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踏入星河, 当即有神智混沌、似被其所吸的『迷』『乱』感。

暗自敛心静神，想到阿罗师说的，在“三千念”, 莫要生贪念, 莫要走得太远。这里涉及天地法则, 轻易『迷』失其，也许再也回不到现实了。

旁人来三千念，是了感悟，追此方天地起源。然而姜采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感悟, 只想知生的缘故。

冥冥，星河流转, 光华若流水，梦幻与现实交替相融。姜采立于原地，闭目半晌，感觉到某处对自己强烈的吸引力。沉思片刻，决定不等自己的同伴。

姜采化作流光，飞入了那片吸引的星海，踏入虚空，身影被星光包裹, 瞬间不见。

过了息, 张也宁云鹤的身影, 才在红衣女郎的相伴下，缓缓持伞挡住天地间坠落的无数繁星，走到了这里。

那女子面容妖冶, 眉心有妖纹，显然是妖。自称鸾女，说自己是看护“三千念”的。也是不知, 三河川这般佛门圣地，何会用妖女来看护“三千念”。

那鸾女路眉目流波，勾勾搭搭地试图与张也宁亲近。然而这士果然不愧长了张清高脱俗的俊美面容，对鸾女的言语挑.逗丝毫不会。鸾女也不气馁，自说自，言笑晏晏。

娇滴滴的：“张友，这里空间混『乱』，你可不能随『乱』跑。你的同伴在这里等你……”

手向前指，转而瞠目，惊：“咦，你的同伴呢？怎么不见了？该不会自己『乱』跑，『迷』失在这里了吧？”

张也宁见之前矫『揉』做作，这会儿『露』出惊态，才看向鸾女。他蹙眉：“『迷』失于此有何坏处？”

鸾女捂嘴笑：“也没什么不好的……顶多是化作养料，与此方天地相融，滋养‘三千念’，奴家还欢喜得很。只有秃驴会不高兴，哼。”

张也宁沉思片刻，他心推演卦象，无奈地摇了摇头。连他在这里，都神智昏沉，好似不留意就要被什么引走般。任何卦象在这里都已『乱』起，无从卜算。

他问：“与我同路的同伴，是何人？”

鸾女眼皮上翻，想了半天：“身量很高的女子，长得挺漂亮，是我见第眼，不是觉得漂亮，而是觉得害怕，好像会随时杀我似的……”

张也宁心沉：“姜采！”

——他知，不会安分！

连在“三千念”这种地方，都是惹事的。

他知，那时鬼连篇说什么开启三千念只是了提升修……不过是哄骗他的。

鸾女奇怪地看旁边青年眼，后怕地往外挪了步。在这瞬间，察觉到这位无欲无求的士身上涌起寒意，与那吓人的女郎也不差什么……

张也宁当机立断：“你我分头去找，将带回来。”

他身影闪消失，鸾女才后知后觉：“……你也别『乱』跑啊。哎你、你等等啊……该死！”

嘟起嘴，想到那死秃驴吩咐自己的，要自己跟着张也宁，看着这人，让这人不要『乱』跑。心里翻白眼，知这人是外头那真仙的亲传弟子，那真仙肯定怕张也宁死在这里了……

有真仙师父就是好，连进“三千念”都特意叮嘱。那死秃驴还不敢得罪。

鸾女跺跺脚，怕那秃驴事后责怪自己，只好进入星河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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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女作“三千念”的护法，其他几批人没有机缘见到。

眼前混沌许久后，雨归察觉到周围气流终于稳定下来，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睁眼，看到旁边陌生男修，正盯着看，目光闪烁。

雨归吓了跳，向后退。

这人看的眼神很不舒服，给自己打气，正要说些，这男修眼睛亮，突然开口：“雨归仙子！”

雨归『露』出笑，温柔无比：“是……”

那男修摆摆手，突然噗嗤声笑。他歪头打量，慢悠悠：“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是怎么从芳来岛跑到剑元宫去的啊？”

雨归登时警惕。

装着弱势，向后退了步，口上疑『惑』：“阁下认识我？”

对方：“我是你的买主。”

雨归脸『色』煞白。

在对方说出这时，立即转身，头也不抬跑。对方术法落在身上，将定住，慢条斯：

“我是觉得你眼熟，才定要拿到额进‘三千念’看看。芳来岛的生意嘛，得很，我们家花了半资产，才凑够炉鼎的钱。你临时逃跑了……让我们损失惨啊。”

雨归尖声：“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浑身都在发抖：“这世上早就没炉鼎了，你说的都是我不知的东西……”

对方向走来，好整以暇：“你是怎么说服剑元宫收留你的？是谢春山么？你诱『惑』了他？啧啧，芳来岛不是说你之前没有跟过男人么，那谢春山可是自诩风流见惯女人的，你竟能让他带你走……滋味何啊？”

雨归脸『色』惨白，唇也被自己咬破，声音带着颤：

“师兄与我清清白白，你休得诋毁他！”

男修笑，忍俊不禁，掐住雨归的下巴：“怎么，你替他辩解，你爱上他了？是不是谁对你们好点，你们就爱谁？哈哈哈，芳来岛的炉鼎，也会喜欢人？你们不是人尽可夫么，不是……啊，贱人！”

他声惨叫，因被他定住的雨归不知哪里的手段，忽然发力挣脱了他的束缚。手抬，数剑光向男修打来。男修想到剑元宫的气，不敢意，当即运起阵来抵挡。

不妨那飞来的剑光薄弱至极，根本不符合剑元宫的气。他愣之下，见雨归慌不择，扭头跑入星河，莫踏入空间，被吞噬其。

男修惊，连忙去追，也踏入了方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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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归在星河间穿梭，面临无数法在周围转动，不断诱『惑』进入。心『乱』急，满脑子想的都是要逃，不能被那人抓到。

然后怎么办呢？

那人认出了，出去后，也会管剑元宫要走。要是拒绝，自己的身份就被暴『露』，芳来岛的秘密就会暴『露』……会有更多的人要杀。

万般来诱，雨归丝毫没注意。只知在星河间兜转圈子，目的只了多绕绕，躲开那身后的人。所以，哪里吸引去，偏不往哪里去——

挡过了诱『惑』，也同样断掉了机缘。

而在片星海间，巫长夜与巫展眉正前后地行走。

巫长夜抬头观望这里的星河，笑：“此处甚好！这里幻术不比我们家差，妹妹，我们在这里修行，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在这里多待几天，出去后看谁还敢小看我们哈哈哈……”

他叉腰狂笑，肆意骄傲。

巫展眉因之前施展织梦术的缘故，脸『色』仍有些白，气息有些虚弱。恹恹地应了哥哥声，巫长夜停下来，回头看。

巫长夜犹豫片刻，回头过来抓住手臂，不耐烦：“我们起走吧，别分开了。你这样子，真让人不放心。”

巫展眉挽住他手臂，仰脸『露』出有些羸弱的笑，粲然梨花初绽，招摇动人：“我本来就不要和哥哥分开。能不能修提升我不在意，只要哥哥别丢下我。”

巫长夜白眼。

他没有再在前面肆走自己的，而是扶着，在这片诡异的星河间缓慢行走。忽然，巫展眉眉目动，紧紧地拽住巫长夜的衣袖，拉扯住他。

巫长夜：“怎么了？”

他顺着妹妹的目光抬头，看到处旋转的星海，人从里面跌了出来，趔趄几步后，才心有余悸地站住。

巫长夜皱着眉。

巫展眉靠着哥哥的手臂，柔声辨认出了这莫出现的姑娘：“雨归姑娘？”

雨归慌『乱』抬头，看到这对兄妹。

巫长夜味凶巴巴，还很警惕：“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的同伴呢？这里分组，阴阳相携，才最安。你把你的同伴怎么了？”

雨归目光闪烁，睫『毛』颤了几下。

很快拿定主意，眼睛再抬起时，眼雾蒙蒙片。

巫长夜烦躁：“妈的，你哭什么？！”

雨归磕磕绊绊，可怜无比：“巫少主，巫姑娘，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啊？我不要什么机缘，你们只要让我跟着就好了。和我同行的那人、他、他……欲对我不轨，我逃走了。”

巫长夜愕然，然后唾骂句：“这世上还有这种败类？”

巫展眉睫『毛』微眨，轻轻地看这位泪光点点的雨归姑娘眼。

哥哥已经不耐烦开口：“行了，你别哭了，跟着我们好了。我可提前说好了，我们和你素昧平生，遇到危险了，别指望我们救你。”

雨归破涕而笑，弯腰感谢。眼睫上还带着泪光，眼圈微红，粉红颊畔沾着几绺凌『乱』的发丝。那发丝拂过的红唇，淌入的衣领

声音婉婉地谢时，杏眼圆睁，眼睛水洗般，与这片星河交相辉映。

巫长夜看得怔，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他有些懂何有人会觊觎雨归了。

巫展眉蹙了眉，更紧地握住哥哥的手臂，不冷不热地瞥了雨归眼。巫长夜低头看，『露』出笑：“我都听哥哥的。”

于是，雨归顺利加入了巫长夜兄妹二人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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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进入三千念的人各自怀的什么样的想法，姜采路跟随那诱引自己的星河，进入了方独立的天地空间。

进入后，身子化虚无，切术法都被封住。姜采正警惕时，看向这里的场景，目光骤地缩——

这是前世！

去长阳观盗取了积年四荒镜了，整修真界开始雪纷飞。雪雾『迷』『乱』，浩『荡』无边，淹没天际。而在雪地间，前世的姜采盘腿而坐，周身万般魔气相缠，不断地涌入体内，侵蚀的神智。

柄玉皇剑在手，尽杀仙门。那些战斗，看得这世的姜采恍惚万分，好似将前世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再次走遍。

然而这世的姜采进入这片天地，只是旁观者。不光旁观前世那姜采何引尽魔气，何与人厮杀，还听到散落在风的言语——

“你们看到了么？姜采彻底疯了，在用身体养魔。所有魔都追随，跟随……彻底入魔了！”

“变了，再不是那不群君了！那是魔啊，居然帮魔杀我们……还在引魔气，这是、这是彻底不当自己是正修士了。”

“太可笑了，真以自己才是对的么？”

姜采不会那些人的，的神智也许已经被魔彻底侵蚀了。心间也被魔影响，充满了煞气、怨恨、厌恶……控制着自己不杀无辜之人，当开杀戒时，死在手里的人，依旧很多。

那些都是该杀的。

姜采从不后悔。

握着剑，艰难地行在雪地间。感受着体内魔气的侵蚀和沸腾，听着世间诸人的指责，仍要杀下去。那时候杀得自己都麻木，知自己每多杀人，就离真正的堕魔更近步。

可是停不下来。

这世上，有些魔气，有些魔物，本来是不应该存在的，本来是原本不用成魔的……他们既不属于修仙正，也不属于魔域。他们是被世人所弃之物，不人不鬼，不妖不魔。

姜采只是要帮帮他们而已。

这路杀来，不管多难，都坚持了下来。然而这时候，在前世看不到的地方，在虚幻的谁也察觉不到的地方，半空的姜采，看到士，路跟着前世的姜采。

半空的姜采吃惊，不禁飞下去凑过去。隔着雪雾，没有了过的修差距之后，与这人面对面，看到了妖冶的堕仙印，看到了张也宁冰雪般的面容。

世人都张也宁成堕仙后，失踪了。

是谁知，他虚幻了身子，就站在前世那姜采身后。

他路看着何杀人，看何被体内的魔气困扰，也看在深夜何蜷缩着身子发抖，忍受体内魔气吞噬的痛苦。

寒夜之时，姜采盘腿坐于山洞调息，而张也宁在洞外调息。那时候，天上月光已经黯然无比，没有月华照耀，倒是每夜，都有雷电劈下。

姜采曾以，那是自己堕魔引起的。原来……那是因张也宁直跟着自己么？

虚空的姜采怔怔地看着那面容雪的青年，在心里发问：你怎么了？你什么要跟着我？你……是在保护前世的我么？

然而因我魔，我自甘堕落，你又不肯出手么？

终于，姜采在三河川下的“问心阵”下，到底抵抗不住，生息弱小。而张也宁也现身，从万人刀剑下，将姜采救了出去，带离开了那里。

他抱着在雪间行走，头顶皓月黯然，路相随。那是前世姜采注意不到的月光黯然，在他怀仰头时，倒是觉得那月光很明亮，他也……很好看。

虚弱：“张友。”

张也宁好会儿，才轻轻地应了声。他听到怀姑娘弱极的声音：“连累你了。”

张也宁蓦地低头，用复杂的眼神看。自己已经落得这般惨，说连累他？

姜采：“放下我吧。我知我要死了，没有人救得了我。”

笑：“我也知，你说什么给我生路，都是骗我的。我可是入魔啊……这世间，哪里会给我这样的人生路。”

张也宁不言不语，他抱着跪下。二人在雪地间，他低头俯看。这是他生平第次抱姑娘，可是周身伤痕累累，没有寸肌肤完好，神识更在每刻都被万剑凌迟。

他都知。

张也宁轻声：“你后悔么？明明你什么都不用做……那些人死不死，无辜不无辜，是不是神魔共弃，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弄成这样……谁都恨你，天地都不容你。”

那时姜采已经昏沉，神智已经不清。在他怀闭上眼，喃声：“我想救救了。”

他伸手，拂在面上，他用法力治愈身上的伤。是那是魔气与问心阵共同引起的伤，连姜采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无辜，张也宁何救得了？于是，他越是用灵力去疗伤，身上的伤越多，寸寸裂开，鲜血溢出，凝固。

张也宁：“姜采！”

笑：“不必救了。我其实……很高兴。”

靠在他怀，眼睛看向雪地茫茫，看向空的明月。喃喃自语：

“我很高兴，我死在没有故人、没有朋友的地方。我和你不是很熟，你也不必我难过。我们萍水相逢，我死后，也没有人总用‘未婚妻’的号打扰你，让你心烦。

“谁也不在乎我，在乎我的都死了。我很高兴，我和你不熟。”

张也宁身子剧烈颤，他低头，厉声：“姜采！”

他将更多的灵气注入，他眉心的堕仙印鲜红万分，是眼睛直直地看着方寸之外的雪光、明月。雪这般冷，他浪费再多的灵气，也换不回。

张也宁怔怔的，他目光『迷』离地望着，终于抬手，将眼睛合上。

他睫『毛』上的水凝成冰，他闭目，将紧抱入怀。他声音沙哑，空落落地散在天地间：“姜采。”

“我说给你生路，必然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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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所有的轮回转生之术，都只有真仙才能施展。而且姜采的痛苦，是轮回转生也没办法改变的。

能够改变的，只有生之术。

姜采死后，化片虚无元。那元本应散于天地间，被张也宁用些手段收好。

虚空的这世的姜采，路跟着他。看他不用术法，只身在雪地间跋涉，不明白他什么非要救自己……是看出来，他很寂寞。

成堕仙后，他都不在人前出现，永远是用隐身之术。显然世间对堕仙的惧怕，不能消除。

姜采没有想到，张也宁竟是带着的零星元，新回到了三河川。这次，三河川的门没有像拒绝样拒绝张也宁，也许堕仙声确实，那阿罗师，开了三河川门，引张也宁入内。

张也宁与阿罗师相谈：“我愿散去半身修，送进入‘三千念’，通过三千念施展时空之术，送去另天生。”

阿罗叹气：“仙君何必？”

张也宁淡声：“我心意已决。”

阿罗师：“仙君若散去半身修，那其他人……不会无法对你出手了。你与姜姑娘自然伉俪情深，然而生之后，能改变这切么？仙君不必此。”

张也宁：“我答应了，给条生路。”

阿罗：“生后的姜姑娘，与此天无关，也不会回来此天。”

张也宁：“我本就与不熟，回不回来，我不在意。”

阿罗师唱着佛号，不能领悟张也宁。是张也宁是堕仙，堕仙也是仙，既然无法抗衡，那张也宁强行用法力开启“三千念”，阿罗也不会阻止。

于是，天地间雷光作，洪涛逆流，山石崩塌。

张也宁与阿罗师同在三千念施展生之术时，整片天地都来阻挡。整日夜后，张也宁与阿罗坐在星河边，将自己收藏的那零星元注入片莲花灯。

他将莲花灯放入星河，：“去吧。”

那元结于花灯间，元似不舍，流连于星河边，轻轻勾住他玉白的手指。

张也宁垂头，微微笑，颊畔酒窝顿现。他笑得些许疲累，些许温柔：“姜姑娘，去吧。我你护行，望下天，姑娘平坦，不受此天之苦。”

莲花灯依然缠绕着他指尖，不肯离开。他蓦地将手收回，袍袖掠扬，转身离开了“三千念”。

看着那雪白身影飘飞，阿罗师目慈悲，好像已经看到了张也宁的结局。他叹气间，关闭了三河川的门。

张也宁落到三河川前，天地间，已经站满了讨伐他的修士。首的，是神『色』复杂的永秋君。

众人有了永秋君撑腰，也不怕这堕仙了。他们怒：“张也宁，交出魔女！”

张也宁仰头，看着高空自己的师父。他跟随永秋君修千余年，他好像从来不能看清自己的师父。永秋君高高在上，仙人永寿，收了他这样逆不的徒弟。

张也宁跪地，向师父叩首：“弟子张也宁，愿代姜采受过。本应受的惩罚，弟子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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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也宁戴上了封印修的枷锁，被困在了北荒之渊。他的神识，日日被万剑穿透，寸寸凌迟。

积年四荒镜已经回长阳观，四季跟着同回归。作对张也宁的惩罚，北荒之渊成冰川无垠。

永秋君：“冰雪消化之时，是你的惩罚结束之时。”

张也宁没有说，他知那日永远不会到来。就他的不死不灭，因他不会死，这日日穿心的惩罚，就不会有日停下。

北荒之渊成困住堕仙的牢笼，那些亲族曾被姜采杀掉的人，前来北荒之渊，用各种术法打在张也宁身上，用各种极致言语唾骂他。他们些人，也许和姜采、张也宁没有什么仇，是他们依然要代表正，自然要和魔物势不立。

当修真界断断续续有些厉害的人四处杀人，这些闲的无聊的修士，才不去北荒之渊去唾骂那堕仙。

于是北荒之渊再没有了人息；再渐渐的，被人遗忘，世间的消息，再也传不到这里。

家都知堕仙被关押在这里，已经没有人有兴趣来看眼。人人忙着生计，忙着怎么活，忙着应对修真界的打打杀杀……姜采、张也宁，终将成过往。

“自囚冰渊无纪年，前尘只在心过。”

也许过了许多许多日月，有日，张也宁察觉到气息，他抬头，见是阿罗师。

阿罗师望着他半晌，：“姜姑娘的元已经在‘三千念’消失了。若无意外，当已经生了。”

张也宁出神会儿，说：“好。多谢师。”

阿罗师叹息声，临走之时，他用法眼扫眼张也宁，忽而吃惊：“仙君……张友，你的无悔情劫，开始了？”

张也宁沉静。

冰渊映着他的眼睛，他静静：“我知。”

阿罗沉默片刻，目怜惜『色』更。他说：“是……姜姑娘已经不在了。”

他是说，姜姑娘已经不在了，这世间恐无人能帮你渡无悔情劫了。

张也宁：“我知。”

阿罗问：“贫僧以仙君已成仙，当是早已渡过门的无悔情劫。谁知……仙君当是用手段蒙蔽了天识了？而今……敢问仙君，无悔情劫是何时开始的？”

冰渊之间，万籁俱寂。张也宁闭目，衣袍也被冰冻住。

阿罗师以他不会回答了，他转身离开。

很久以后，他听到空气飘虚的男声：

“从死在我怀那刻开始。

“说，‘谁也不在乎我，在乎我的都死了。我很高兴，我与你不熟。’

“我心方生情，已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