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凝见唐岚岚已经换好装备:“你会滑你先进去吧。”

“嗯。”

路千凝帮司凛穿上棉袄。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棉袄的样子。

也许他会角色动作受限，不喜欢也不习惯。可他这一身，虽然看起来很廉价，但在棉袄的遮挡下，瘦削的身形被掩盖了下去，反而显出几分精神和帅气。

“你可真是衣架子。”司凛只是比较瘦，但肩宽在，所以穿什么都撑得起来。

“什么意思？”

“穿什么都好看。”

司凛拉着路千凝的手:“鞋穿上。”

“我不会啊，可能连站都站不住。”路千凝以前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会又机会玩这些东西。

“先试试。”司凛坚持。

“可是会把你拉下来的。”

“不会。”司凛说得很坚定。

“行吧。”反正自己的鞋不能穿进去，总不可能站在场外看他们玩。

司凛半跪下，帮路千凝系鞋带。

“我自己来。”路千凝不习惯司凛为她做这些，再说她也没有必要。

“没事。”

路千凝换好装备，司凛过去服务台租了一只带着滑轮的雪人。不会滑冰的人可以扶着雪人两侧的扶手，慢慢地试着滑。

“你可以选择扶我，或者它。”虽然雪人租回来了，司凛还是给了路千凝选择。

“它吧。”路千凝不知道司凛的技术怎样，万一连带他一起摔倒，那可不是好玩的。

“嗯。”司凛也想先看看路千凝的水平。

因为他自己的技术也不是很好，他怕自己扶不住她。如果因为这而受伤，肯定会引起路千凝更多的自责。

路千凝扶着雪人，司凛搂着她的腰，慢慢地滑进了滑冰场。

大约因为是年底，很多外来务工人员都回家过年了，滑冰场里的人不是很多。唐岚岚看到他们两个进来，挥手。

路千凝没空去回应她，脚下太滑了，稍有不留神，都会不受控制。

甘沛像是想要释放什么一样，在滑冰场里疯狂地跑着，如果加上一些华丽的动作，估计都能成为花滑选手了。

在场的一些女生停下来看他，和朋友们窃窃私语，又亮起了星星眼。

司凛带着路千凝慢慢溜了小半圈，看到唐岚岚回到了场外的休息区。

“我过去一下。”路千凝指了指唐岚岚。

她现在有点怀疑原主有滑冰的基础。因为她这个新手也没有出现那种摔个狗啃泥的状况，虽然动作慢，也算是很平稳。

“嗯。”司凛相信路千凝不会摔。

路千凝扶着雪人走向唐岚岚。

唐岚岚看到她，马上起来带了她过去。

两人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唐岚岚从带来的背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喝吗？”

“不要了，太冷。”

唐岚岚把矿泉水收起来，放眼到滑雪场上:“我追不上他。”

路千凝一愣:“但凡甘沛看别的女生一眼，那算我输。”

“他爱看不看，又不是我能管的。”唐岚岚突然收回视线，“对了，见家长结果怎么样？司凛那么优秀，你肯定不用愁。”

“怎么不用愁了？我妈全过程没对他说过一句话。”

“啊？为什么啊？”唐岚岚还以为司凛是阿姨杀手呢。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不过，不说话总比出口伤人要好一些。

“那你妈过后没跟你说什么吗？”

“过后？过后我不是被你喊来这里了吗？”路千凝对着双手哈了口气。的确挺冷。

“啊？哈哈哈哈。”唐岚岚一笑，把所有的不快都一扫而空。

司凛慢慢地滑到甘沛身边。

场外有女生说:“这个男生也帅，他们俩认识吗？看着像是认识哎。”

“唉，果然名草都是有主的。”

唐岚岚没忍住噗嗤一笑:“真没想过有一天，你的男朋友会被人误会成我的情敌。”

路千凝愣了愣，唐岚岚这是变相承认他喜欢甘沛了？

唐岚岚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脸上一热。

“我看得出来，甘沛在乎你。”刚才进来之前那个试探，甘沛的表现那么明显。

“我也能感受出来，可是他不承认。还跟我说过，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之类的话。”

“甘沛的故事，恐怕不比司凛少。”这是路千凝的直觉。

“那又如何？司凛敢爱敢恨，有时候我真看不起甘沛。”唐岚岚做了个动作，“太怂了。”

路千凝很少和唐岚岚讨论这么深入的话题，见她的眼神越来越迷茫，于是把话扯开:“对了，童佳有没有找过你聊天。”

“有啊。话说你们那么早就放假了？”

“年底和年初都不接受新的商户加盟，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主要还是城东那边的项目，做到年廿三，好多人都有怨气了。听说往年放假很早的。”

“哎，为什么你们旗下的公司不能早放假？”

“我们商场过年还开呢。”

唐岚岚笑:“也是，不辛苦哪得世间财。”

路千凝听着唐岚岚老气纵横的话，噗地笑了出生。

“童佳说你对她很好，好到她心虚。”

“为什么？”

“她觉得以她的能力，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

“那她就努力提升，用对等的能力来回报我啊。”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她总是不自信。”

“她比以前要好多了。我看到了她的进步，所以对她还是蛮有信心的。”路千凝也后悔过带童佳进公司，她也没想过童佳一点都不自信。

可既然她迈出了这一步，就不打算反悔。希望童佳过段时间，能有别人看得见的进步。

“以前在学校里，虽然知道你是天域的大小姐，但从未想象过你会成为我们的老板……”

“哎，打住。我才不是你们的老板。我们的老板都是我爸。”

“哈哈哈哈。”

司凛追了甘沛一会都没追上，从中间溜过去想截住他，但又被他溜走了。

“甘沛，回来！”司凛原地站住喊了声。

甘沛一愣，灰溜溜地折了回去，站到司凛面前。

场外的女生更加激动了。

路千凝调侃唐岚岚:“不管甘沛是怎么想的，你看看，你喜欢的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有多少人羡慕你啊。”

“……”唐岚岚有些无语，虽说这么想也没什么毛病。

“什么事？”甘沛也是明知故问，他就抓准司凛不喜欢多管闲事，或许先下手为强他反而不会说什么。

司凛指指那边:“过来。”

说完，他自己先往场外的另一边滑过去。

甘沛叹了口气，很快就在他身侧溜过，行云流水地滑到场边，抓住旁边的栏杆，回头等待司凛过来。

司凛连滑冰都是慢悠悠的，却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你和唐岚岚，怎么回事？”司凛皱着眉问。

甘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事你就别管了。”

“我不想管。”

甘沛听出司凛的画外音，想管的是路千凝，所以他才来帮忙管的。

“我没有自信能给她什么。”甘沛对司凛向来都很直接。

“你想留在柏城吗？”司凛转过身靠在栏杆上。

甘沛一怔，表情变得严肃。

唐岚岚见甘沛和司凛去了那边，有些担心:“我过去看看。”

路千凝拉住她:“让他们聊，司凛不会吃了他的。”

唐岚岚不懂为什么甘沛对司凛有一种莫名的崇拜，甘沛也没有跟她提过。她总觉得甘沛有什么把柄在司凛手上，反正他俩的关系说不出的奇怪。

说是朋友又不完全像，说是兄弟把，更加说不过去。一旦司凛出什么问题，甘沛又一副随时可以赴汤蹈火的样子。

司凛的问题让甘沛陷入思考。

“如果你想留在柏城，我可以答应。”司凛淡淡地说。

“爷爷那边，你会为难吧。”这件事上，甘沛可以说从未想过，也可以说是心里有点苗头就把自己给否定了。

“不会。”司凛很坚定地说。

“爷爷年纪大了，你要顺着他的意。”甘沛不太同意司凛这一点。

“因为我也想在留在柏城。”

“什么？！”说完甘沛就反应过来，多数还是因为路千凝吧。

路千凝身后也有整个路家，大约不可能跟随司凛去b市的。

“甘沛，你我都长大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以前答应过爷爷……”

“你答应他的是，跟在我身边。你没违背他，违背他的，是我。”

甘沛抬头看向司凛，眼睛一亮。多久了，司凛都没有这样和他说过心事。

他们之间，基本都是甘沛来插科打诨，从而了解司凛的一些事情。

一旦认真起来，司凛会用凶巴巴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他只能熄火。

如今事情逐渐明朗，有些话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甘沛，你知道我的身世。我一直都没觉得，我和你，在司家，有什么不同。”

甘沛瞪眼:“你这话可别让那些人听见，要不然成灰的会是我。”

“我不会让你成灰的。”司凛认真地说。

甘沛无奈地笑笑:“岚岚家里条件虽然不太好，可她也是父母的宝贝，被疼着长大的，我不想她跟着我颠沛流离。”

“那你跟着我。”

甘沛微微张嘴，惊讶地看着司凛:“爷爷肯定希望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