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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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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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神秘人物到访,却是微服的皇帝带了孟湛还有康安公主。没有说来意,皇帝只和大将军讨论着当前的局势和未来的战局,从前谈个三天三夜都不会厌倦的话题,现在突然觉得没有了味道,拐弯抹角最后还是孟湛问了声,“怎么没看见六公子!”

燕凤慈让雷泽带着展墨如逛夜市看花灯。一路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式的花灯将街道装点的份外美丽,明月烟柳,清幽雅丽,而香盈袖的美人一个比一个美丽,街上荡漾若有似无的清香。

“雷大哥,二哥怎么不和我们一起来?”展墨如东张西望着,目光在各种花灯上一扫而过,心头想得竟然是刘单曾经说的,莲灯灿灿,白衣如练,那人容华绝世。

“公子有贵客到访,怕你烦闷,让我带你赏灯。”雷泽大步稳健,“老弟,看,那个花灯好玩吧!”雷泽指向一边一挂水晶闪灿的花灯。

展墨如扭头看去,却愣在当地,不由得绽颜轻笑,雪颜乌发,映着璀璨如星的水晶花灯,将白衣底上流水一样的梅花暗纹层层叠叠地映衬出来,如蝶翻飞。

“华衣!”展墨如轻声低喃着,飞快掠去。

雷泽看是曾经对自己出手相助的洛华衣,虽然怀疑,但是公子并未吩咐,而且洛华衣对展墨如和燕奉画都曾有救命之恩,所以雷泽便也不阻拦,只装做赏灯。

展墨如快步跑至,猛得顿住身形,想抱却又克制住,只是朝他笑。洛华衣看他急急冲过来,却又有所顾虑,笑颜莹灿,心头一阵温柔便将他搂进怀里,丝毫不顾忌边上那些对他不断抛媚眼的女子张大的嘴巴。

雷泽浓眉微挑,不置可否,继续看花灯,却时时全神戒备,免得洛华衣将展墨如偷偷拐跑。

“华衣,”虽然念极,却终是克制,脸在他白衣上轻贴便要挣开。

“小墨,小墨……”洛华衣只是低低轻唤,唇无所顾忌地印在他的额头上,用力收拢胳膊将他箍在怀里,“委屈你了……”想着他身上的伤,他的痛,委屈、无奈,心头亦是无法克制的痛意,自己终究还是乱了阵脚,功亏一篑,心头竟然生出一阵惶恐。

“华衣,你好吗?没有人为难你吧!”燕凤慈说他可能是北国的奸细,现在二哥整帮着皇帝清洗万丞相一党,和万玉鸾关系密切的洛华衣是不是定然会受到波及?

“小墨,别担心。”洛华衣张开阔袖将展墨如密密地遮在怀里,他没想到燕凤慈竟然能如此干脆利索地将展墨如带出皇宫,他本来想完事以后直接偷偷进宫将展墨如带走,这样看来却似乎更加棘手,又不禁怀疑燕凤慈和皇帝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抬眼去看雷泽,他似乎能感受到洛华衣的目光,继续半仰着头赏灯。

“华衣,你不是奸细,对吗?”展墨如说着自己也非常没有把握的话,他宁愿华衣刺杀二哥是因为自己,就算自作多情也好,这样的话解释了原因便不会再为敌,可是又如何解释他接近万玉鸾甚至皇帝,他――到底为了什么目的,心颤了颤,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思想却从来不受人的控制,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想,可还是非常容易地便自己信马由缰。

“小墨,两国相争本就没有对和错,南方诸国蒙昧无知,浑浑噩噩,百姓生活困苦,而北国皇帝仁政爱民,关键――”洛华衣声音低沉,“关键那是你自己坚持的,我自然不遗余力地帮你。”可是这句话在心头打转,却说不出来,眼前的展墨如全然不知,多说无益。

一旦拥有就比奢望的时候更加无法放手,种种计划因为这不忍与不舍全盘否定甚至宁愿自己承受越来越多的伤痛。也唯有坚持……

“华衣,那些我不懂,毕竟与我无关,但是不要和二哥做对,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受伤,不想――那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上次洛华衣受伤,万玉鸾横加干涉,当初洛华衣是要保护自己,想让自己暂时离开,免得被万玉鸾伤害,可自己太过任性又不甘,抱着宁愿死也不想没有解释离去。结果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让华衣跟着受苦。

现在回头想,觉得若是当初自己够灵活暂时离开,华衣定然会找自己解释,可是这也不过是自己现在知道华衣和万玉鸾还有皇帝根本没有什么之后才能如此坦然,在当时,对其中的隐情一无所知,一点的冷漠或者疑虑都可以让自己崩溃,又哪里去找那种大度和淡定,若是自己当时真能毫不在乎地离开,那么定然是不爱,至少爱得不够深,认识到这些,展墨如却唯有心痛,原来自己已经爱得如此深,就算知道是敷衍也不想让他去。

华衣,该怎么办?这样无法自抑无法抽身地爱,这样的爱于你于我,幸或不幸!展墨如心底无声叹息,只将洛华衣的腰搂得更紧。

“我们不说这个”洛华衣抬指勾起展墨如的下颌,用宽袖挡住轻啄他的唇,亲完却笑着说了句,“小墨,你长高了很多!”

“我本就和你一般高。”展墨如说着,脸微红,从洛华衣袖中抬头,“花生好吗?”

“你自己去看呀!”洛华衣牵着他的手,朝他轻笑,神色恢复平静,眉梢微挑,拉着他邀请雷泽去做客。

面对着雷泽的时候,展墨如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却也故作坦然笑笑,雷泽装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的时候脖颈僵直,想是看花灯太过投入。

“雷大哥,灯都很好看呢!”展墨如故作轻松地和雷泽说笑。

“嗯,不错!”雷泽点点头,“今晚的月色也很好,”说着抬头看看天。

“是呀,是呀,月亮又大又圆!真好看!”展墨如笑着加快步子和雷泽并肩。

洛华衣落在后面,抬头看天,天阴得厉害,墨沉沉,星月俱无,真不知道他们的月色和又大又圆的月亮哪里来的。

去洛府做客,惊了洛华生,手一抖茶壶跌在地上,雷泽眼疾手快接住茶壶,顺便还有洛华生弯下来的身体。展墨如见到洛华生两人竟然很快前嫌尽释,洛华生依旧对展墨如刻薄,而展墨如和他耍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府路上阖眸倚在车壁上,似乎做梦一样,想如果大家都能一辈子做朋友,就这样想了便一起游玩吃饭,即使不□人,是不是也很好?只要能够时时看见,听到,是不是就算幸福?爱本来就不是占有!

想着又笑自己儍,若是相爱,自然要在一起,若不是爱人,时刻在一起也没有意思,自己定然是爱得太深,怕不能长相厮守,所以宁愿像这样做朋友也罢。

跪在门口,对面皇帝高大身体挡去灯影,将他笼在黑暗中。皇帝负手站立,身体微微前倾,低头看他,用力地攒住手指才能克制心头那股无法宣泄的痛意,想抬手将他扶起来,却又怕下一步会将他圈在怀里。

心潮如浪滔天,双眸幽黑,到了面上不过是淡淡一瞥,看似随意地说了句,“平身吧,有空到宫里来玩!”然后转身跳上车,再不看他一眼。

若真的是他人用的离间计,美人计,不动声色地渗透,不见杀伐的侵袭,既便自己认清,可是这心也已经沦陷。

回到府中展墨如老老实实地告诉燕凤慈自己去了洛华衣那里,燕凤慈并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反而很高兴地让他邀请老朋友来玩。

“二哥,华衣不是奸细,他也不会再和万玉鸾他们纠缠在一起的,你不会为难他对么?”练功之余,展墨如试探燕凤慈。

燕凤慈朝他笑笑,“小墨,这些党派争斗的事情,太过纠缠,你不要去管,很累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去动他就是了!”说着抬手点他的额头,修眉微蹙,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墨,你这里有颗朱砂的。”

话音甫落,燕凤慈愣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说,而展墨如却如遭雷击一样,灵台一丝澄明,只觉的似曾相识。

你眉间一滴朱砂,如血映上梅花

看尽这世间繁花,为你奔赴天涯

修的那绝世剑法,与你旋舞月华

弹一曲惊鸿天下,低首泪如雨下

……

展墨如怔怔地望着燕凤慈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和燕凤慈相处的时间从没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这一刻却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一阵恐慌,随之而来的是无尽地心酸。

“看,二哥最近太累,竟然说不着边的话!”燕凤慈朝他笑。

展墨如却在苦苦思索,曾经作过的梦,还有那些幻听,那个银发的少年,和自己本来面孔相似的人,眉间恰好有一点朱砂,如血凄艳,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所以那不可能是自己。

接下来几日,展墨如又开始反反复复做着不属于自己梦,梦中如同看电影一样,可是喜怒哀乐,所有的感受却纤毫毕现,无处躲藏。不管故事如何开始,最后都是在那个叫凤的人用手握住展墨如的手,将寒光闪闪的匕首捅进自己的胸口,一刀如肉进骨,展墨如能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痛,绝望地痛彻心扉。

而他每次开始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可是最后总是与那银发少年合二为一,说他所言,看他所见,痛他所痛,苦不堪言。

挣扎着醒来,每次都在燕凤慈的怀里,轻轻地安慰他,然后哄他入睡。

夜风凉如水,浓发结千丝。

展墨如精神恍惚,但是却强迫自己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每日在雷泽的陪伴下去拜访洛华衣,一同踏青、喝酒、弹琴、下棋,或者在家跟燕凤慈学武功,躺在屋顶上和雷泽喝酒看月亮。

“公子,您没觉得六公子不太对劲?”雷泽瞅了空子对燕凤慈说。

“怎么啦?他好像有心事。”燕凤慈最近很忙,白天很少陪展墨如,晚上却在他床头坐半宿,遇到他做恶梦便安慰他,开始以为是因为洛华衣的事情不开心,可是慢慢地听他喊什么凤,哥哥之类的,问他,又不说,或者说不清楚,只等处理完京城的事情带他回军营。

“属下总觉得六公子好像换了个人一样。”雷泽也说不上来,但是总觉得展墨如似乎变得忧郁、伤感,而且眉宇间散发的气势似乎也和从前傻傻的可爱的感觉不同。

“经历过那么多,他总会长大的,没事的,熬过去就好了!”燕凤慈也看出来,虽然心痛,但是却又觉得欣慰。燕凤慈自那日审了独孤晔凌,便派人去调查神鹰柯蓝圣尊要杀展墨如的事情,可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根本查不到什么眉目,也许定然要见过圣尊才能真正的明白。燕凤慈也想到师傅给自己算的那一卦,似乎自己与小墨相交会有什么损失,能损失什么?却又参不透,师傅行踪不定,多少年没有消息。

朝廷正在不动生色却以雷霆之势进行着清洗,展墨如感觉不到,因为燕凤慈将他保护得风雨不透,更加不会允许闹到将军府来,朝堂上一片肃穆,朝堂下血雨腥风。

只要皇帝下定决心,事情交给大将军办,便无人能敌一派风平浪静,南方诸国也再次深刻地认识到只要有燕凤慈,既便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若是皇帝需要,那么他就是柄锋利的枪,所向披靡。看似从不介入政治,可是却又无有不知,从此大魏国历经三十年的党派之争落下帷幕,虽然皇后一族尊贵异常,但是皇帝如此出手自然震慑举国。有大将军在,天下还是皇帝的天下,而且皇帝绝对信任大将军,而大将军对权力毫无欲望,既无常人嗜好又不结交朝廷官员,虽然身居高位,却看得风轻云淡。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上奏说大将军手握重兵,既便休战之时也从不交出兵权,这样很是危险。皇帝置之不理,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加信任着大将军。

三月里,春风熏暖,百花次第开放,是个美丽多情而又伤感的时节。

展墨如第一次坐在前院正厅接待故人,一位曾经恨得咬牙切齿却又觉得可怜的故人。

万玉鸾纤细的身体更加赢弱,若风中残柳,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吹倒,几个月不见他竟然如同换了人一样,再不是从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现在的他面有菜色,憔悴不堪,只一双大眼戚戚可怜。

现在要杀他,易如反掌,可是自己能够离开皇宫似乎已经愿意妥协,不再去恨,既便杀了他也不能让自己更加好过,反而难熬。

“你有事吗?”展墨如看着他似乎随时都会流泪的双眼,心中恻然。万玉鸾看定他,目光中包含复杂情感,却没有恐惧,“小墨,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万玉鸾抬眼看着展墨如,只是觉得遗憾,美好的时光总是太短暂,名利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昨天还靠它为所欲为,被众人捧上天,今日可能就被落井下石,惨不忍睹。

“我不想和你做交易,你也没有我要的东西。”展墨如淡淡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梦里的人,似乎随时都会醒来,当作一场笑谈。

“我知道你定然恨极了我,所以我想和你做交易,我将自己交给你任由处置,要杀要剐我绝不会皱眉头,只是我想请你帮个忙,让大将军放过我爹,他年纪大了,经不起任何折腾。我知道他做过很多违背天理的事情,但是我愿意一肩承担,若是老天要惩罚,那么我年轻,剩下的时间还长,让我来承受这些责罚才更加泄愤才对,你说呢?”虽然脸色苍白,可是语气坚定没有一丝颤抖。

自此大清洗开始,父亲就开始害怕,他想深夜送家人离开京城却在城门被拦住,父亲和自己兄弟几人网络的武林高手一见左丞相大势已去纷纷树倒猕猴散,既便留下的也翻不起大浪,家中愁云惨淡,父亲整日心惊胆颤,就怕抄家的来,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将收敛的钱财全部运走,现在转不走、花不掉便成了某天的罪证。

皇帝也够绝情,往日似乎非常宠爱万贵妃,可是翻脸似翻书,平日荒淫无道,现在却好似英明圣君。虽然没有将她打入冷宫,却根本连面都不见,一应特权全部取消,又开始彻查万贵妃□宫闱的事情,原来皇帝不是不知道,不是不在乎,而是装做无所谓,只为了到时候可以给予致命一击,对着曾经甜言蜜语的爱妃,薄情寡义至此,还求什么?

而他们都太过大意,以为皇帝昏庸,只要皇位还在手上天下谁说了算也无所谓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们都错了,除非自己坐上皇位,否则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皇帝的话,不要听他跟你甜言蜜语,称兄道弟。

听着万丞相语无伦次地说着那些话,看着风神俊逸的父亲变得萎顿不堪,万玉鸾做出了最大的决定,如今能救父亲的只有燕凤慈,只要他同意,皇帝绝对不会不给面子,而要求燕凤慈自然最好通过展墨如――这也是姐姐说的。

展墨如看着他,脸上流露出一阵同悲的情绪,可是却坚定地摇头,在皇宫的时候皇帝就说过让他不要干涉朝政,在将军府更加不能,不想因为自己的同情心让二哥受到什么伤害,而且自作孽不可活。“对不起,我不能――而且也不想交换,皇上并不是昏君,他有自己的主张,我二哥不过就是执行人罢了!”

“展墨如,你不恨我么?不想折磨、报复我吗?”万玉鸾冷冷笑着,“你不想在我身上戳回那一刀么?我在你身上――”

“闭嘴!”展墨如猛地跳起来,双眸沉郁,却又强迫自己镇定,他知道万玉鸾就是想激怒自己,看着万玉鸾脸上那丝想竭力隐藏却依然流露出来的哀求,又坐回去,缓缓道,“你真傻,若我恨你,早就可以让二哥派人拿,根本无需什么交易,你还是快走吧,别再来讨没趣儿了!”展墨如又怕万玉鸾再说些过分的话让二哥听见,他若知道些什么定然会生气,那样事情会更加糟糕。

“你不恨我,怎么可能不恨?我那么折磨你怎么可能!”万玉鸾突然像受了刺激一样,惊恐地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走吧,我说不恨就是不恨,恨也没用反正我也不想杀你!”展墨如起身拖着万玉鸾往外走,“我不走,除非你答应我,”万玉鸾猛地从怀里掏出匕首,展墨如一惊连忙跳开,万玉鸾却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若你不答应我就死在这里,反正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万玉鸾双眸紧逼。

“你――蛮不讲理,随你!”展墨如作势往外走,他就不信没有达到目的万玉鸾真能自杀,若是这样不是什么目的都达不到?难道仅仅为了弄脏将军府的大厅?

“展墨如!”万玉鸾凄厉一声嘶鸣,却将匕首捅进自己的左腰处,“我还你当初那一刀!”展墨如听他尖利的喊声吓了一跳,生怕二哥被惊到,又听他后面的话,便立刻飞奔回去,将万玉鸾手里的刀夺了下来,让人拿药给他包扎。

正思忖着将他打晕让人送出去,却听到后面传来清朗的声音,“小墨,什么朋友?”心里大叫着完了完了,笑着回身,“二哥,没什么,一个疯子,我这就让人将他赶出去。”说着猛地击向万玉鸾的后脑,手腕却被燕凤慈的宽袖卷住落不下去。

“二哥!”展墨如还想打马虎眼,燕凤慈却朝他笑笑,从万玉鸾进门他便知道,可是报帖上说拜见六公子,他自然不来干涉,越听越不对劲,才忍不住走了进来。

“小墨,你去偏厅等我,我带他疗伤。”燕凤慈语气淡然却不容拒绝。

展墨如想跟上,碰上燕凤慈如春日般温润的目光,只好转身往后走。

“万公子,若是你肯告诉我需要的,我便保你父亲无事。”燕凤慈的声音和他的脚步一样平稳。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只是个纨绔子弟,他们的事情并不告诉我。”万玉鸾疼得厉害,纤眉皱成一团。

“洛华衣!”燕凤慈淡淡说着,万玉鸾一阵揪心,疼得叫出声。

在从未付出真心的情人和对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父亲之间选择,似乎很明显的是选择父亲,可是――那个不曾付出真心的情人却将自己的一颗心全部掏走……

展墨如忐忑不安地等在花厅里,半晌燕凤慈才施施然走进来。

“二哥,今天的天气可真好!我们该出去踏青才对,对了,叫上冯之明冯大人吧!”展墨如高兴地跳起来,就要往外跑。

没到门口却被人拖了回来,“小墨,你还提冯之明,若不是他你能落到万贵妃手里么?受多少伤害!”燕凤慈知道不该怪冯之明,但是竟然克制不住会如此小气。

“二哥――我们不能责怪冯大人,他是想救你的,是――我自己太笨。”展墨如笑笑。燕凤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小墨,二哥不好,过几日便去踏青,带上杏花酒,打野兔和野架火烧来吃。”

展墨如一听便又开心道,“好呀,记得带上蜂蜜!”朝燕凤慈展颜欢笑,庆幸二哥没跟他说万玉鸾的事情。而燕凤慈只说派人将万玉鸾送回去,让他不必担心。

就在展墨如和雷泽兴致勃勃地准备踏青酒菜的时候,燕凤慈却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分不出心神来管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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