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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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又一日黄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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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黄昏。

又一轮日落。

昏光铺陈在空『荡』『荡』的闺房中, 黑夜一点点拢过来。檐下铁马叮撞击,屋檐下的少抱臂而坐,冷月光照在她脸上, 她执着地仰头看着那屋外铁马, 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她等了久。

爱也好, 恨也罢。是从新婚那日后开始,她未曾见过那个少年。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是心不由己,心中不甘, 更让她走上这么一条路。

芳的闺房被城主锁了起来,城主向百姓承诺, 明日就送儿去牢狱坐牢,让儿为己的恶行付出代价。芳被关在己的闺房中,这也许是最后一夜了。

天黑,城主来看过她。芳忽然觉得无比的难过:她困于己的情爱中,为此报复己,却让年老父亲这么伤心,还要让他亲送她去牢狱。

几个月来,芳第一次觉得愧疚, 第一次意识到己的错。

芳在幽暗中坐了久, 她抱紧膝盖, 闭目而眠。她晕晕然做了一个平和的梦,梦外有什么在咬她的衣物,持续不断。芳从梦中醒来, 见到脚边蹲着一只雪白的有点像豹子、也有点像小猫的生灵。

这灵兽皮『毛』丰润柔软,被养得一团白雪融融。它仰着脸,张口叫一声, 柔软小舌吐出来。

芳却从它脸上看出了“人”一样灵动无比的神情。

她伸手:“好爱的猫猫。”

她抱起猫举到己眼皮下,和孟极乌黑清澈的眼睛对视。她被猫『舔』一下脸,不禁咯咯笑起来,身上的忧郁气散了多。

她忽而沉默,柔声:“无歌,是你吗?”

孟极沉默不语,它清澈的眼睛转而幽暗渊,默然盯着她。

芳便有些伤感地笑:“果真是你。”

她温柔地说:“是姜姑娘许你来看我的吧?我从中老妪那里得知……姜姑娘和张道长,原来十多年就出现过在都城。是他们相貌不老,青春在,想来他们便是那种求仙问道的神仙人物,不是我们凡人。

“我父亲告诉我,多亏姜姑娘拔去魔气,我才能活下来。不然我继续下去,迟早被那种低劣的魔吞噬,成为它的寄生。姜姑娘救了我。她说不会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是姜姑娘还是心肠软吧,还是让你来了。你见到她,能帮我说一声谢谢吗?”

无歌借着孟极的口,缓缓道:“你怎么认出的我?”

芳伸手,在猫眼上轻轻比一下:“你的眼睛里有仇恨,有我见过的世最深的怨恶。你没有干净清澈的灵魂,你的灵魂堕入修罗深渊,已经无法得到拯救。”

她轻声:“我曾以为能够救你,结果却是我怨念丛生,差点入魔。”

无歌讥诮无比:“原来此。我的灵魂这么肮脏,你不还是被我引诱,甘心被我这么脏的东西骗到?”

芳的脸霎时苍白雪,那种心口痛意鞭抽般袭来,让她身子猛地一晃。无歌幽黑的眼睛森森地看着她,无动于衷。

芳苦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承认道:“是,我爱你。”

无歌眼瞳微微一震。他困于孟极的身体,借助孟极的身体来见她一面。他心里已经有某种迟疑徘徊,到她这句话,他依然为此一震。

无歌分外无情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有过什么样的过往,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你只认识了我一个月而已,那一个月也是伪装。你不了解,妄谈相爱?笑。”

芳目有怜悯。

无歌语气冷下:“怎么?”

芳:“我为了长陵城,被父亲送去嫁给魔西王。我太年少,以为己已经足够怜。我报复于你,希望己成魔以杀你。是我今日才发现己的笑——姜姑娘说你不是魔,我想不通,你已经作恶这么多,你差点毁了一座城,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是魔?”

无歌面无表情。

芳颤声:“因为你是比魔更加没有希望的生灵么?”

无歌心神一空,呆呆看她。他愤怒了怨恨了数千年的心,在此时剧烈狂跳。芳温暖的手伸来,抚『摸』孟极的脸,也同抚『摸』他的面容一样。他全身僵硬,不觉地想到了那一个月的相处……

日生月初,提灯长行。

并肩而坐,嬉笑玩耍。

芳轻声:“你必然经历过比我痛苦一万分的,才变得不相信任人,不相信任感情。我是爱你的,无歌。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过去,不管你做过什么人,我依然会爱你。我对你的爱,不因任而改变。”

她闭一下眼,挣扎着苦笑:“我落到今日结局,也是因为爱你。我本来怪你,是今夜见到你,我突然觉得……也许我也不那么怪你。

“爱本来是没有错的。

“情爱面,我是一个稚嫩的幼童。而我今日才发现,原来你比我更加像幼童。惜我要去坐牢了,姜姑娘说,你应永远消失。以后,我们也见不到了。无歌,保重吧。”

芳温柔地看着他,洗去身上的魔气和戾气后,她次成为了初那个胆小孤独的闺房少。她将孟极放到地上,忍着泪别过头:

“为了我父亲,为了长陵城百姓,我都不能见你了。”

无歌静静看着她。

他依然是『迷』茫的,不解的。他因这凡子的爱而难受,痛苦,挣扎,纠结。他本不该为她停留,他脑海中一遍遍想起她新婚那日,胆小的她弯臂要抱他。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骗她,她还想抱他。

无歌非常费解。他对子的认知,要么是芳来岛修们那样的用男子练功的人,要么是姜采、魔子于说这种强势至极的子。他也许真的不懂什么情什么爱,他被姜采炼化入体后,他多仇恨都被姜采刻意压下,反而是昔日和芳的些许感情,浮现了出来。

姜采能压下他的魔『性』煞气,却压不住他没有戾气的那一面。无歌也才知道,原来芳对他,不是那么无足轻重。

……那么,他执着于见芳最后一面,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心告诉他他想见她一面,他的心却不告诉他为什么。这个答案,也许要过几百年、几千年,无歌才能想清楚。是,芳一个凡尘子,她连百年都等不到。

而无歌有预感,他若真的想明白这个答案……也许真的到了他该消失的时候。

他的诞生本就因神魔皆弃,戾气无解。一旦戾气化解,便是他的消亡。

无歌问芳,眸中刃一般锋锐无比,扎向她心头:“你真的爱我?无怨无悔?哪怕我你害到这个地步?”

芳便一次想到那一个月的光影。她心浮起隐秘的快乐,无论,她记得他给予她的一个月欢愉。

芳闭目,豁出去一般:“我爱你,无怨无悔……啊!”

下一刻,孟极跳跃而起,贴向她唇。芳睁大眼,看到华光闪烁,小猫身体外,幻化出了一个少年虚幻的形象。少年并未闭眼,眼睛依然幽黑深渊,平静冷漠地吻住她的唇。

月下清霜飞扬,少年乌黑长发拂过她的脸。他分明是虚幻的灵体,她依然感受到他的温度。

芳手指颤抖,她颤巍巍地想伸手,却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碰触不到他。

气息相贴时,一重法术顺着交缠的气息涌入芳体内。

无歌眉心亮起,威仪浩瀚之声来言灵术:

“我以世第一个诞生的魔疫之名,允你千年寿数,赠你修行之灵。此誓立成,天地垂眷,誓起——”

芳瞪大眼,庞大无比的力量疯狂地涌入她体内。她弄不懂这些是什么,她隐约知道,大约和修行有关。

伴随着的,是无歌一点点苍白下去的脸、一点点衰弱的气息。他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亲吻她。芳承受不住这般力量,晕倒过去……气息混『乱』要吞并人时,头顶月光徐徐洒落,抚平那『乱』起的力量。

孟极跌落在地,哇地吐出一滩血。

无歌用了一半生机,和天道做交易。结束之后,他的气息若有若无,隐约有消失之感。他知道己暂时还不会消失……他的戾气、煞气不消,哪怕虚弱,也不会死。

天道至公,给他永生不死的权利,也带走了他的所有欢愉。

月光下,一子羸弱地晕倒在地,被苍白明月罩身。雪白小兽在她身边徘徊两圈,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他依然不懂这种感情。

是他给芳千年寿命……千年之后,他希望己能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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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乌云远而来。平原空旷辽阔,万里捕风。

张也宁与姜采坐于长长一线天般的笔直悬崖,上身相靠挨坐崖边,下身悬足,云衣袍被崖烈风吹得鼓起。

长风『迷』人眼。

人平静地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远处天边雷光电闪,重重光华在云闪烁,凡人看作是日常气象,人则看出是修士和魔修之的斗法。魔族本主吞噬,作恶,这天地的秩序,无论,都不应让魔域主导。

也许四大门派不一定多好,魔域主导,只会更恶。

姜采忽然身子颤一下,侧过脸,忍住神识中的痛,又渐渐的,眉目舒展开。张也宁将一道清心咒刷在她身上,分明没用,她却依然微笑:

“多谢。”

张也宁道:“无歌回来了?”

姜采含笑:“嗯。”

张也宁淡声:“你已经伤势这么重,还要分出神识让他去见芳。偏偏你口上说你不会让他们见。一个时辰的时,于你完全是浪费灵力,对你全无好处。姜采,你真是喜欢做恶人。”

姜采摆手:“哎呀,我只是怕我撑不住一个时辰,才跟芳说不让见的……我也不是没有好处啊,我有感觉,体内魔疫已经渡化了一些,我修为隐隐有提升,神识也不那么痛了。”

张也宁然不信她这种安慰人的鬼话。

他沉郁无比地坐于她身畔,面『色』冷白,看着平静,实际上像是在默默生闷气。

姜采现在已经觉了解他了,从他这波澜不惊的面上,她竟然看出了些许爱。

她弯眸,用肩膀蹭一下他的肩。他没有理会,姜采就好言好语:“怎么好端端的,又在生气了?你不是也相助了么?月亮高悬,你也帮那两个孩子稳住气息,不让他们爆体而亡了啊。”

张也宁嘲讽:“寿数五千年的孩子。”

姜采笑:“魔疫无歌嘛。总是有点偏执不懂的。你是得道高人,是要成仙的仙人,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张也宁不吭气。

姜采哄他道:“而且,果是你,你必然也会出手相助。那夜跟着魔气回城主府的人,是你,不是我。张也宁,你是温柔心软的人啊。不然上天怎会眷顾你,怎会给你成仙机缘?”

张也宁脸微烫。

因她说他“温柔又心软”。

他不言不语,闷声而坐。姜采已经微微笑起来,知道己大约哄好他了。她次第一千次一万次地感慨,张也宁真的好哄。

架时那么厉害,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还总能诡异地跟上她的步调,知道她想做什么……做正时,人从没拉胯拖后腿后。果他和她之,平时相处时能够多点默契,就更好了。

姜采问张也宁:“你要带芳回修真界吧?会让她入长阳观修行吗?”

张也宁冷酷无比:“我带她回修真界,先要她为己犯的错受罚,之后她能够入哪个修真门派修行,看她的本,我不会相助。”

姜采:“哎呀,好无情。好歹是你带回来的人。好歹人还觉得你英俊不凡,喜欢过你。”

姜采好奇问:“果你捡回来的人是我呢?果是我的话,你会不会愿意帮我走个后门,帮我跟在你身边修行呢?”

张也宁侧头看她。

风云涌动之下,姜采乌眸澄亮,几多剑气凛凛。她小心地藏住己神识中的痛不让他担心,她也藏住己的剑气不伤到他,她真是……张也宁眸子软下。

他低声:“若是你,我然愿意让你跟在我身旁。”

姜采心口疾跳,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张也宁垂着眼,睫『毛』微翘,恬静平和:“你是先天道体,是修真界难见的天才,谁不会抢着要你?”

姜采那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平静地跌了回去。

姜采:“哦。”

她是不拘小节,也是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张也宁垂头笑,颊畔酒窝顿现,湖波浅浅。

姜采想了想,漫声:“那我,就与你不一样。我啊,想要多个一千年的时光。”

张也宁心中一跳。

他心想是为了跟我多一千年的相处时光么?

姜采叹:“这样就以多一千年的修炼,多一千年的修为。就以败魔子于说,结束这一切了。”

张也宁微跳的心,平静了下来。

姜采挑眉:“怎么,我的想法不好?”

张也宁抬头,看她望着他的笑容,几多挑衅戏谑。他心中一动,便知她是在报复了。他摇头叹:“淘气。”

姜采仰头,哈哈而笑。她习惯地伸手『摸』腰酒壶,『摸』了个空,却『摸』到了己先妥善收起来的《生魔榜》。姜采心沉下,静静地将这本书翻出来,递给张也宁。

张也宁翻看两下,眸中光华闪烁,心中默算。他修为提升多,今算卦也比之要快些。他大略算了算,就答:

“虽然不能算出具体机缘,是这书中记录的内容,大约是无错的。真的按照这种式,是以活生生造出魔物的。”

姜采道:“我让长陵城城主问芳,芳说是里仆从挖地窖时,挖出了这本书。她按照书中记录造魔,她也不知道这书的来源在哪里。我私心以为,《封妖榜》《生魔榜》……也许还会出现别的‘榜’。他们都像是同出一源,彼此应该有些关系。”

张也宁摇头道:“我算不出他们彼此的联系。也许修为仍然不够高。”

姜采心一沉。

连张也宁都修为不够高,算不出来。那么这两本书的关联和秘密,必然重要了……

张也宁想了想,道:“你两本书都给我,我回去让赵师弟去凡走一趟。《封妖榜》初找上赵师弟,必然是赵师弟有这种机缘。今多一本书,赵师弟去查探的话,破解的希望会比我们更大些。”

姜采颔首,将两本书都交给张也宁。

或许她以会犹豫,怕张也宁以权谋私从中做手脚,她今日信赖他之情,不亚于信赖己。

他就另一个她般,值得她付出所有。

姜采提醒张也宁:“你以让赵长陵试着往一万年的‘扶疏古’上去查。”

张也宁一顿,看她:“你有猜测?”

姜采摊手:“谈不上,也不确定,试一试罢了。”

张也宁便不说什么了。

人继续看风云,半晌,姜采叹口气,道:“我太累了,借个肩膀,让我靠一下吧。”

她说完话,便靠在他肩上,同时伸手来握住他的十指,闭目平复己体内魔疫的一次喧嚣。他身上的月光精华,能微弱地让她刺痛的神经好受一些。姜采便眷恋他的存在,总希望他能够帮己缓解痛意。

多少能够舒服点儿。

张也宁也一动不动,任由她靠着。他大概发现己的力量好像能够让她舒服点,所以她整日靠近他,一会儿碰他的肩一会儿碰他的手,他都随意她了。

姜采呻.『吟』:“到底怎么才能让月光精华一直在我神海中啊……你怎么才能一直帮我疗伤呢?”

张也宁仰头看着天上飞云,看魔气和灵气重重袭来,他答非所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姜采:“嗯?说什么傻话。”

——他们怎么能成亲。

未婚夫妻已经是他们能拥有的最近的关系了。

他是要成仙的人,她是要成就魔尊的人。她今还因为魔疫之,被修真界喊喊杀。他师父永秋君,怎么能让己的弟子娶一个魔域魔头。

张也宁道:“不必管他人,你说你愿意与否便是。我们本就是未婚夫妻,在天道下是换过庚帖有过名分的。我们要成亲,本就天经地义,天道也不会反对。

“其他人反对,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姜采闭着眼,唇角带一丝涩笑:“你师父会杀了你的。”

张也宁:“我若是成仙,仙人永寿,他焉能杀我?”

姜采:“哇,了不起。这是仙人的未来都许给我了。”

张也宁冷声:“姜采,你不要『插』科诨,你到底愿不愿意?为不明确给我一个回答?”

姜采睁开眼,她叹口气,慢慢坐直。

她换个姿势,跪于他面,伸出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抚『摸』他面容。她手指一寸寸地拂过他的眉眼,想他这般好看,她以怎么就不关注他呢。

她倾身,与张也宁额抵额。

她柔声:“张也宁,你怕什么?”

张也宁一顿。

姜采低声:“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怕己断情,就『逼』着我发誓不会在你成仙后不管你。我发了誓,你却还是不放心,又怕己身为仙人,我无法控住你。所以你又想和我立下誓言,想要一旦成仙,婚姻立即生效……

“你是害怕己成仙,就不是现在的你了么?怕你会辜负我,怕你会伤害我。而这世,到时候恐怕没有人能够拦住你,能够阻止你。”

姜采微抬眼,望着他:“我告诉你,不会的。你是什么样的人,便永是什么样的人。成仙与否,堕仙与否,都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本心。

“你若对我无情,早晚会对我无情;你若留恋我,无论时都不会放开手。我知道我以身侍魔让你不安,让你觉得抓不住我。我抱歉,我不是那一类依赖你、希望你挡在我身的子,才让你这么累。

“是你放心,你即使不是情人,爱人,心上人那种关系,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知己。

“我若是剑,你就是那封住我的剑鞘;你若是剑,我也会愿意做那封住你的剑鞘。”

张也宁抬眸,眼中万千波光流动。

他忽而伸手,抱住她,拥她入怀。

他声音平静:

“那些我都知道,然而你时嫁给我?”

姜采:“……”

——她说这么多,都白说了?

张也宁:“给个期限,我要名分。”

姜采与他对视片刻,看出他是认真的。她忽而扭捏,忽而少有的害羞起来。她意识到他是真的在求婚,便心跳急速,人一下子被火烧烫,慌张又羞赧地想往后躲。

张也宁握住她的手腕,微用力:“别躲!”

姜采侧过脸,耳垂绯红,她慌得胡言『乱』语:“哎,我总是一个姑娘,你总得给我害羞的时候吧?我我我……我也得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吧……天上有一万只鸟飞过,我就答应求婚……”

说话,人同时抬头,看向天上飞过的一只巨鸟。

那鸟张开翅膀,遮天蔽日,叫声嘹亮,盘旋于高空。有鸟飞起时,头顶乌云密闭,向鸟压来。张也宁和姜采同时化身玄光,纵向那片电光闪烁的乌云。

长剑劈风云,青鞭锁空。

人同时出手,将半空中压下来的得不开交的修士和魔修们分开。剑光和鞭影交纵,华光流转,张也宁和姜采分开,人各站立两边,侧过肩,分属两地。

魔修们激动:“尊主,您终于回来了!这群修士不是东西,他们……”

修士们:“张师兄,快,我们一起杀了这些魔修!啊这个姜采,怎么还没死……”

姜采回头看眼魔修,厉声:“走!”

魔修们不甘心,却被姜采用剑光划出一个空,云河图展开,不等对面的修士们杀来,姜采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消失了。

留于原地的修士们还在气愤吵嚷,有的人运用道术去追,云河图这厉害法宝,让他们难确定魔修们的踪迹。他们气骂不止,又开始怪罪张也宁无动于衷。

张也宁确实无动于衷。

他低垂着眼,云卷衣袍,他想到的是才风云之涌下,鞭影和剑光交手,人错身之时,姜采留在他耳边的话:

“你在云端,风雪不侵;我在泥沼,利剑蒙尘。是,请你等着我——终有一日,我们以握到手。”

张也宁默然想:他不只以等她。

他以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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