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翼之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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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七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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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胖胖的小手拉开铜门,出来一个胖嘟嘟的十二岁圆脸男孩,手里拿一块葱花油饼,嘴里还在咀嚼着刚刚咬进嘴里的一块。他的一双本就很小的眼睛,都快要被脸上的赘肉挤得看不见了。认真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一脸冷汗直的南宫晨羽,将嘴里只嚼了几下的肉饼咽下,说道:“姐姐不在,她和妈妈出去了。”

南宫晨羽听了身躯一颤,怔住,心想:“我就怕你姐姐,你个小脑袋,怎么会以为我会来找她呢?我怕的是躲到月海之末那么远还嫌不够呢!我不能是来还钱的吗?”

那小胖子见他不答话,以为他听到姐姐不在心情落寞,趁热咬了一口肉饼,迅速嚼了几下咽下说道:“你别伤心啊!我姐姐跟妈妈出门买菜,但妈妈手瘾一犯,铁定会叫阿识或阿时跟姐姐先回来的。”

阿识和阿时,南宫晨羽每次听到这两名都会搞混他们到底说的是哪两个人,有时候就连这两个仆人被命令到时,也是不明白主人命令的是哪个人。

有一次这两个仆人实在被名字问题折磨得够呛,哭诉着向主人请求改掉其中一人的名字,以便好辨认。房东仍是执意不肯,说是他们的名字是有意而取的,不是因为一时兴起。

阿识原本也不叫阿识,刚来房东家里打工以取代原来的随身仆人。房东除了赌博,偏偏性子极懒,有一次,房东要阿识念信,上一任随身仆人也是这么服侍过来的,可这一任仆人不太识字,把一封信的内容念的狗屁不通。房东恼了,就把他名改了,就叫“阿识”要他一有空就学习识字,苦得阿识白天照顾房东,晚上又要通宵学习。想离开不干,又苦于买身契约还早早不到期。

而阿时原本也不叫阿时,则是因为经常早上到点迟迟不起床,耽误事才被安上这么个名以示提醒的。不过阿时不同阿识,基本上该懂的字她都懂;阿识又不同阿时,虽然经常熬夜学习,但基本上到点了都会带着黑眼圈爬起来。其实这两人的职位调换一下,对谁都好,也不用那么辛苦。

但是,南宫晨羽可不是来管这些的,他是来交房租的,还有,小胖子刚说她姐姐就要回来了,他得赶紧把钱交了逃往后余生要紧。

南宫晨羽搜出口袋事先准备好的三枚硬币,交到小胖子手上,说道:“替我交给你妈,我刚想起来,我有一件天大的急事,先走了,先走了,拜拜。”说完,一溜烟跑。

那小胖子一脸懵懵的瞧了下三枚银币,向已跑远的晨羽喊话道:“你还给我钱干嘛!不等我姐姐了,吃完饭再走嘛!”

前面的话淹没在人海里,南宫晨羽只听到还要等他姐姐,留人吃饭呢!小胖一喊完,那道身影奔跑得更快,没多久就不见了。

小胖子很纳闷,他今早还听到妈妈嘱咐阿识,叫他把晨羽欠下的三个月房租划掉。阿识问起缘由,房东只说了南宫晨羽再也不用交房租这么一句话。那时,小胖则以为,准是南宫晨羽终于答应了娶姐姐,妈妈履行承诺把房子送给晨羽当嫁妆,才叫阿识划掉晨羽欠下的三个月房租。

死盯着手上的三枚银币,小胖意识到什么,手中的油饼用力一掐,挤出手掌外面的部分掉在地上。此时从屋里走出的一只黑白相间的公狗正好嗅到味,一口叼走地上的肉饼。小胖突然仰天大喊道:“他反悔了。”

自此以后,这个小胖也不憎恨晨羽,而是变得缩食锻炼,发誓自己长大后绝对不要像姐姐那样遭人嫌弃。

买包的张大爷正在等待着有没有人来买剩下的最后一屉包子,正昏昏欲睡间,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摆摆头。突然,他摇望到往晨羽楼上的楼梯上,上去一名一个身穿干净整洁的青衣女子,腰挂一柄看起来甚是名贵的配剑,头戴一顶用黑纱围起来的斗笠,看不清容貌,但从感觉上,是个美貌的女子。而且,光是看一眼这女子背影,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卑微感,感觉从此刻起成了蝼蚁,卑微的认为自己连看她的背影也远远不够资格。他赶紧转移视线,不敢再看,以免自己凡俗眼光玷污了这名女子的圣洁,心里连想都不敢想这个女子上楼找晨羽会有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传来转微的脚步声,那名青衫女子走下楼来。张老能感觉到,她尊贵的眼光在望着他,心跳仿佛停止,他喘不过气来,不敢转身,整个人就如一块湿透的木头立在那里。久而久之,这块木头越来越重,仿佛顶着巨石一般,就要压断木身。

那名女子发现自己走进,卖包老人就全身向绷紧的弦一样紧张,才意识到什么,暗中自责自己疏忽,又觉得好笑,竟把收敛起来的气息无意中又放了出来,惊吓了普通凡民。她来见南宫晨羽心里实在兴奋激动,一不小心,下凡时收敛的气息又不小心放了出来。

她立时收敛气息,张老经过刚才的压力感,感觉此刻身体轻松无比,不禁怀疑刚才的情况属于错觉吗?还是不小心打了个瞌睡,赶紧检查了一下屈笼的包子有没有少。

青衫女子走过去问道:“请问,大爷,楼上住的人去哪了。”

张爷正疑惑间,见刚让自己产生错觉的女子过来询问。听她语音清柔,并不足以为奇,又观她衣着,除了头戴黑纱斗笠,也只比普通女子的感觉稍好一点,实在想不透这名女子让人产生错觉的原因。所以刚才的确睡着了。

张爷答道:“姑娘找这人何事。”

那女子道:“不会是坏事,大爷只管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几时回来?”

张爷心想,她说‘不会是坏事’到底是什么事?她没说出来之前,她以为是好事,但对晨羽反倒是不好的事呢?为了晨羽,张爷只想搞清楚,问道:“不是坏事,不知是什么事,也许对姑娘来说是好事,但对楼上之人来说反而不是好事呢?”他把心里想的又说一遍。

那女子知道这张老只怕是自己对南宫晨羽的不利,所以才这么问个不停,只好先安了这卖包老人的心,才能让他道出晨羽的去向。答道:“我俩在冥罗相识,我见他天资聪颖,是个可塑之才,想收……劝服他与我一同学习翼术。我一路打探问路,才知他住在此处。又听闻他劝了别人三个月房租,又将房子买了下来,让他断了这个烦恼,专心学习。却想不到,今日找来,他却不在,烦请大爷告知。”

张老听到一半,早己替南宫晨羽感激涕零,答道:“他……他……他……交房……房租去了,估……”他揩了一下鼻涕,接着道:“估计等一下就回来了。”

交房租?青衫女子回忆清晨去胖房东住处,又见她的奇胖奇丑的女儿时的情景,又从这名房东说起,她只盼南宫晨羽永远交不起房租,等他服软娶自己女儿。但好在,青衫女子不断加价,胖房东抵不住诱惑,又想南宫晨羽执拗的性格,到时候真的把他赶出来了,他也不会服软,于是便欣然接受了青衫女子开出的价格。要知道,青衫女子开出的价,买三套这样的房子还有剩余。

她又想着晨羽去见房东时的样子,又想想他要是碰到房东女儿的情景,止不住会发生什么有趣事,差点笑出声来。

青衫女子道:“那这样,我上楼等他。”说着,她掏出一串钥匙,在张老面前晃了晃,“我有房东给的钥匙。”

张老道:“请问这位女翼术师务必告诉我怎么称呼,以表敬意。”

青衫女子道:“有何表达敬意的?”

张老道:“翼师女侠不知,晨羽从小受人排挤,一心求学不得,久而久之便心灰心冷,不再有求学之心。是以这次女侠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说服晨羽肯学习翼术,老头子感激不敬。”

说着,双膝一软,也不顾路人眼光,屋里老婆,便离开摊子便要跪下。青衫女子赶忙扶住,道:“待他肯答应,你再谢不迟。再说,晨羽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你对他前程如此操心。”

张老道:“我膝下无儿无女,壮年时日盼月盼,只望能生下一儿半女,但老婆始终怀不上。直到暮年,晨羽父母离世,我便对这孤儿生了怜悯之心,又将盼子之情寄于他身,是以把他当自己亲儿般看待。但老头儿愚妻可不这么看,却与城里大部份人一样嫌恶晨羽,希望女侠明鉴,不可听外人不实之言。”

青衫女子道:“关于南宫晨羽的身世,我也大致了解了一番。他的为人我可是见过的,可不与他人所说的那样。所以,观人还需关心。”

张老感激,再次要跪,青衫女托住他跪不下,道:“大爷,这里人多眼杂,请勿行这等重礼,小女子消受不起,我先上楼去,晨羽回来,你也莫与他说我在楼上,至于为什么,也无需再问。”

青衫女子边上楼边想,关于南宫晨羽受城里人排挤,她可是知道的,但他父母当年一心求生,所犯得愚罪,城里人却将这份罪也加诸在一个当年不知情的孩子身上,未免显得更加愚昧可笑。如果她父母本就是大奸大恶之人,也不会收留晨羽,多一张要喂饱的嘴。

她还没到楼上,只听得张老又像她喊:“女侠还未告诉我尊称呢?”

青衫女子回头莞尔一笑:“我叫七昊,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昊天的昊。”

南宫晨羽一路狂奔,突然前面人群拥挤,他与一名衣裳褴褛的人撞了个正着。那人当即倒下,他上前去扶,那人反而不乐意,重重甩开晨羽伸来的手,摸摸地上,捡起一根四尺来长的竹竿,挣扎着站起,拄着竹竿蹒跚着走了。

原来是个盲人,南宫晨羽将他撞倒,心里抱歉得很。因这盲人一直蓬发遮脸,一直没看清他是何模样。刚才他挣扎起身,有一瞬间,遮脸的头发甩去一边,正好露出半边脸来。除了他眼睛红肿,观他的半边面颊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见过,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是哪里。又为他刚才的举动感到有些敬佩,明明眼盲,还能以强者之心示人,不甘受人同情。

来到后城门,只见大门早已封锁,城楼之上,多了许多站岗的士兵,顾成海也在其中。没一会到了午时,换岗时间,顾成海从城墙一侧的楼梯下来,他在城垛上,早早望见晨羽在一颗树下等待。他一下来,南宫晨羽果然上前迎上道:“海叔,查到魔人踪迹了吗?”

顾成海道:“没有,晨羽,你又想出去冒险吗?”

晨羽道:“不是的海叔,我想在你这暂住一两宿。”

顾成海奇道:“有家不回,来我这里住作甚。难道,难道那胖女人把你赶出来了。”

南宫晨羽连忙否认,红着脸道:“是她女儿了……”

顾成海一听,先是一怔,最后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差点就连手里的长枪也拿不稳了,“怎么……怎么了。”

晨羽心里感到老大的后悔,虽然是编了个借宿的借口,起的效果虽好,但看到平时不苟言笑,一平正经的顾成海也能笑得如此没节操,觉得羞愧难当。

南宫晨羽支支吾吾道:“我……我……算了,我不说了。”

“别呀!别呀!我保证不笑就是了。”他话是这么说,心里期待着接下来要听到的话,因此脸色表情变得极其古怪,脸部肌肉抽搐,强忍笑意,可让晨羽不是很相信。

晨羽道:“也不准告诉别人,反正我躲过这两天就走。”

“行,行。”顾成海保证,看他的表情,又像是快忍不住了。

“今天早上,我从窗外远还望见房东还有……还有……她的女儿……”晨羽打了个寒颤,一脸悲苦的说起自己编造的话,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总之他们往我这边来,只有房东还好,可偏偏他又带着她的女儿。还好她们走路不快,我也不管房租有没有交了,反正我先是跑出来了。”

顾成海强忍笑意道:“就因为房东带着她女儿?”

晨羽道:“是谁见了她女儿都会逃得远远的吧!”

“扑哧……哈哈哈哈……”顾成海终于没忍住笑道:“不对吧!小羽,你是怕房东再说出把她女儿许配给你的事吧!”

晨羽没好气道:“说好不笑的。”

顾成海道:“小羽啊!我看你就从了吧!你看,房东虽不比高官富商,但也差不多了,你入赘她家,也再也不愁吃不愁穿的,何乐不为呢?再说,也就除了她不嫌弃你了。”

南晨羽翻了个白眼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我才不会答应这事呢?我只不过晚交了几天房租而已。”

顾成海道:“你还没交啊!不对,你那是晚交了几天房租吗?一二三,好像三个月了?”

“是回来以后晚交了几天。”晨羽一脸委屈的纠正道。

顾成海笑道:“那房东没来过。”

“没有。”

“你也没主动去交?”

“没有,不敢去。”

“哦……也对,也对,换了别人也要好几天做足了思想工作才敢踏入房东的家,理解。”

晨羽吐了吐舌头,微笑道:“就是怕见到她女儿,所以才……”

顾成海笑够之后不再笑了,问道:“她们没见到你,说不定一会儿就回去了,来我这儿就不必了,不比以前,你想来住几晚都行。”

晨羽见他这么说,无奈,羞红脸道:“哎呀!海叔,你就想想办法帮帮我嘛!我刚才还听见她们在张大爷包子铺说要在我这留两晚陪我,所以……哎呀!我宁死也不回去,明早我瞅个机会,把钱给张大爷,让他替我交了,我再观察观察几时回去。”

顾成海见他脸色痛苦,也不再打趣,说道:“好吧好吧!我那城楼上的破窝你要是住得惯,就让你住两晚吧!但万一要是有什么大人将军到来,你可千万别出来。”

顾成海突然又说道:“这两天守城士兵有点多,你还是等到晚上来为好,就在这里等我,我找别的房间让你住下,在此之前,你找找有没有什么事可做,赚几个铜币也好。”

晨羽应允。

到了晚上,他和顾成海一前一后往城墙楼梯走去。他身材高大,挡住了瘦小的晨羽,因此不被楼上的士兵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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