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夙看着手里的杯子，看着里面的液体随着自己手的晃动左右摇摆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但平静似乎也平静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刚听到林奇问自己，为啥什么不回去，帮小皇帝处理朝政。

说实在的，他有想过回去，但是他不能，因为他在赌……

他在赌，赌小皇帝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觉得自己会想要夺走他的江山，会成为乱臣贼子。

只是他没有那个信心，他只觉得现在这小皇帝跟从前不大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却也看不出来。

之前的小皇帝，见着自己时，眼中都会忍不住多上几分恐惧，但如今却不像如此了，非但没了恐惧，像是又增添了几分……戾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但，但愿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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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矜在宫中越发无聊，只是偶然间发现了宫中居然还有一个藏书阁，只不过看上去年久失修，里面的图书或有些保存不完整。

但那日她命人去将藏书阁整理出来的时候，居然也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书。

比如说是《大学》、《中庸》之类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书会出现在这里。

苏矜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封面有些过于陈旧，上面还布着斑斑点点的潮斑。

“这是什么书？”苏矜好奇道。

“这……奴才不知。”林公公伸头看了眼，随即尴尬得摇了摇头。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远色，贱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廪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远人也；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跆，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

苏矜一边走，一边念，朗朗的声音引来好些人悄悄探头看。

林公公跟在身后居然也摇头晃脑起来。

“陛下，您这读的，是什么意思？”林公公好奇道。

苏矜转身看着他，又看了看书的封面，“中庸之道，你可知晓？”

林公公有些为难得挠了挠头，“陛下，您，您这不就为难奴才了嘛！奴才没上过几日学，就勉强识得一些字罢了，这些大道理不甚了解。”

苏矜撇了撇嘴，好嘛，说实在的，自己也不甚了解，但这要是直说了，会不会很尴尬？

于是，她直接把手里的书塞进怕林公公的手上，又十分傲娇得说：

“你把这本书读完，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林公公，你好好学，寡人想起寡人还有些事处理。”

说罢，便摔下一群护卫自己一溜烟跑了出去，这一跑就跑了个没影。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什么是天命？

苏矜一边走一边念叨着，这个天命到底是什么，自己要该怎么做？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一举一动，早就被某些人的暗卫看在了眼里。

“陛下！”未央殿内，几个宫女看到苏矜显然有些惊讶，因为这个时候她通常是在前朝处理政务的，但现在居然出现在了寝宫。

“让寡人休息一会儿，太累了……”苏矜说着，就往内宫去，她是真困了，实在有些熬不住。

“陛下……嬷嬷叫奴婢监督您处理政务，您这不是在为难奴婢嘛。”

苏矜闻声看了看跟在自己边上阻止自己的宫女，穿着一身碧绿色长裙，看着年级很小的样子。

“长乐，你就去跟嬷嬷说，是寡人累了，想要回来休息一下，等小憩一会儿寡人自会回去处理朝政。”

苏矜对待自己的宫人就是这样，说话都是好声好气的，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陛下……”宫女长乐有些为难，这着实是为难自己。

“算了算了，还是寡人自己跟嬷嬷说吧！”

苏矜也不想长乐为难，主要是吧，嬷嬷算是整个未央殿的管事，也是这些年一直把殿中大事小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殿中的人自然都很尊重信服她。

没听劝阻，苏矜强行自己进了内殿，趴着床上就不乐意动弹。

“处理朝政太难了……我想逃，却逃不掉……”苏矜自顾自得念叨着。

她开始纠结了，现在才知道，这处理政务有多累多难。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她闭着眼，嘴却忍不住念叨着，一句话一句话逐渐听不清楚……直至入睡。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这小皇帝还真惬意，居然还念了中庸？”姜夙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