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

堕仙

第93章 第95章“西上莲花山,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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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上莲花山, 迢迢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邀我登云台, 高揖卫叔卿。恍恍与去, 驾鸿凌紫冥。俯视洛阳川, 茫茫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

——《古风·其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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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毁去后,赵长陵终究未在“海市蜃楼”中找到更多的线索。显然那幅壁画,已最重要的线索, 且还在被人看到后便毁了。

赵长陵在人间徘徊数月,实在无法, 终究选择返回修真界。只因他师父青叶君在这几个月疯狂传讯于他,说修真界有变,叫他快些返回。

赵长陵从师父那大约知道修真界出了些什么事,他不敢多耽误时间,寻不到更多线索后便与众妖告别,称自己要离开。按说他要,魏说等妖应当高兴得。但魏说踟蹰半天,还在赵长陵离开的前夜来找他。

魏说粗声粗气:“我跟你说, 我们这还有新线索的!你要答应我们, 回到修真界后你要帮我们老大, 我告诉你。”

众妖跟着他起点头。

赵长陵嗤以鼻。他又意:“姜采?”

他狐疑又警惕,心想这些人间妖难道知道姜采在修真界惹出的祸事了?

魏说斜高声:“不要以为我们都傻子。你频频和修真界联系,我们也有伙伴在修真界的……我们老大那个厉害, 呼风唤雨,连你们的仙人都拿不下她!”

他话隐隐有自豪感,赵长陵却听得更加心烦。巫家大战那些日子他不在修真界, 但只青叶君告诉他的只言片语,他便知道张师兄和姜采如何结仇整个修真界的了……

但他确实不知具体情形,现在听得头雾水。什么堕仙什么堕魔的,越问越糊涂;问多了,青叶君还要严厉斥责他“不要多问”。这才赵长陵无法静心查事、急着回修真界的原因。

赵长陵在小妖们殷切的目光中,拂袖傲然:“我不答应你们。姜采若未作恶,帮帮无妨;她要真的十恶不赦,自我等仇敌。”

魏说气:“难道魔坏的,恶人?这和你当初觉得天下妖都该杀有什么区别?”

赵长陵面上无波,心中却滞。

他倒不被魏说说动,而蓦地想到了《灭神榜》。他目光抬起望向星空,目光闪烁,心中生起自己不敢多想的骇然想法——“妖魔祸世,其罪当诛。可若仙人生了颗魔心,那该如何?”

赵长陵『逼』迫自己不要多想时,魏说等人骂骂咧咧,已自暴自弃这个道士不会帮他们。他们没好气:“算了算了,你爱帮我们老大不帮我们老大的,我们老大让我们配合你,我们反不像你们这样藏着掖着。”

魏说脸黑如盖,却还带着赵长陵离开了“海市蜃楼”。“海市蜃楼”件法器,这法器落在手中,其实只有个果壳般大。平常人即使了,也难猜到这件厉害法器。

魏说小心翼翼向赵长陵展示这枚果壳,让他看果壳上雕刻的:

“这玩意儿老大离开前给我的,说有人攻打这的话,让我带着果壳逃,让我找她。其实‘海市蜃楼’安全,不过这老大给我的嘛,我肯在手上多『摸』了『摸』,然后看到这上面有字了。

“本来也不觉得这字重要,老子还以为哪个酸臭书生捡到果壳『乱』的。不过这金鼎龟他们族世代传下来的法器,够在果壳上刻字的金鼎龟肯不酸书生,再加上咱们那天看到的壁画,我觉得,可这诗,和那壁画说不套的……”

赵长陵捡起果壳,对着明月转动果壳,幽幽观看。寒月下,细小的、不甚工整的字在凹凸不平的壳壁上浮现。

这首登仙诗。

凡人幻想登仙,常会作诗梦神仙,或想象自己登仙时何其风光。这样的诗在人间多,赵长陵若在其他地方看到这诗,甚至不会多想。但这首诗和“海市蜃楼”中藏着的壁画相结合,意义便分不寻常了:

“西上莲花山,迢迢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诗作起初飘逸风华,结尾却视野转,俯看尘世:

“……俯视洛阳川,茫茫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

赵长陵握着果壳的手用力,魏说他半天不还,忍不住恶意揣测:“你看没看懂啊?不会馋我们的法器吧?”

赵长陵回过神,心不在焉地把法器还给他们,道:“这那只小金鼎龟的,也不你们的。只恐怕小金鼎龟根本不知道自己手握什么样的秘密……这杀身祸,你们和‘海市蜃楼’藏好了,要被人发现了,没人救得了你们。”

魏说等人肯让他看到这些,自然也心有数。他们没有和往日那般翻,而沉着地点了点头。魏说等人离开后,赵长陵盯着他们的背影,目光飞烁得厉害,背在后的手也握得时轻时重。

他紧盯着魏说等人——

知道太多秘密的妖,不该活着。但……他现在也开始怀疑,世间妖魔,否真的尽为恶。

他眯眸,低声喃喃:“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这位诗的金鼎龟前辈,你偷偷藏起这些秘密的时候,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不你们全都死干净了?不你们都在等着真相大的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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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陵返回修真界,快速回去长阳观。但在返回长阳观的这路上,他都听到修士们偷偷『摸』『摸』『摸』地讨论:

“听说了么?重明君叛出长阳观,成堕仙了啊。你们说,这堕仙和仙人有什么区别啊?不会大开杀戒,像那个魔子样啊?”

“不群君也没有死……如今这天下,该不会魔域势大了吧?

“哎,你们有偷偷听说么,那个永秋君,他好像、好像……不真仙啊。长阳观这几个意思啊?”

赵长陵听到他们背后编排永秋君,心中登时生怒。他当即从半空中落下,要教训这些修士。但他落地后,看到的只个乌灵君,脸唏嘘地奋笔疾书,拉着年少的各派弟子们八卦。

乌灵君听到他们提永秋君,赶紧“嘘嘘嘘”,惊惶四顾,捂住年轻弟子们的嘴。

乌灵君斥责:“这话说么?”

他大声嚷嚷:“永秋君可修真界最德高望重的仙人,那可千万年来咱们的活祖宗!要不他老人家慈悲,你说下这话,要被雷劈死了!”

年轻弟子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各个捂着嘴脸煞,和乌灵君样四处张望,唯恐被人听到去告密。

赵长陵隐了身形,这般看着他们,他心说不上的阵酸涩。

曾,乌灵君在他们长阳观的地盘,都敢书编排永秋君,那时也没人怕永秋君会降下神罚;而今,乌灵君仅仅因为年轻小辈们说了个“不真仙”,担心永秋君感应到,来杀死这些弟子。

这说明……永秋君的威信,在修真界,已开始有人怀疑了。

修士们口上说“我们相信永秋君真仙”,他们心却在害怕:永秋君也许真的堕仙。

曾几何时,长阳观和永秋君,给世人留下了这种印象?

那时候,在巫家的神魔大战中,修士们都看到了些什么?

赵长陵心不滋味地出神时,乌灵君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年轻修士们围着他,自然喜欢看他那些胡编『乱』造的八卦书。他们不提永秋君后,翻着书对其他更感兴趣:

“不提上面,提提重明君和不群君总没关系吧?这两个现在在魔域,应该不会感应到来追杀咱们吧?”

乌灵君提起这个,来了精神。

他兴奋道:“何止不会,重明君和不群君本来喜欢看我的书……”

年轻弟子们翻,他又开始不着四六,他们扔下书要。乌灵君心中委屈,他的实话竟然没人信。

他只好换个说法:“放心吧,那两位不会来找我们算账的。当日大战时我藏在附近,我可知道第手资料……现在啊,重明君好像受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不群君也昏『迷』重伤。”

年轻弟子们目光闪烁,有些庆幸:“听说重明君成堕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也好。永秋君出手的吧?”

乌灵君敷衍地哼声。

年轻弟子们又哄他:“现在咱们修真界什么个情况啊?魔子死了,咱们还在和魔域死磕么?魔域会不会继续出兵杀我们啊?永秋君怎样了,他还再战,保护修真界吗?”

乌灵君用狼毫挠挠脸,长袍展,叹息着坐下,脸唏嘘:

“别急别急,我慢慢说。

“话说,‘宁月追,春山采。微雨临,寒江夜’。这修真八美,如今好像剩雨归姑娘还好好的了……

“张也宁堕仙,龙辛追失踪;春山君跟着她师妹去魔域,姜姑娘早堕魔;江临死的不更死了,盛知微跟着堕魔;巫家大战后巫家半壁江山没了,巫少主受重伤至今昏『迷』,只有雨归姑娘照顾他。

“我怎么看着,这修真八美的命,都不太好啊……”

修士们跟着唏嘘,然后追问:“我们想知道重明君、不群君和永秋君那天的大战!离开巫家的修士们全都讳莫如深,谁都不提。你不说你在附近吗,你全部看到了吧?”

乌灵君害羞:“咳咳,其实我不藏在巫家附近,我本来在个山谷书。别,别!我说的,永秋君追杀那二位时候,我所在的山谷,真的在附近啊——”

他神神秘秘:“那天啊——”

--

那天,姜采撕开永秋君封锁天地的法阵后,永秋君便不可再将她留住了。既然法阵裂缝已被撕开,姜采也不永秋君的对手,那她最好的法子,便带张也宁逃回魔域了。

而在裂缝撕开后,魔修们也纷纷无心恋战。魔子死后,他们也怕自己死在修真界。隙缝打开,众魔修们纷纷逃出巫家,寻找魔『穴』返回魔域。修士们如何追杀,双方自然又场战斗。

而姜采带着张也宁逃亡时候,张也宁醒来,已成堕仙。起初她带他,他醒来后,便他带她。

但他二人,恐怕真的触了永秋君的霉头。姜采以为到此永秋君应该放弃,应该看出他留不住他们了,但永秋君暴怒,路追杀。若他起初的心思带姜采,在张也宁堕魔后,永秋君的主意变了——

他要杀姜采。

永秋君心针对,二人竟无法从魔『穴』返回魔域。但法阵裂缝撕开,巫家也不会再主战场了。其他修士和魔修们如何战斗,三人已无心感应,对他们来说,如今永秋君路穷追不舍,誓要杀人。

最后在处无名山谷间,永秋君再次追上了姜采和张也宁。

数日奔战,精疲力尽,遍体鳞伤。

姜采神绷到极致,全身颤得已难再出招。她的极限到了这,仙人用个境界压她,她拼到这步而不死,她已然知足了。

而张也宁……

他状态也许比姜采好的多。

堕仙亦仙。

他成堕仙后,引起天地轰动,修真界哗然。但尚没有人来得及有精力应对个堕仙,这位新诞生的堕仙和魔头起,被永秋君追杀。而他醒来时,虽然他直和姜采在起,但他路沉静淡漠,并未多看姜采。

不过情况危急,他二人间氛围如何,都不重要。

重要的永秋君不放过他们。

山谷间,再无力气的姜采伏倒在地,撑着地的手臂颤抖。张也宁落地扶她而未果后,永秋君已立于半空中,再次封锁了这处的天地。

永秋君的状态也有所下降,疲声:“姜采,你撕开法阵次,如今可有力气撕开第二次?”

姜采笑。

她抬头时,齿缝间皆血。她神『色』却镇的:“看来永秋君真的嫉恶如仇,不放过个妖魔啊。”

她这样的嘲讽,对永秋君并无影响。永秋君看向立在那子身边的爱徒,他终于用复杂的神,看向这个新诞生的堕仙——

妍丽鲜红的堕仙纹印浮在眉心,压根未曾掩饰。

张也宁衣冠皆,琳琅如鹤。他清隽的容貌因堕仙纹印而浮现妖冶气质,这种妖冶和清冷交错,让他身气息分朦胧,古怪。他立在永秋君下方,站在姜采身前,他却遥远的,如同身处异界,虚幻飘零。

……他的状态,似乎不完全的堕仙。

当然,他此时自然不完全的堕仙。

永秋君垂下,神海中卦起,但神海快刮起烈风,片『迷』『乱』——他脸『色』分,苦笑。如今张也宁成仙,他已看不到、算不出自己弟子的卦象了。

……堕仙亦仙啊。

只永秋君法术试探时,张也宁抬眸间,手向下张,青龙鞭锁住了姜采。青年袍飞扬,乌眸冷然,淡漠间,凛冽杀气也未掩藏。

永秋君眸子微厉,道:“你已然断情。面对此,难道你还有什么感情不成?”

张也宁淡然,答非所问道:“我成仙时,曾有子在虚空中横剑劈来,要我陨灭。师父可知那什么?”

永秋君静默不语。

张也宁抬,若有所思:“……你知道,不?”

他缓缓思索:“三天感应,我似乎看到了些秘密。你……”

永秋君淡声打断:“你既看到了,当然会知道为师的不得已。但看你如今反应,为师若带姜采,你会阻拦了?不怕为师杀了你?”

张也宁反问:“师父杀得了我吗?”

永秋君时沉默——

仙人永寿,不死不灭。哪怕堕仙,亦如此。想要个仙人陨灭,其实也有法子。但这法子,付出的代价太大,而这种代价用在张也宁身上……

永秋君深深看张也宁,缓声:“重明,你只刚诞生的堕仙。为师却已活了万年。为师要杀你,只要愿意付出代价,亦可以的。”

张也宁垂眸。

他底有些似笑非笑,红腥『色』浮起的血丝彰显着杀意的起伏。

姜采仰头间与他目光对上瞬,二人皆怔了下。这般杀『性』,在昔日张也宁身上,不会看到的。姜采蹙眉间,看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避免了她的目光窥探。

张也宁撩目看向永秋君,道:“我好奇师父的手段。师父闭关特意炼制仙器,难道要用在这时候吗?”

永秋君厉声:“为师必要带你二人其中人!”

张也宁若有所思,答非所问:“师父,我有三天感应的——”

即说,当些事情已改变后,他和过去天的反应,不会完全样。姜采这次未死,他也未到那必须向永秋君低头的步。

张也宁清目扬起,手中青龙鞭同扑纵而去,朗声:“师父要带姜姑娘,我亦好奇师父手中那仙器——”

姜采心想:唔,姜姑娘。

她并未多琢磨,因张也宁已对永秋君出手。姜采伏跪于地,紧张观看两个仙人间的战斗。天地『色』变风云怒卷间,她自目不转睛,希望张也宁赢。

永秋君本领高强,但张也宁也未曾被他牵制住。二人间的战斗非凡胎肉够看清,姜采目中微旋时,忽幽蓝『色』的光亮起,如同星河般罩住这方天地。

姜采凛然,出声提醒:“张也宁当心——”

张也宁急急后退,避开锋芒。他立于高空,衣袍猎扬间,与地上的姜采同看到永秋君狼狈后,驱动咒法,张卷轴在他手中徐徐展开。

姜采目中洌,看清那卷轴上的三个大字:“灭神榜。”

她心口疾跳:这否张也宁说的,他师父闭关直在炼制的那个仙器?

那个仙器不用来对付魔子,却用来对付张也宁?

姜采当即忍痛纵身跃起,忍着神识上的痛强行将玉皇剑再次拔出,她身跃高空厉声:“张也宁快!”

那仙器金光耀目,即使没有识过,只三个字,也知道这用来对付仙人的。既如此,她便不……

张也宁淡淡看着永秋君:“师父当真舍得打开此卷,用来灭我?”

永秋君:“灭你,不用打开此卷,亦成事。你当——张也宁!”

张也宁竟然身化流星,青龙长鞭在半空中鸣『吟』,拼着永秋君手中仙器的厉害,袭向永秋君。永秋君将仙器照向姜采,半空中横袖扬,张也宁将其挡去。

永秋君字句:“你亦会陨灭!”

张也宁淡声:“师父也会陨灭。”

他道:“不如试试,师父舍得打开此卷,还我舍得以身殉道。”

永秋君:“你所求什么?!”

张也宁:“让姜姑娘活。师父不知道吗?”

永秋君冷笑:“好,那你来替她吧——”

他手中榜没有打开,但只凭卷轴上的神光,足以杀敌。他岂会受张也宁的牵制?他要教训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弟子……

姜采:“住手——”

她的凌厉剑气劈向永秋君,张也宁的施法也未曾停下。张也宁和永秋君间的战斗却难以被第三『插』手。姜采拼力想护张也宁,但她运法间,天上雷霆劈来,她面『色』,知道生死『迷』劫带来的衰运笼罩了她……

雷电劈来时,道清光卷住她腰身,将她推开。

雷电光追着姜采,姜采运剑去挡。她周身皆痛,血痕寸寸欲裂,她自己和衰象雷霆战斗时,焦心地去看张也宁的战场。这看下,郎目眦欲裂,纵身去救——

“张也宁!”

“灭神榜”并未打开,但未打开的榜已厉害十足。刺亮的道光从张也宁身体穿体而过,将他完全罩住。张也宁手中掐诀重重道法打出,打向仙器,他的豪赌心态让永秋君不得不骇然。

张也宁抬眸看的这间,永秋君也被他用道法锁住了。

他竟拼着“灭神榜”的锁杀,也要锁住永秋君的身形,重创永秋君。

他同归于尽的打斗,让整片天地皓月飞雪,天地银。

姜采最后的记忆,那大片耀目的光华下,永秋君吐血而退,张也宁亦从高空摔落而下。她最后咬牙拼力,干脆燃烧自己的道元跃上去将他接住。

她浑身滴血,颤抖着打开云河图,云河图将二人笼罩时,姜采已昏『迷』过去了。

最后她如何回到的魔域,如何从云河图中出来的,便都概不知了。

--

那战后,张也宁和姜采在修真界失去了踪迹,修真界开始追杀他们,只因永秋君回来后重伤,神识不稳,整个人的道体都有些虚幻。虽仙人不死,可这么重的伤,亦让永秋君需要闭关疗伤。

永秋君嘱咐下追杀张也宁和姜采,便闭关疗伤去了。而以长阳观为首的仙门,开始清算神魔战中的叛徒,魔修,向着魔域的修士。

魔域哪会忍这种挑衅?魔子虽死,双方间的大战,却好像只开了个序幕。只这次的神魔战,说起来到底让人心不滋味——双方的战力天花板,如今皆重伤,再无消息。

三个月后,佛门圣地“三河川”迎来了位客人。

小沙弥们认出了这满身魔气的子谁,个个面『色』惶然,只恐对方再杀上佛门。但这姑娘身魔气,偏红裙纱,气质清雅。说魔头,更像仙。

姜采双手合十向他们俯身行礼,微微颔首:

“我与阿罗大师有约,我昔日在焚火修罗界曾救过大师命。如今,到了阿罗大师偿还恩情的时候了。”

小沙弥结结巴巴:“你你你,魔魔魔尊,和堕堕堕仙……”

姜采微笑抚慰:“他呀,道元皆衰,昏『迷』不醒。他纵堕仙,如今也祸『乱』不了尘世,小师父大可放心。”

小沙弥松口气,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听说了多少关于堕仙的可怕传言。尤其这堕仙还和魔尊在起,你说可怕不可怕?

姜采话锋转:“不过我此来,请阿罗大师再次打开‘三千念’,打开三天界限,救他命的。”

她揶揄:“你口中的堕仙,快要被我救醒啦。怕不怕?”

小沙弥愣,然后下瞬吓哭,关上门跑回佛殿:“师父,师父!魔头杀上门了呜呜呜……”

姜采愕然,尴尬地捂住半张脸。

隔着圣地佛门,阿罗大师叹息的声音含着丝笑:“请进吧。如今天下局势这般不好,看到姜姑娘如此活泼,心境已稳,贫僧也放心了。只姜姑娘何必这般吓唬小孩呢?”

姜采淡声笑:“我也不整日愁眉苦脸,总得找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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