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夜朝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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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为人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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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莲和艾莉丝在难得的欢声笑语中回到家,彼此都挺珍重这段时光。自事故发生以来,悲痛让着两个还年幼的孩子脸上多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郁,借着这样的机会,让他们可以不带任何同病相怜的情绪交谈。

可当他们见到阳台上的那个显得局促不安的男子后,笑声戛然而止。他黑色厚重的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只穿着那贴身的马甲和白衬衫,在外面的寒风中来回蹀躞着,默默抽着烟斗,尽可能地保持着绅士风度。他回望一眼,接着像是见了救星一般拉开阳台的门,笑容满面地走进屋内,对嘉莲和艾莉丝分别笑了笑,朗然道:“呦,回来了……”

他将目光移到嘉莲身边的艾莉丝身上,看到她身上与薇利特相仿的某种特质,神情稍稍有些动摇,似乎高涨的热情被泼了冷水,只叹道:“啊……你一定就是艾莉丝了!”

嘉莲迷瞪道:“克尔切特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克尔切特?”

艾莉丝狐疑地打量着这个男子,他看起来英朗而贵气,浑身上下无不显露着贵族家庭出生的教养和风度。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她的家?

一瞬间,嘉莲反应过来,惊愕地说道:“克尔切特先生,您说要拜访的故人,莫非是薇利特母亲?”

修终于找到了台阶下,身子微微俯仰地附和道:“哦,没错,我当然是来见薇利特的,没错……”

艾莉丝歪着脑袋,问道:“你认识我妈妈?”

修握着烟斗,抱着双臂,露出风流的笑意,道:“当然,当然,我跟薇利特可有很多不得不说的事呢……”

下一秒钟,艾莉丝突然发了火,眼前这个显得风流倜傥的贵族男人,让她感受到了针芒般的威胁,仿佛他的出现会让父亲皮耶的影响从这个家里消失似的。或许,她更害怕是的父亲被遗忘。

“你出去!”

艾莉丝拉开了门,她不想让这个轻浮至极的男人在父亲丧期未满来骚扰她的母亲。

修有些摸不着头脑,窘迫地看向嘉莲,而嘉莲也感觉奇怪,还未等他听一听修的解释,便见薇利特从屋内冲了出来,嗔怒地将架子上的大衣和帽子塞进了他的怀里,恨恨道:“你离开,贝克特家不欢迎你!”

说着,母女俩合起伙来将这个懵圈的男人推出门去,而他只能一脸央求地看向嘉莲,而后者早已经茫然无措了。

“嘭——!”

门被薇利特愤恨地摔上,接着,她一转身跑去屋里悲痛地哭了起来,艾莉丝关心母亲,便去安抚她。

屋内只剩下一个嘉莲还懵懵地站在那里。他想起了修最后一刻留给他奇怪的眼神,这让他有些怀疑。

在嘉莲看来,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不意外。

他朗声喊了句“我出门了”,接着就开门追了出去。

出门右转,他看到了修落寞且孤独的黑色背影,已经完美地融入了灰色的街道。

嘉莲追了上去,喊到:“克尔切特先生——”

修回过身,见到嘉莲,无比落寞地笑了笑,喟叹着打招呼:“呦……”

他的大衣搭在胳膊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未抽完的烟斗。这位太过无辜可怜的绅士,在刚刚被艾莉丝认作是骚扰寡妇的无耻小人了。

嘉莲问道:“你说的故人,就是薇利特母亲?”

修边走边叹,苦笑道:“是啊……”

路过肮脏阴暗的街角,修见到一家小酒馆,对嘉莲比划道:“走吧……让我好好整理一下情绪……”

嘉莲望着那酒馆,有些退缩,“克尔切特先生,我不能喝酒……”

“啊……没关系……没关系。”修已经推开了木栅门,说道:“酒吧里……应该也提供牛奶的吧……”

这样的小酒吧,在帝国的边陲之地很常见,里面鱼龙混杂,看起来既下流又肮脏,三教九流之人混聚于此,酒杯碰撞声和男女放纵的欢笑此起彼伏。

当然,这里也是各种市井交易和情报交换的好场所。

嘉莲没想到,看起来极为讲究的克尔切特先生竟然会来这种地方,而他所见过的其他大人物,都好似怕衣服被弄脏而远离此地。

已是傍晚,里面极其昏暗,穿过喧闹和摇晃不定的人群,修带着嘉莲来到了吧台,对台后那个擦着酒杯的酒保女人说道:“一杯加兰德啤酒…….”

这位女酒保戴着一只黑眼罩,几条抓痕从眼罩里延伸出来,在那挺可人的半张脸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如果不是这个伤痕的话,嘉莲会认为她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只是她现在看起来有些吓人。

那女酒保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一番穿着考究的修,又看了看一旁脸色彤红的嘉莲,轻蔑地吹了声口哨,说道:“绅士与少年的组合,真奇怪。”

“是啊,真奇怪….…”修叹道,“奇怪的事越来越多……”

接着,她轻轻笑了笑,俯身趴在吧台上,凑近了嘉莲,媚声媚语道:“小帅哥,你想喝点什么?”

嘉莲脸臊得彤红,他惊愕地瞪着她身前显露出来的东西,情不自禁往后靠了靠,一时竟然语塞。

修熟练地替他解了围,说道:“就给小伙子来杯牛奶吧。”

那女酒保缩回身,魅笑道:“好的好的,一杯加兰德啤酒给这位奇怪的绅士,一杯牛奶给这位腼腆的小哥…….”

嘉莲终于松了一ロ气,双手捧着牛奶杯,低下头,不敢再看向其他地方。

修似乎见怪不怪,很有定力地叠好大衣,放在了大腿上,坐在吧台边的椅子里吹着啤酒上面的气泡。这里,可没有供绅士放大衣的衣架。很多人衣服上满是油污和酒渍,有的还有呕吐物,有些甚至太过清凉。修和嘉莲坐在其中显得很异类。

良久,嘉莲才开口道:“那个……克尔切特先生……你和薇利特……”

修一口喝掉半杯啤酒,苏爽地长叹一声,苦笑道:“啊……我好不容易见到姐姐一面,没想到却是这样…….”

“姐……姐姐?!”嘉莲错愕不已。

修将另一半啤酒喝下,将酒杯推给女酒保,换来她一个欣赏的眼神,接着说道:“没错,薇利特姐姐,所以你和艾莉丝,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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