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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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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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回十年前…………

一所简陋的书院里传出朗朗读书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屋里头,衣着朴素的学生们端坐着,大声地朗诵书上的内容。

然而,其中一个学生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并且突然大喊一声:“夏美,不要!”

讲台上,白发苍苍的老师一听,登时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立刻将手上的戒尺投掷出去。

“咚”的一声,戒尺精准命中那学生的脑袋。

“啊”那学生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老师背负着手走近,捡起地上的戒尺,又在学生的头顶敲了一下,怒斥道:“给我出去罚站!”

学生灰溜溜地走出教室,然后摸了摸头顶,发现本来已经肿了一个包的头顶又更上了一层楼。

教室里的其他学生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好了,安静!”老师回到讲台上,缓缓转过身来,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说道,“你们都背得不错,今日就到此为止,回去吧!”

“谢谢先生!先生再见!”学生们起立,齐声应道。

声音刚落,他们便一个个欢喜雀跃地冲出教室,沿着海边互相追逐起来。

大伙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地走远了,只剩刚才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站在门外,遥望远方。

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除了倒映着远处的风景,还透着孩子不该有的眼神。

那眼神之中,彷佛写满了人生阅历,沧桑,以及迷茫,让其看起来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

没错,这位少年就是通过时光倒流回来的陆琪!

他刚刚睡觉的时候,梦见自已是一匹马,又从马变成了骷髅,还遇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并与她打了起来。

但是被老师那尺子一打,醒了过来后,眼前啥姑娘都都没了。

实际上,那不是梦,而是由于时光倒流影响了过去的历史,导致陆琪由一匹马变成为了一个人,记忆也产生了混乱。

正当他望着远方发呆之时,同学们的目光也被远处的景象吸引了过去。

天际边白云袅袅,时而有几只海鸥掠过苍穹,扎进水中,然后衔起几尾鱼儿,消失在水天一色的尽头。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小黑点逆风而来。

遥望那最远处的水平面,小黑点在缓缓蠕动,由远及近,渐渐放大,化作一艘黑色的帆船。

船上的帆布收拢着,在船桨的驱动下前进。

想要驱动这样的庞然大物,恐怕没有一两百号人都不行。

船桨激起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星光,给那墨汁一般的黑色船体点缀了些许花纹,增添不少美感。

帆船的航行速度不慢,在人们谈笑间便已靠岸。

码头上的摊贩见惯了各种大船靠岸,并没因为看到这艘怪异的黑色帆船而感到惊讶,依旧各忙各的。

“卖鱼咯,刚打回来的狮头鱼,新鲜着哩!”

“濑尿虾,大螃蟹,生猛海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虾米、虾膏、霉香咸鱼……”

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这里是一个名叫“大洋”的临海小国,常常有各色各样的商船出现在这里,大人们早已司空见惯。

以前,大洋国只是一条小渔村,本地居民大约一千人,主要以捕鱼为生。

不出海时老百姓也会种植一些农作物,比如水稻、蔬菜、番薯、等等。

靠着勤劳节俭,大家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后来,又得益于良好的地理位置,愈来愈多人到此做生意,村子逐渐繁荣起来,变成了一个商业码头。

最高峰的时候,外来人口甚至多达十万人,是本地人的上百倍。

这些外来人口中有经商的,也有旅客、劳工、以及商人运过来的奴隶。

不对,在商人的眼里,奴隶还算不上人,只是商品罢了。

但是不管怎样,是人也好,是商品也罢,随着外来人口的增加,村子还是需要建更多新房子以供他们居住。

新建的房子与村子原有的房子不一样。

村子原有的房子多以石头规则堆砌而成,以免海风侵蚀。

石头之间的缝隙则填上黄泥,既能让房屋更坚固,还能在冬季防止海风吹进屋里,起到御寒作用。

至于房顶,由于临近海边,经常下雨的原因,所以使用软泥烤制而成的瓦片叠成了三角形,以便雨水能迅速流走。

只不过,近两年来雨水越来越少,这种精心设计的房顶反而没啥用了。

若不是改造屋顶需要花钱,本地居民甚至恨不得想把房顶改成漏斗型,好在雨天用来装雨水。

可是,改造了有用吗?

没有用!

天公不作美,已经好久没下过雨了。

他们能做的只是期盼雨水早日到来。

至于新房子,大部分都是旱季后建成的,所以不必考虑排水问题,没有搭建三角形的屋顶。

除此之外,新房子还抛弃了石头这种笨重的建筑材料,改为使用木头和青砖搭建而成。

这种毫无本地特色的建筑,常常成为本地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并被嗤之以鼻。

孩童们对此的态度却与大人们不同,他们只觉得那些新房子有点怪异而已,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同样,孩童们对水的看法也跟大人们不一样,在孩子眼中,大海里头的水多得是,根本不必担扰雨水什么到来。

的确如此,放眼望去,茫茫大海,浩瀚无边,想要多少水就有多少。

只可惜海里有再多的水都好,人们也不能喝上一口,更不能用来灌溉农田。

当然,除了这些缺点,大海还是很好的,最起码提供了丰富渔业资源,让百姓不必饿肚子的同时,还给国家带来了无限的商机,有源源不断的商船到此贸易。

有了钱,有了奴隶,还怕没有水吗?富人们心里有着自己的算盘。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雨季还是旱季,生活如常,并没受到什么影响。

至于穷人嘛,其实也差不多,不管什么季节都好,苦日子依旧在继续。

当大人们在为生活忙碌的时候,小孩子则嘻嘻哈哈地靠过来看热闹。

对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他们来说,这艘黑色帆船实在太奇特了。

“鱼,好大的鱼……”小孩子们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

仔细一看,这艘黑船的外形确实跟一般商船不一样,十分奇特。

船头有一根又长又粗的矛,船体浑然黑色,找不到一丁点异色,外露的木板则被雕刻成鱼鳞状,像极了一条黑色剑鱼。

“鱼头”上的长矛忽然“嘣”的一声,掉了下来,激起无数水花。

巨大的声响吓得孩子们一哄而散。

“哇,好可怕!”

“太吓人了!”

孩子们边走边喊,一哄而散。

那个孤零零的少年偏偏走了过来。

他对这艘船十分感兴趣。

竟然把船锚与长矛做在一起,想法不一般啊!他打量了黑船一番后,得出这个结论。

正当他在研究船的其他细节时,嘣的又一声巨响,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从船上跳下来,如炮弹似的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陆琪反应不及,被突然出现的男子撞倒,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

“小子,你没事吧?”魁梧男子扶起他,问道。

“鼻子都流血了,还用问吗?”陆琪抱怨道。

埋怨的同时,他捂着鼻子抬头一看,像看到巨人一般,惊呆了。

眼前这个胡子大叔差不多两米高,肤色黝黑,两鬓毛发茂盛,目光锐利,一脸卷胡子。

铜质铠甲上还满是刀痕,除了那只扶着他的大手之外,另一只袖子是空的,自然地垂下,在微风中轻轻地晃着。

此人想必不是什么好人!

“陆琪,快走!”忽然有人对这少年大声喊道。

陆琪回过神来,连医药费都不敢要,撒腿就跑,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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