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头，慕容白让程万里帮他从床边的檀木柜拿出了一个贴有“定元丹”字样的瓶子，然后从中倒出两颗橙红色的药丸就张口吞下。

“来，喝口水！”程万里怕他噎着，递上茶水。

服下药丸之后，慕容白的伤情才稳定下来，脸上的色泽也好了一些。

定元丹是丹药的一种，能起到凝神静气，稳固元气的作用，并且由炼丹师使用各种名贵药材再附加治疗咒语才能炼成，价格非常昂贵，不是一般家庭能用得起的。

见慕容白一下子就连吃两颗，即使是见过世面的程万里都不禁有些吃惊。

就在此时，门“嘎吱”一声开了。

“爷爷！”

发现进来者是自己爷爷，慕容白惊喊一声后就立刻从床上爬下来行礼。

在他的印象中，爷爷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而且平时都不会到他房间来，所以今日过来必定有啥事，也许是知道了他行刺的事。

“你受了伤就不用行礼了！”慕容旭扶起他，说道。

“这位是？”慕容旭接着问。

“他是我未来大舅。”慕容白假装镇定地说。

“原来是亲家的人，有失远迎，请见谅！”慕容旭客气地说。

“哪里哪里，是我贸然来访，打扰了才对！”程万里也客气应对。

“我有事要跟孙儿谈一谈，麻烦你先出去一会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

程万里边擦额头上的冷汗边退出房间。

尽管他跟着戏班闯荡江湖多年，但与这种不怒自威，拥有强大气场的大人物交谈还是头一次。

“你昨晚是不是去了行刺皇上？”慕容旭开门见山地问。

“嗯！”慕容白如实交代。

他知道瞒不过自己爷爷。

小时候他做错了事想要撒谎逃避惩罚，但每一次都被识破，结果自然是接受双倍的惩罚。

然而，在慕容白以为等来的将是一顿怒骂之时，慕容旭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慕容白不懂自己爷爷这话什么意思，没敢接话。

“从前你到处闯祸就算了，好歹有你哥照看着，我还算放心。可你如今做出大逆不道的事，竟然去行刺，你哥怎么保你。恐怕这次连你哥都……”

一提起哥哥的事，慕容白就莫名火气三千丈，打断了自己爷爷的话，哭诉道：“就是为了我哥，我才要行刺，把恶魔扼杀于摇篮之中！”

“你什么意思？”慕容旭一愣，问道。

“王爷跟贵妃有染，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坐上王位，会害死现在的王子和公主，甚至害死我哥。”

“啪！”对于慕容白这番话，慕容旭的回应是一巴掌，“你疯够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哥的良苦用心！”

“……”慕容白愣愣地看着自己爷爷。

“你以为你哥真的在宫里做护卫那么简单吗？他是在那里当人质。”

“人质？？”

“我们家族表面上看起来是很风光，但这些都是假象。实际上，我们慕容家历代发誓效忠皇族不是为了要立功，而是要自保。”

“自保？”

“没错，我们只想自保。因为我们家族本身与夏家同源，都是守墓人，但是夏家在很久以前就一家独大，为了让其不要忌惮我们的力量，我们先祖才委曲求全，宣誓效忠他们。但这个状况在我哥接管家主之位后发生了改变。他天赋极高，棋力深厚，为人又好胜，所以动了壮大家族的念头，渐渐踏上变成强者的道路，最后真让他成为一代霸主，甚至做得与皇帝平起平坐，傲视群雄。然而，越是这样，就越容易招惹其他贵族的嫉妒和皇族的忌惮。树大招风啊！”

“……”慕容白被这天大的信息震撼到了。

“后来，皇上设局，派我哥带兵去攻打双龙国的禁地。他最后战败而回，失去一切。所以，门口那个御赐的牌匾不是我们的免死金牌，而是对我们的警示牌，警告我们紧记教训，不要再想与皇族平起平坐。皇族怕我们家族再出一个慕容霸天，于是让我们把你哥放在宫里当作人质。可是皇族错了，我们家族天赋最好的人不是你哥，而是你。你天生拥有神兽火麒麟，是数百年来我族唯一一个觉醒神力的人。族人害怕皇族知道此事后受到牵连才会疏远你，而你倒好，总喜欢到处打闹，想要把这力量公之于众，生怕皇族不知道。但仔细想想，这也不能怪你，试问谁在拥有强大力量时不想展现给别人看呢，就像我哥当年那样。唉，一切都是命啊！”

知道真相后的慕容白更加愤怒了。

他咆哮着说：“我哥被关在宫里当人质，你们怎么还能好像没事人一样，日子照过，依然以保护皇城而骄傲。我做不到这样，我必须救出哥哥，不杀那狗男女我誓不为人！”

“为了保护家族本来应该杀了你才对，可你哥最后选择了保护你而牺牲自己，甘愿去当人质。”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说了又怎样，以你的性格会听吗？”

“……”

“你自小受到族人的冷漠，即使知道了真相，也只会更加怨恨族人而已。而且你总想着超越你哥，如果知道自己体内有火麒麟，恐怕只会盲目追求力量，最终坠入魔道。你哥为了引导你，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可惜最后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还是不行……”

听到这话，慕容白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哥哥一直以来不是打压自己，而是为了保护自己，顿时热泪盈眶，再也忍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跟你说这话是好还是坏，反正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自己选择吧！”

说完，慕容旭便转身离开了，完全没有责怪慕容白去行刺，也没有提刑部士兵过来抓人的事。

回到自己房间，慕容旭拿出文房四宝，写下他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