夏月,义正言辞说,“夏月姐姐你看,哥哥就是这样会突然捉弄别人的人,不如夏月姐姐再考虑考虑别人吧?”

什么?他的脸色一定变了;因为数息过后,弟弟和夏月一起笑出声。

“佐助……”他无奈地吐了口气,心想弟弟果然长大了,竟然一下就找到了打败自己的方法。

弟弟哼笑着扬起下巴,乘胜追击:“果然。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看出来了——哥哥很喜欢夏月姐姐吧?”

弟弟的骄傲和得意太过明显,反而让他镇定下来。

“说得没错,佐助。”看着弟弟吃惊的表情,他从夏月手中接过那一堆零碎的小玩意儿,自若地笑一笑,“我确实非常喜欢夏月,而且并不打算掩饰这一点。”

鸣人戳了戳他发呆的弟弟,挤眉弄眼:输了哟——佐——助——

“我才没输——鸣人你个大笨蛋。”

“明明就输了,输给鼬哥了!佐助你个大白痴!”

“好了好了,鸣人,佐助君,我们快走了,不要打扰夏月姐姐和鼬先生约会!”

少年们吵吵闹闹地走远,不一会儿又为了其他事情兴高采烈起来。鼬笑着摇头,不防又被身边的女孩子拉一拉袖子。

“怎么了,夏月……”

猝不及防的脸颊吻,让他呆在了原地。

“这是对刚才那些话的回应。”她若无其事地背过手,“现在,我们可以去河边看花火了。时间快到了吧?”

边上大树飘落几片叶子。戴面具的白发忍者蹲在树枝上,懒洋洋地调侃什么“年轻真好,但我选择继续看小说”;夏月抬头问卡卡西前辈你在干嘛,对方回应说警务队人手不够,临时把他这把老骨头抽调来做安保。

“算了,毕竟是老师的请求。”前暗部队长叹着气,对他们挥挥手,“我也要去河边了。年轻人们,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发一张请帖,不过我不保证会准时到……”

前辈离开后,他们两人都在树下默然好一会儿。

“卡卡西前辈真是……”

“啊,确实是卡卡西先生的性格。”

“那么,鼬是怎么想的?”

到这个时候,他总算可以看向夏月了。她也看着他,唇边笑意微微,双眼蓝如深海。

他在心中深呼吸,如是三次。血液吸收了足够的氧气,才能承载心脏流出的饱和情绪,最终化为一句平静的话语。

“参加婚礼的话,还是准时到场比较好。”

她缓缓眨一眨眼,那若无其事的模样与他自己如出一辙。

“嗯。”她侧过头,声音淡然,“我也这么想。”

接近花火大会开始的时间,人流渐渐都往南贺川边涌去。他们并肩而行,走得不紧不慢,似乎谁都没有想着要去占一个好位置。

“这样走过去的话,想来已经没有合适的观赏点了。你说呢,鼬?”

“似乎是这样没错。我知道一个地方,欣赏花火很合适,人也不多。”

“听上去很好。不如我们去那边吧?”

“好。”

脱离了人群,夏月也收起了刚才那活泼可爱的模样。鼬有些遗憾,开始暗自盘算今后如何让她更多流露些天真和亲昵——那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这不是火影岩顶部吗……确实,从这里看烟火清净又自在。”夏月踩着木屐走到悬崖边,像小鹿一样轻盈,步伐却很稳。

山顶只有孤零零一盏灯兀自亮着。少了灯光的热闹,自然的寂静便笼罩在他们身上。夜风穿梭而过,月光盈盈而降;森林“沙沙”低吟,更显出几分静谧。鼬想起了五年前离开村子时那一夜的凄凉,又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巽风的场景:川之国小镇边的“落阳坪”,在夜色中覆盖了银亮月辉,正和今晚的情景有些像。这样一联想,夜色便褪去了凄清,只显得可爱。

恰在此时,夏月拿出两粒桂花糖,往他跟前一晃,笑问:“乌鸦,赏脸一尝桂花糖如何?”

正是这样信手拈来的戏谑,才有了每次惟妙惟肖的易容和扮演。无论多么惊险的情形,就凭这样活灵活现的装扮,她都能轻轻松松化险为夷。这就是巽风;这就是夏月。

鼬接过糖,就像第一次那样。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桂花在口中绽放时,第一朵烟花也从南贺川对岸升起来了。夜空中盛开的火焰自然是美丽的,鼬望着这一幕,记忆深处某个细小的节点忽然有所触动。

“夏月……”

“怎么?”

“不,只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小时候的事。”

她的目光集中在他脸上,那是一个等待的讯号。他微笑,却不再说话。

“哎?鼬,你想到什么了?话不要说一半嘛。”她失去了淡定从容的表面,又开始可爱地撒娇了。看上去很沉得住气,其实都是表面;对待亲近的人容易撒娇。她自己注意到这个特点了吗?

他真该早些发现这一点。

“鼬——说嘛!”

她盯他半晌,忽而眼睛一眯,背手扭头,又开始装模作样。“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她说,“我也没有那么好奇。”

话虽如此,余光却还在悄悄看他。远处绽放的烟火映在她眼里,明明灭灭,恰如回忆忽近忽远。这样一来,他的回忆就更清晰一些了。不错,她小时候已然是这样。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就发生在他上忍校的第二年。鼬5岁入学,那时正是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末期,原定是6岁毕业后成为下忍,但第二年战争结束,忍校毕业的最低年龄也提高到7岁。对许多家庭而言这是值得松一口气的好事,但对鼬而言,他一方面欣慰于战争的结束,另一方面又对毕业时间延后抱有不满。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他采取了一种狡猾的做法:以影分/身在学校上课,而自己在西北方的森林里修炼。那边有靶场,还有湖泊,正适合一个宇智波练习手里剑投掷术和火遁。

有一天,他突然感觉到影分/身消失了。从反馈的记忆来看,是一个同学练习杀鸡的时候没能做到手起刀落,结果那被刺了一刀的公鸡满场乱跑,鲜血洒得到处都是,罪魁祸首一边追赶公鸡一边尖叫,引起一片混乱;不知道谁先踩了谁,总之一大群同学跌成一团,也把鼬给扑倒了。

那次事件导致的后果,是鼬和罪魁祸首一起乖乖接受惩罚。他们要在操场上一直站到太阳下山,回去还要抄五遍忍校守则。说是“罚站”,实则站直了的人只有鼬一个;那名不成器的罪魁祸首一看老师走开,就痛痛快快地蹲下,过了会儿又盘腿坐在地上,两手托着腮帮子看夕阳。夕阳红彤彤的,她的眼睛也红彤彤的,只是眼珠汪了深蓝的海水,映着霞光分外美丽。

她无精打采地说,鼬同学对不起啊,连累你了。他就语气平平地回答,不关别人的事,是他自己修炼不够才会被发现。

她想了想,敏锐地问他是不是不知道她的名字,才用“别人”来指代。那一眼洞穿真相的能力,有些让他惊讶。

面对他的沉默,她了然地点头。

“我叫夏月,泷夏月。”

“我是宇智波鼬。”

明明眼睛还红着,脸上也残留了泪痕,她却笑起来,说学校里谁不认识鼬同学啊,你真不知道自己多有名吗。

“对了,鼬同学。”

“夏月同学?”

“要是明天天气晴朗,可以请鼬同学指导我修炼吗?”

“……我很忙,夏月同学还是请教别人吧。”

“别拒绝这么快啊。”

她笑得更开怀,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她这样开心。她打了个呵欠,神在在地说:“万一明天下雨呢?”ぷ99.

第二天果然是一个阴雨天。细雨霏霏时,他站在湖边看阴云翻滚;雨水在湖面打出无数涟漪,他吐出一个火球,无数涟漪就成了无数白雾。那时候,他不期然地想:要是罪魁祸首同学现在出现,要他指点一二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她当然没有出现。

他们也再没有交集。

那段细微的往事,就和其他所有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样,很快淹没在了忍者的生涯当中。只是隔了十多年,他被熟悉的人触动回忆,才惊异地发现原来他们在那么久以前就有过对话。本以为是不值一提的过往,那时的心情却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他为什么就能记起,当年他是如何在湖边默默心想,如果夏月同学出现,他也可以教她忍术?

说不定……

“鼬,你在想什么?”夏月转到他面前,捧上一把桂花糖,很精明地说,“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起了什么,我用桂花糖跟你换。”

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是和他一样成熟的忍者了。想来多少有些遗憾。

“我在想,要是那个时候直接答应下来的话,说不定可以更早一些认识夏月。”

“那个时候?答应?早一些认识?”

看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不记得了。但这也没有关系。

“夏月,桂花糖……”

“嗯?”

他望着这个人的眼睛,从中看见自己被缩小的影子。一定是很认真才对。

他很认真地问:“桂花糖,以后可以只给我一个人做吗?”

烟火还在燃放。一朵接一朵,是属于大众的、浮夸的热闹,遥遥地隔在河对岸,而将安静留给了他这一边。就像他的人生,总是在沟壑这一头独自行走,偶尔看一眼对面吵闹的众人,觉得有些无聊,但又觉得无聊的和平也是好的。

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微笑时有热闹的影子,眼神却始终平和。她让整个世界变得明亮又安宁。

“只给一个人做……好贪心啊。”她笑出声,但眼神果然还是安宁柔软的,“不过,好的,我答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说定了。”

他轻轻吻上那朵笑。是很早之前就开在他心底的笑容,今后也一定会一直绽放。他会好好守护这个笑容。

“……鼬,如果明天天气晴朗,就一起去登山吧。”

“这样吗……那如果下雨的话?”

“这有什么好为难?下雨的话,就来我家听音乐好了。有茶和点心,还有有意思的书。”

多年前的回忆再度飘过,他好像又看到了湖面被雨打出的涟漪、天空中翻滚的阴云,还有抬头看雨落下的自己。真是孩子。想找她的话,明明直接去就好了。

“好,”他说,“我一定会去。”

无论晴天还是雨天,只要是她在的地方,他就一定会去。

订婚那一天,夏月收到了一份礼物。是做成银杏叶模样的一套首饰,脉络精细,素净雅致。她一一地戴好,才走进一场纷飞初雪。

那个人在庭院里等她。他正抬头看一片枝头残叶,护额上落了雪花,鸦羽般漆黑的头发也蒙了星星点点的白色。那种深如寒潭的沉静专注,只会在他身上见到。

“夏月。”

连微笑也沉静,恰如飘雪无声。

她忽然很想告诉他一个秘密。

“鼬,有一件事……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她鼓起勇气,“在鼬知道的时间以前,在更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为什么努力修炼,为什么算着日子想尽快成为上忍,为什么拼命也要通过暗部的考验,为什么想方设法成为负责联络他的那个人。

一切的为什么,都源自唯一的答案。

他眼神沉静如雪,微笑也沉静如雪;但他的拥抱是温暖的,肌肤和呼吸更有灼热的温度。

“那么,对我而言,”他回答,“在很久之前,我就注定要喜欢上夏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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