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翼之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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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凶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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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各家点燃烛光,门窗紧闭,大街小巷增设了许多灯笼,从未有过的宁静,街道冷清寂寥,却因这些灯笼光彩,给人一种深夜中大城市繁荣的景象。

南宫晨羽打开窗户半扇,观察街道的情况,只见偶尔有两队五名为一组的巡逻士兵,一来一去的经过巡查,有时候,就连一只猫经过,它的影子被月光折射在墙上也能引起他们的警惕心。

到了午夜,街坊邻居几乎已熟睡,巡逻的士兵也已换了一批新的来巡查。看着他们十分专注,每经过一条小巷都要排查一遍,不放过任何阴影部分。晨羽看到对面房屋顶楼,人影闪动,跃过了一座又一座。经过街道上的巡逻士兵时,这个人探出身子来向他们打个手势,街上的士兵回以一个手势,表示一切正常。紧接着隔了三栋楼又出现一位,同样的手势,同样的回复。原来楼上也有巡逻的士兵,只不过他们不同,是经过训练过的士兵,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修炼翼能,还是练的是普通的轻功。

南宫晨羽本来就在构思如何避开士兵的视线去往离城墙最近的房子,又发现楼上还有这么一群人存在,反倒头疼起来。如果贸然出门,还单独一人,而且没有紧急的理由,若是被巡逻士兵抓到,少不了还会被训斥一顿。正着急想不出办法之际,他突然想到个可行的法子,那就是今晚放弃行动,明天就住在后墙顾海城休息的墙屋里。这个法子只好祈祷今晚不会出什么事最好:魔人顾虑那么多士兵来回巡逻不敢贸然出来杀人,巡逻的士兵也不会抓到魔人。这么想着,南宫晨羽就去睡了。

第二天清晨,街道又比以往还要热闹恐慌,晨羽有不好的预感,赶紧下楼来。一楼的张大爷摆的几张小桌上,坐满了人,也不买包子吃,纷纷在低头议论些什么。

晨羽凑前去蹲下去听,一人问道:“死……又死了几个了?”

一人答道:“听说,好像死了五个。”

南宫晨羽想:“五个,难道是一队巡逻兵全灭。”

又一人道:“哎呦……哎呦啊!”他抚着额头,显得很难过的样,“五个?谁家那么倒霉啊!”

原来第二个说话的答道:“这回死的不是哪户人家,是巡逻的士兵。”

围道桌子的其余三人同时惊讶的“啊”了一声,又吸引了两个路人过来,其中一个路人问道:“几位,什么事啊!那么震惊。”

原先第二个说话的望了下四周,拉过两个新来的说道:“小声点,又死人了,还是巡逻士兵,五个。别让娘儿们听见了,她们女人家胆小,让她们听见了不知会吓得闹哪样。”

其中一人道:“让娘儿们听到可不得了,说不定会吓得白天不敢出来,或者闹着要搬家。”

又一人道:“往南前门的几个城几个村庄荒了许多年,再往前是禁区,走不得,很可怕的。去月海城市,要往东穿越大漠,走起来也很辛苦的。”

又一人道:“反正是哪里走不得,哪条路也不通,要是能有好走的路啊!我早去月海城市游玩了。”

南宫晨羽也想有朝一日去月海的城市看看,听说那里富饶美丽,风景如画,空气清新。还有月海,像弯月形状的巨湖,一望无际,水天相接,夕阳下,像两太阳般存在,月海映射天空,根本分不清哪边是天,哪边是海。人间只有会飞的翼师飞入高空看过,凡人只在他们描绘的图画见过月海的全貌。如果能去到那里,就是自己的新生,一切可以从头再来,没人会知道他是人人憎恨的盗匪之子。

又一人道:“后门呢?怎么不走后门……”

几个人听了,纷纷朝声音方向瞟去,看看是哪个白痴说的。

只见那人受了众人鄙夷的目光还不知晓原因,又说了一句:“我爹爹后门守卫,会保你们周全的。”

众人看到此人,都“哦”的一声,然后哈哈大笑,对此人也不再理会,继续讨论刚才说的事。

原来说这句不明白话的是后门守卫吴朝英之子——吴君豪。他从小发过一场高烧,未及就医,因此烧坏了脑子,从此变得傻头傻脑。多年过去,也不见有什么改变,仍像个五岁孩童一样心智。他插在众人其中,那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听个不明不白,唯独刚才最后一人抱怨话,他倒是听明白了点,却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才插进这么一句。

吴君豪见众人不理他,插在众人的议论声道:“喂!喂!大家要出去玩,不要怕嘛!我爹爹会保护你们的,来嘛!来嘛!我带大家去好不好。”

说着他扯起一人的衣袖,拉着便要走,那人见吴君豪本是一副嫌弃,还被扯着衣袖,一时甩起手臂挣脱。吴君豪本也想自己一番好意,众人不会拒绝,只以为大家只是不好意思,笑呵呵的又拉着那人衣袖子说道:“走嘛!走嘛!别不好意思嘛!”

众人见状,只觉十分有趣,哄嘡大笑,一人笑道:“你们两个这么亲,亲兄弟都没你们亲了。”又一人附合道:“亲兄弟再亲也没达到这种程度的,应该是情人吧!”此话一出,众人笑得更厉害了,连一旁卖包的张大爷也笑得合不拢嘴。

那个被拉扯着衣袖的人本就嫌弃得十分恼火,见他又上来拽着自己,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还被如此说了一通,若是传出去,岂不要让全城人当笑柄了。被拿来当闲时笑话说说几天乐还好,要是一时传开,就像被吴君豪之前缠上的李家丫鬟,到现在也没落个清静。她本就难觅良夫,自从被吴君豪傻里傻气表终生以后,李家丫鬟更难找到好人家嫁了。他越想越怕,越是害怕以后没个清静,心头火上涌,大力一甩手,将吴君豪甩得摔倒,自己气鼓鼓大踏步离去。

众人见状,也停止了笑声,知是有些人开不得玩笑,见他离去,一人见他经过身旁时劝道:“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玩笑而已,当不得真的,你又何必这样较真,莫生气,莫生气,来,喝茶喝茶。”说着选了桌上一杯茶,也不管是谁的了,端来就递上。

那人不听劝,“哼”得一声,走得更快了。

“哎……”劝话人摇摇头,表示无奈。而吴君豪却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啼哭不止。

南宫晨羽让吴君豪这么一闹,听不到众人议论的有用消息了,转而走到张大爷包摊后,坐在张大爷的一张矮凳子上。一层又一层包笼比人还高一截,所以南宫晨羽坐着,刚好挡住了他,行人过往,若没有走进来瞧,也瞧不到有第二个人在。

南宫晨羽望着张大爷将包子用纸包好,递给客人,收过钱,问道:“大爷,听他们说,又死人了。”

张大爷将铜币放进钱盒子中,用布擦擦手,答道:“是呀!又死人,可恨的魔人,怎么就漏了一个出来害人。”

南宫晨羽道:“有一两个魔人藏着躲着没发现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出了这事,竟不叫翼师保护。”

张大爷听了,喜不自胜道:“怎么没有,今晚就有了。”

晨羽听了一怔,道:“今晚有翼师了吗?”指了指还围在小桌上的那些人,“怎么没听他们讲到,还怕女人听了害怕,怕女人会闹个没完没了。”

张大爷嘻嘻笑道:“就不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愁,我是今早开铺不久,街上还没多少人,路过的兵老爷们来买包子时说的。说是昨晚五更时分有一对巡逻士兵遇害,伤口如前天陈氏三口一样发黑。他们忙了一晚,就叫了几个没沾现场任何一物的兵爷,来我这买了五六屉包子回去充饥。给的钱还比平时赚的多了不少”

说着,掀起包笼,拿出一个,往屋里望了望,小声说道:“小羽,还没吃早点吧!来,趁那婆娘没醒,赶紧吃了。”

晨羽心中有点烦闷,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那队巡逻士兵。其实南宫晨羽没任何修为,他就算去了,以一人当诱饵,也吸引不魔人在意,而有整批的士兵送来,魔人反倒觉杀起来更快。

晨羽推脱道:“大爷,下来时我吃过了。”

张大爷不悦道:“什么话,大爷又不把你当外人,每次都要这样推脱。”

其实晨羽是真的吃了,他从冥罗国带回的那一仙袋的食物还能吃很久,不等他再次推辞,他一张嘴,张大爷直接往他嘴里送,摸了摸他头,笑呵呵道:“叫你吃你就吃,大爷打你小时候起就没把你当外人。”

张大爷无儿无女,自然对这个孤苦伶仃的楼上邻居当亲人般看待。

晨羽望着一脸慈祥的老人,心存感激的慢慢将包子吃完,问道:“今晚请了哪个翼师。”他这么问,心里却已猜出几分是谁。北宛城自六十多年前天灾降临,几乎死去了所有拥有翼能的人,换到六十的年后的今天,除了新人,能拿得出的翼能师也就一两位。

张大爷道:“是赵……”

他没将名字说出口,突然咯咯笑道:“哎呦!瞧我这记性,到是忘了是哪位翼术师了。”

晨羽见张大爷言不由衷,笑得好假,也心知张大爷不愿在自己面前说起此人,才故意隐瞒。但晨羽早已猜到是哪个翼术师,他就是北儒学院的校长——赵海棠,当年识破出晨羽养父母强盗身份的就是此人,也正是因为赵海棠识破父母的身份,和亲自在学院捉拿到养父母,害得养父母无逃跑机会,最后被官府处刑。不然晨羽的养父母最多也就浪迹天涯无法和晨羽相见,也不至于命丧黄泉。

晨羽好不容易曾去牢房探望养父母,得知,父亲母亲虽在闹饥荒时期打劫路人,但却不伤人性命,只强取食材衣物。但转而一想,父母将他人食物抢走,那些人如果很难再找到食物充饥,无异于也是间接害死了他们。

对养父母行刑那天,南宫晨羽永生难忘。官府对外宣称的又是一回事,一对小小的新手小盗,被说成是盗匪的头目,其他大大小小的匪帮都是他们的分舵。烧杀抢掠,贩卖妇女儿童无恶不作。

南宫晨羽对此恨得咬牙切齿,他好想把那个宣读文书的官员的嘴撕烂,更想亲手将坐在高堂之上那人的脸撕下来看看里面多恶心。那几年天灾之后,有太多的人干起了偷抢劫掠的勾当,直到几十年后,仍有不少闹饥荒的村子。养父母也是最后才无奈干起强盗勾当的,可他们也仅是打劫之人的最小一支,前前后后加起来打劫的起码还有十几支。可现在好嘛!官府的无作为,直接省事的将罪名全加在养父母身上。

他们两人有一次拦劫的人,正是遇上搬迁要去北苑城的赵海棠,两人敌他不过,侥幸逃脱。但赵海棠凭借自己出众的观察能力记住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以及头型、体型特征,所以那次带晨羽报名,赵海棠才凭借这些观察试探识破了父母的强盗身份。

对于赵海棠,南宫晨羽不知持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好,总之是复杂的,不知是恨还是对普通人一样的心态。毕竟父母当年是错了,但也实属被逼无奈,判刑的是官府,父母没有杀人,却承受了杀人者的刑罚判决,背负了所有盗匪的罪名。赵海棠间接害死了父母,就像父母抢了别人的粮食,间接害死了他们一样。张大爷正是因为赵海棠间接害死南宫晨羽的缘故,以为晨羽会因此仇恨透骨,才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辞别张大爷,晨羽去找房东,她住在北苑城采花街。今天时间尚早,他得先把房租去交了,免得今天他一走,房东就找上门来,然后派人把他的东西打扫一空,再锁上门,那时就无处可去了。房租交了,再去后城门找顾城海。

采花街比南宫晨羽住的止观街还要繁华,虽说现今每条商队的车队都必须经过止观街才能走出后门,但那以前止观街做为最靠近后城门的街道,且那时后城门深锁,几百年来未曾开过,是穷人的聚集地,稍微富有点的都集中在采花街以外的街道。但禁子之灾后,情况开始改变了,原本的商道成了禁地,临近锡兰大平原的北方城市和天择国以南的城市断开了贸易往来。靠近禁地的小城小村都搬来了人口稀少,靠近冥罗国的北苑城,因为和禁地相比,有两道高墙阻隔的北苑城反倒成了较为安全的城市。封锁几百年来曾开启的后城市中一道小门开启,止观街成了新商队经墙往南贸易的必经的街道。虽然如此,止观街也只是比以往热闹,商队的新路途而已,改变不了它作为最靠近魔国的那种让人不安的恐惧感。魔国冥罗被灭,改变了不知多少年人们对于冥罗的恐惧,也改变了不知多少年绝大部人对止观街的排斥。

但这种改变也仅持续了几天,随着止观街离城门最近的魔人凶杀案又再一次改变。

一路上,南宫晨羽听到的大部人的议论也就魔人凶杀案的最多。最为离谱的是,谣传了:逃出几十名凶狠丑陋的魔人,夜晚伏袭军队的传言。有人稍微说出接近点的事实,就是从官府得出三名左右魔人的结论,结果却无情的遭到众人的唾骂。原因就是,人们心中北苑城的军兵个个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一个抵十个魔人,绝不可能被几个魔人干翻。魔国冥罗被灭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路听着这些没意义的议论,不知不觉已到了房东的家门口。房东的房屋有三层,红色窑砖建筑,外墙刷成了白色。主门是镶铜包裹的木门,一般人看不出的,以为全是铜铸的。大门分左右两扇,各嵌有一个拉环,就是这样一个拉环,明明稍微使上一点力就可敲动。可南宫晨羽一想到房东,就感觉手里的沉重感,有如这扇铜门突然倒下一般,压得双手抬不起来。

来的路上他也做过不少思想准备,可实际上,他越是接近越是害怕。冥罗何等黑暗诡异,令普通人远望而后脊发凉,更别提当是南宫晨羽可是身临其中,那里死尸遍地,邪气弥漫,乌烟瘴气,寒毒施放。说到底,去再恐怖的地方,也比好上这里万倍。

他鼓起勇气,手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抬升,终于碰到了门环,闭着眼就这么“哒”的一下,接着“哒哒哒”两三下,等了一会,屋里传来脚步声,南宫晨羽的心怦怦乱跳,心里想着的是如何面对或是要不要逃走。

门开,还未见门后是谁,他眼前一黑,后悔了,真不该来,他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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